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枫冷脸上车,直接甩脸色给苏倾城看,安小仙瞬间尴尬的不行,连忙解释:“妈,你别和他计较,他只是……”
苏倾城打断她:“小仙,我是他母亲,我怎么会和他计较了。”
她凝着车中靳枫那张黑的瘆人的脸,语气透着几分无奈。
“我知道他在气什么,可我是K国女王,对外公开他是我儿子的准备工作还没有做好,我还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如果现在让人知道了他是我和靳旭尧私生子的事,到时候我们这一大家子人,都会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安小仙听的似懂非懂,估摸着是靳枫和苏倾城是母子关系的事现在曝光,会在K国掀起轩然大波,甚至还会影响到K国的民情和她在权利中心的地位。
“妈,我明白了,你放心吧,回去我会劝他的,让他站在你的角度为你想想。”
苏倾城回眸看着安小仙,眸中盈满感激的笑:“小仙,你真好,靳枫能有你这样的妻子在身边照顾他,我真的很放心。”
“呵呵……”安小仙眯着眼睛尴尬的笑了笑,“妈……其实……靳枫照顾我的时候比较多。”
说完,安小仙又觉得很不好意思,不等苏倾城接话,连忙就抱着孩子钻进了车里:“妈,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你和爸早点休息吧,我跟靳枫回去了,明天再带着孩子过来陪你。”
苏倾城站在车外,看着安小仙疯狂逃窜的身影笑了笑,目光触及到靳枫,又温柔的挥手对他说再见,然而靳枫全程冷脸,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直接吩咐王凯。
“开车。”
苏倾城见状,美眸中禁不住泛起了失落。
安小仙看着后视镜中苏倾城那张失落的脸,顿时忍不住有些生气的用胳膊肘撞了靳枫一下,疾言厉色道:“在面对妈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像一个三岁小孩子一样呀?她又没说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只是说到一个月后看情况再决定。”
“再说了,她是K国女王,掌握内阁大权的首相大人是她心腹,她现在手里是有实权的,每天都要处理很多事情,她很忙的,而且她的立场和普通人家的父母也不同,她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多站在她的角度想想?”
“我只是希望她来。”靳枫身姿笔挺的端坐着,深邃潋滟的眼眸凝视着后视镜中的苏倾城,“我人生中很多个重要的时刻,她都缺席了,我只是不想她再错过我的婚礼。”
苏倾城的身影随着车子驶出的距离越变越小,靳枫眼眶在苏倾城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泛红。
靳枫知道苏倾城很爱他,也知道身为一国之主,苏倾城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但他心里更清楚,苏倾城比谁都想出席他的婚礼。
——以母亲的身份出席。
他知道苏倾城这些年,因为没能亲自陪在他身边,教他学说话,学走路,以及如何做人,心里已经够难受了,如果再缺席了他的婚礼,苏倾城一定会遗憾终生。
所以他生气,像个三岁小孩似的在苏倾城跟前耍脾气。
他这么做,只是利用苏倾城爱他入骨舍不得他生气的心理来逼她,逼她一个月后哪怕是天塌下来也要来参加他的婚礼。
因为,他爱苏倾城这个母亲,舍不得她在他和小仙结婚那天,一个人住在冷冰冰的宫殿里,伤心,难过,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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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看守所。
易紫夏的刑事判决书还没有下来,她现在还关押在江城的第一看守所里,这是她被关在这里的第八天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头发虽然还整整齐齐的梳妆贵妇髻,可脸上却没了精致的妆容,年近五十的她,没有精致妆容的修饰,她的脸就像一下老了二十岁一样。
皮肤暗沉没有光泽,眼睛里亦没有神采,没有口红和唇膏润色的唇瓣,更是干燥的起皮,她抬手抚上眼角,眼袋大,黑眼圈重。
如果头发披下来,再配上她的空洞呆滞的目光,以及身上暗灰色的囚服,便和那些夜间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女鬼没什么两样。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从她记事一来,她就是外表光鲜亮丽的千金大小姐,在没有嫁给靳旭尧以前,她是人人称羡的公主,嫁给靳旭尧以后,她就成人人称羡的公主变成了人人跪拜的王后。
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女囚?!
