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华最终得到了解脱,遗体捐献给了医大的学生让他们练习解剖。至死,他都爱着医生这个职业,即便他生前再也拿不起手术刀。
范晓菁在葬礼过后出了国,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人和事。触景生情,都是难过。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十二月的海城,天空飘下烟灰色的雪。苏岩端一杯热咖啡坐在茶水间。黄健华轻拍了她的肩膀。
“你还好吗?”
她笑得勉强。“还好。”
“真勉强。”他用手挑开嘴角两边,学着苏岩牵强的笑容,逗笑了她。
“你说,一个人到底要经历什么才能把善良从人性中完全抹去呢?”
“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们没有经历过。”
就算知道也不能怎样吧,感同身受这个词从一开始就是个虚无的存在。
“岩姐……”张烁突然进来,他神情惊疑不定,似有什么了不得的话要说。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张烁带苏岩和黄建华去了儿童病房。内科前两天收治了一个因为发热头痛住院的小孩儿。首次触诊认为是感冒,体内有炎症,白细胞数量很多。但是在经过常规的退烧治疗之后并没有疗效,发热的情况也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今天血样检测结果是细菌感染。但是这孩子的抗生素耐药性很强,国内现有的药物对他不起作用。目前只能用物理疗法让他退烧。
张烁虽然没有外科医生的才华,但是他有敏锐的诊断能力,下诊断书的时候简直威风凛凛。所以到内科来,才算是珍珠照月华。而苏岩从实习生起就带着他们,有跟别的医师不一样的感情,出了事情第一个想到能帮忙的就是她。
“有没有问过孩子的父母,他以前吃过什么药?”
“这孩子身体底子不太好,一感冒就要发烧。父母就带他到小诊所去看病,医生给开的抗生素。”
“去问问诊所的地址,看能不能买到那种抗生素,检测成分。”
“好,我马上去。”
张烁走后,苏岩还是蹙着眉头。
“抗生素在美国属于处方药。但是在国内到处都能买到,随便一家小药店就有。而且大家一有个头疼脑热感冒发烧的,就去买抗生素来吃。多多少少会有人群形成耐受体质吧。”黄健华说。
“我知道。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行了,我看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别想太多,要不晚上我替你值班,你休息一下。”
苏岩摇摇头。“不用了,我没事。”
晚上苏岩窝在办公室把张烁检测出来的抗生素成分跟药典中载有的原药进行对比,并没有发现成分一致的。她又叫来张烁把药品的包装拿给她。
外壳的包装设计是仿照阿司匹林,说明书的格式也正确,但是问题出在包装纸上。这种包装纸根本不是国内常见的,这种触感很熟悉。
她马上发了电邮给汤姆森,并没有及时收到回复。第二天她去快递那里把检验样品寄了过去。
这种进口药品的规格和数量在海关都有详细的登记,一般都是各大医院有需求,不会进太多。按理来说并不会改换包装流到小诊所去。
那个孩子的病情已经无法控制,他的耐受体质太强,根本没有适合他的特效药。才不过几天的时间,他的五脏器官都衰竭,只能靠点滴和呼吸机维持生命。
苏岩隔着icu的玻璃看他躺在病床上,不由得双手握拳。
这个国家大多数人可以说是一靠抗生素存活的。因为新药研发的机制和体系并不成熟,受到很多方面的限制,而药品的暴利让药商们都选择了这种过了专利保护期的老式药。抗生素成了首选,不同厂家出产规格不同的抗生素流入市场,在药效上虽然有差异。但是长期服用就会形成耐药体质。
她下了班给林兮南打了电话,说一会儿过去。林兮南接到电话出了门,买了些食材回来。苏岩到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她就站在门口等。
十多分钟后,林兮南才拎着一些菜肉出现在她面前。他一边掏钥匙一边问:“没有带钥匙?”
