可是他家的公司要面临倒闭了,他居然说不要管?他又开始怀疑他是否清醒。
“你觉得那血块是不是又恶变了?”从病房里出来,穆胜宇对其它两个好友嘀咕。
其实他只跟颜显庆熟而已,云翊是古钧天在国外的同学,只是因为这次的事熟识。
“哦,怎么说?”相比起他的心事忡忡,颜显庆则比较悠闲,仿佛半点未将古钧天放在心上,那模样太过漫不经心,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脑袋不清楚了吗?家里的公司都不管。”穆胜宇说。
颜显庆点头,附和,说:“的确。”不过并没有像穆胜宇那样过分担忧,甚至有点敷衍之意。
穆胜宇看着他们两人,感觉好像只有自己着急一样。皱眉,问:“你们不觉得他最近有些怪怪的吗?”
古钧天那可是把乔子晴当宝的人,上次遇险,简直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可是这次,他好像极少提及乔子晴,反倒总问尤岄抓到没。
“哦?”颜显庆挑眉。
穆胜宇看了他那个态度,一股怒火简直不打一出来,气冲冲地走了。
“他好像真的很关心钧天。”云翊看着穆胜宇离开的背影说,唇角淡淡的笑意未变。
颜显庆与云翊对望一眼,抽出烟,递了根给他点上。两个大男人开始在走廊上吞云吐雾。
“其实我感觉钧天这么做挺冒险的。”半晌,颜显庆说,脸上轻松表情终于收敛。
“置之死地而后生。”云翊回答,倒没有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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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在三天内集齐,开始重新给古钧天做全面检查,针对他的眼睛开研讨会议。颜显庆与云翊都不属于本市,并有自己的家族事业,所以相继离开,只有穆胜宇跟着操心。
某日,穆胜宇与古钧天在房内谈事情,他床边的手机响起来。穆胜宇看了眼来电显示,告诉他:“卫战。”
古钧天点头,穆胜宇帮他点了接听键,放到他的手里。
古钧天举到耳边:“说。”
“古少,找到少奶奶了。”那头的声音传来,声音里带着不可抑止的微扬,显然如释重负。
古钧天眼眸微颤了下,问:“在哪?”
“巴黎。这里有个芭蕾舞比赛,我在复赛的名单上看到少奶奶的名字。便向有关单位咨询了下,确定是她。”他在通过各种渠道寻找,没想到她已站醒目的位置等着他去发现。
古钧天闻言,却是长久地沉默,然后吩咐:“不要惊动,暗中保护好她便可。”
“是。”那头回答,然后等待古钧天挂断手机。
也就是在这天,穆胜宇才明白他不是极力逃避乔子晴,而是一直将她放在心上,并在着人寻找。
“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不让她回来?这种时候,她不是应该在你身边吗?”穆胜宇此时的口吻已经有些愤愤不平。
他都失明了,看不见了,古家的公司也乱成一团要倒了。那个女人居然还有心情参加什么比赛?这种感觉就像当初的周楠棋,也是抛下自己远赴国外。
只是他不懂,男人的事业是事业,女人的事业也是事业。只有让她追求自己想要的,她才会幸福。对于古钧天来说,单是确定乔子晴并不在尤岄手上,足以令他宽心。
“我很好。”古钧天这般说,声音平淡,唇角甚至扯出淡淡的笑纹。
“你也不去找她?”穆胜宇问。
不是他怀疑,他真的觉得现在的古钧天不正常。完全不似他从前的行事作风。
古钧天不语,这次神情变得有一点点犹豫。
难道因为失明,他自卑了?靠,穆胜宇觉得自己居然会这么想,肯定是神经了。
他是古钧天啊,别说看不见,这样的男人即便毁了容,也有大把的女人追赶。因为有时候男人的魅力不在于相貌,而在于能力,自然从骨子散发出来的令人折服的光华。
他并不认为此时的古钧天失去了这种光华,但是他真的越来越不懂他。不懂他为什么不会像以前一样霸道,不懂他为什么那么放纵乔子晴。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不是真的放手让她放开自己,而是适度地给彼此空间,让她去活出自己喜欢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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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再说乔子晴那边。
相比起古钧天那边过的大起大落,她这段日子其实格外平淡。从古镇出来之后,她开始两天是浑浑噩噩的,漫过目的地走了两座城市。
原本已经回到锦城市,想到家里的夏初,又想到失去的孩子。那种好不容易抑止下去的痛便又袭上来,因为实在无法面对夏初,对她像以前一样微笑,所以她选择了逃离。
那天正好有旅游团组织出国,她便上了机场,去了法国巴黎。这个异国城市她不是第一次来,上次有古钧天的陪伴,所以并不陌生。可是这城市,也最终给了她伤痕的记忆。
比如她与古钧天的感情裂痕,就是在这里产生的。若非当初自己不相信古钧天,又如何会有后来的种种?
她去了很多地方,从前都是古钧天带自己去的,仿佛能看到曾经的他们在那些著名的建筑下相拥,相吻,对着镜头微笑,那时候她的肚子还有那个宝宝(虽然看不到,可是他是真实存在的)。
她开始疯狂想念古钧天,想要见到他,每当抵挡不住思念收拾行李时,又会不期然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于是那种冲动如胀满空气的气球被骤然戳破。于是,她在困顿中渡日。
直到异国街头,她偶遇当初的歌剧团团长。
那团长对她一如往日热情,反而弄得乔子晴因为当初的一再缺席而有些不好意思。他请乔子晴吃饭,并告诉她自己在担当芭蕾舞比赛的评委,问她有没有兴趣报名。
整日无所事事的逃避,乔子晴答应了。起初,她只是想拿一件事来吸引注意力,不去想古钧天,不去想那个失去的孩子,用这个来麻痹或忘怯那些痛苦。后来,比赛过程中她经历种种竞争残酷,最严重的一次,比赛前她的舞鞋被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