呵呵……
想着她现在的身份,她不由得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起来,然后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角淌了下来。
八天了,她来到这个看守所已经八天了。
那个亲手将她送进来的人,她的心肝宝贝疙瘩,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亲儿子——靳栋梁,从来没有来看过她。
“栋梁,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妈妈,妈妈明明是那样的爱你……”易紫双手扶着墙壁跪了下来,她坐在地上,头靠着冰冷的墙,眼泪不停的流。
可能是靳家太有钱有势的缘故,她的待遇要好一些,没有和别的囚犯一起挤一个房间,她现在的住的房间,也不像普通囚犯那样狭窄,没有阳光。
吃的亦要比别人好一点,不是青菜飘油星,而是顿顿都有肉。
可这又怎样?
还是改变不了她是一个即将被判处死刑的女囚的事实。
看守所和监狱不同,在监狱里,可以享受接见和打亲情电话的待遇,看守所里的囚犯没有这样的待遇。
她联系不上外界的人,她最爱的儿子和昔日的心腹以及朋友,都没有动用人脉关系进来看她,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她每天都在等,希望在她判决死刑被枪毙以前,见上靳栋梁一面,告诉他,她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她照样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给靳旭尧下药——用靳栋梁逼靳旭尧娶她——对靳枫安小仙赶尽杀绝——为了让靳栋梁成为靳家的最高统治者甚至不惜杀害她最爱的靳旭尧!
她不后悔。
如果她后悔了,或者跑去靳枫安小仙那里跪求原谅,那她就不是易紫夏了。
她是恶毒皇后,她有她的骄傲,她的执着,她的梦想。
在她追梦的这条路上,没有人能够阻止她。
要么成功,要么死。
她就是一个这样心肠恶毒又固执的人。
“咔咔咔……”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钥匙转动的声音,易紫夏猛地抬起头,她才吃完早饭没多久,管教在这个点来开门,绝对不可能是叫她去吃饭。
因为靳栋梁是军中少将,又是靳家大少爷的关系,没有人敢叫她去干活。
所以……
“有人来看我了吗?”管教刚一把门打开,易紫夏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跌跌撞撞的跑向管教,并抓着他的手问,“是不是我儿子栋梁来了?是不是他来看我了?”
易紫夏紧抓着管教大哥的手,眼睛里溢满了血丝,连尖利的指甲嵌进了人家的手都不自知,管教大哥的手却易紫夏的指甲扎破了皮。
以往,如果是换做别人,警棍早敲下去了。
可眼前这人是易紫夏,靳旭尧的前妻,靳枫和靳栋梁的母亲,这三个姓靳的男人,没一个是他一个小小的管教敢轻易得罪的人。
管教大哥忍着痛,轻言细语的对她说:“靳夫人,确实有人来看你了,但今天来的不是靳栋梁先生。”
“不是栋梁……那是谁?”易紫夏松开管教大哥的手,脸色一下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失望沮丧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她现在只想见靳栋梁呀。
“你丈夫,靳旭尧。”管教大哥如实相告。
易紫夏听闻要见自己的人是靳旭尧,背心瞬间就渗出了一层冷汗,抬眸红眼怒瞪管教大哥,厉声呵问道:“你装神弄鬼做什么么?靳旭尧已经死了,他怎么可能来看守所见我?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靳枫还是安小仙?!”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情绪仿佛受到很大的刺激,她不知道靳旭尧还活着的事,心里以为这是安小仙和靳枫用来逼疯她的手段。
她瞪着管教大哥,目光凛冽,面目狰狞,眼睛赤红,宛如地狱里的罗刹恶鬼,吓的管教大哥登时连说话都在浑身发抖。
“靳夫人,我没有骗你,你丈夫靳旭尧先生还活着,今天来看你的人,就是他。”
“真的?”
“真的。”
易紫夏半信半疑的跟着管教大哥来到了接见室,管教大哥将门打开。
“靳夫人,靳先生现在就在里面,您进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易紫夏抬脚走进接见室,接见室里,确实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男人负手而立背对着她,那欣长挺拔的身姿和熟悉的背影,确实是靳旭尧没错。
脚步猝然停止,易紫夏面色怔楞的看着靳旭尧的背影,眸子里盈满了不可思议,发了几秒呆后,又禁不住勾起唇角嗤声一笑,语气自嘲地说:“我早该想到的,这些年,那么多人想杀你都没有得逞,我又怎么会轻易得逞。”
靳旭尧没有说话,转过身来看着她,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在看到她身着囚犯面容苍老的模样后,浓眉紧紧的皱了皱。
易紫夏注意到他皱眉的动作,深觉好笑:“靳旭尧,你这是什么表情?同情我?还是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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