苏岩轻轻“嗯”一声。
“你这都是第几回了。总是不带钥匙。”
“你一直都在,我就不带钥匙了。”
林兮南开了门让苏岩进去,自己却呆立在门口。苏岩一般不说好听的情话,但有时候她无意说出口的一句话就让林兮南觉得内心温暖。
你一直都在,所以没有带钥匙的必要。
林兮南最近在筹备新书,圣诞前之前要截稿,所以他一般不出门。只是苏岩要过来的时候,他会去超市买几样东西。从绿松子那里要来的门禁给了苏岩。上次绿松子的突然到来给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自己家钥匙在别人手里还是不□□心的,万一他们俩做个什么事情被撞到,那就尴尬了。
晚饭照例是林兮南做。苏岩不想动手,他就惯着她。但是她吃的很少。
“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没事。”苏岩笑笑说。
她不想说,林兮南也不逼她,吃过饭后,他去书房画稿,苏岩去洗澡。但是她洗完澡后就到书房,搬个凳子坐在旁边看他画稿。一秒两秒林兮南还淡定着,但是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他淡定不了了。后背被她盯得发热,耳根通红。手上的笔半天都没动个位置,一根线也没画。
他叹了口气。苏岩问他:“打扰到你了吗?”
当然打扰了,很打扰!!!
“那我出去吧。”她起身要走,林兮南伸手一拉,她就落进他的怀里,被他圈住。
他的呼吸声就在耳旁,弄得苏岩痒痒的,她缩了缩脑袋想要躲开,却被某人咬住耳垂。她轻呼出声。林兮南低沉的笑了。
“你怎么了,今晚这么黏人。”
苏岩转过头去,笑着问他:“想画我吗?”
林兮南挑眉。她从他身上站起来,拉起了书房的窗帘,打开灯光,立在画板后面,一件一件脱掉自己的衣服。
白皙如玉的身体裸呈在他面前,血气上涌,脸色刷一下就变红了,眼睛也充了血。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害羞也会取得主导权,这是男人天生的能力。但是苏岩一主动,他的身体都思想都不受控制,被她牵着走。
她毫无遮拦地暴露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起她在他身下承/欢那种妖娆妩媚的样子。
笔尖和画纸摩擦的沙沙声和粗重的呼吸交错充满了整间房,他一边画一边饱受折磨。苏岩左手环住右臂,正好托住那两团软雪,右手下垂,挡住腿心的风景,这种欲盖弥彰的诱/惑让林兮南心潮汹涌。
她怎么能这么折磨他!!!
屋里的暖气开得足,他身上开始冒汗,细细密密的汗珠湿透了他的后背。他拿着笔好半天不动,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苏岩。
苏岩轻笑着走过去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揽着他的脖颈,问他:“不画了吗?”
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
他的胯间早就高高隆起,她明明看到了,却故意坐在上面,惹来林兮南一声粗喘。他挺/动了一下腰身,苏岩被颠了一下,身下传来过电般的酥麻。
“小妖精。”他低声说了一句。咬住那双红唇,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那晚林兮南翻来覆去把苏岩折腾了好几遍,起先苏岩咬住下唇,不发出任何声音。但他却像杠上了一样,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深,苏岩很快红了眼眶,发出低声的啜泣。每次要到的时候,他就抽/出来,换另一种姿势进/入。
最后苏岩哭着求饶。他才在十几个快速的抽/动之后释放。
事后他抱着她,一只手绕过她的胸前,有意无意地捻住凸起的那一点,声音带着饱足后的慵懒。
“以后不许这么妖。再有下次就让你下不来床。”
苏岩被他折腾得筋疲力尽,眼皮都不想抬,胡乱应了一声就睡过去。他把她抱到浴室清理一番她都没醒。
睡得像猪一样。
洗好之后他又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轻吻。
“晚安,我的小妖精。”
今天本来定了要完成画稿数量,明天要发给助手们加背景贴网点的,被苏岩这么一闹,计划全乱了。
啊,好想抱着她睡觉。
林兮南认命地叹了口气往书房走去。要是今天画不完,又要过截稿期了,绿松子铁定要上门扒了他的皮,想想就可怕。
苏岩早上被闹钟吵醒,她一动,腿间的酥软袭来。
“昨天是不是撩得太过火了。”林兮南几乎是马力全开的状态折腾她,差点没把她的腰撞散了。
诶,好后悔。早知道他这么不能撩就不撩他了。
她动了动身体,一双手就圈住她的腰。这个人睡着了都要抱着她,每次一沾床,他就自己黏上来,就跟在她的身上装了磁铁一样。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