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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如何消得此良辰(1 / 1)

殿外唐锦书憋笑憋得肚子痛,忙扶着墙壁走了,路上见着安定,也来不及打声招呼,只断断续续道:“好公主,还是叫我先笑会,我这都直不起腰了。”

“真是个怪人。”安定盯着他半晌,捊捊头发走了。

那许半仙歪打误撞,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却再不敢行骗,一出宫门便双脚发软瘫倒了地上,自此再不踏出家门。

“闹也陪你闹过了,如今不生气了吧?”安景道。

“生什么气?”唐锦书摇头晃脑。

“你就这点不好。”安景看着他:“这世上做个明白人难,做个糊涂人更难,你又为什么总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那大概是因为装得久了,我就真糊涂了吧。”唐锦书想了想,很认真道。

月色迷醉,勾画着他极为俊美的轮廓,安景在床上与他对坐着,他的目色极深,却似乎在很温柔地望着唐锦书。鬼使神差般的,唐锦书揽过他的脖子朝他脸上啄了一下,半晌还眨眨眼道:“皇上的味道不错。”

安景一笑,翻身把他按到了被褥上:“想要吃朕的豆腐,就得准备好付出代价。”

“那算了,”唐锦书想也不想,“我这人最喜欢贪小便宜,要出代价我可就不愿意干了,你还是直接亲回来吧。”

软玉在怀,唇齿厮磨间竟是难得的温柔与轻松,安景极少见他主动,凑在耳边低声道:“身子养得怎么样了?”

唐锦书一听,脑袋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别碰我。”

两人在□□方面的记忆大多也都苦不堪言,安景知道唐锦书是害怕惯了,也不恼,只用指尖绕了他一缕长发,问:“你帮了你二哥,可是想家了,想要回去看看?”

唐锦书垂下眼睛来:“我二哥回京是为了给我爹祝六十大寿,我是想回去见见我娘。”

安景问:“她不是你的生母,你还这样想她?”

唐锦书认真想了想,也没有回答,只看着他道:“若无唐家,就没有今天的唐锦书。”

“那便准了,”安景点头,“许你爹寿辰的时候你出宫一趟。“

为这一句话,唐锦书显得欢快了许多,安定见了,又是一脸鄙夷:“只出去一趟就这样,皇城门口那些进进出出好几趟的太监还不得上天?”

“好歹也是个女儿家,”唐锦书摇摇扇子道:“整日上天上天的挂在嘴边,当心将来嫁不出去。”

“我是堂堂的大庆公主。”安定道:“想娶我的男人多了去了。”

“我还是堂堂的唐家公子呢。”唐锦书道,见那不远处跑来坨白绒绒的东西,系着跟粉红的绳子,吐着舌头就欢快地朝他扑了上来。

唐锦书笑眼盈盈,弯腰把它抱到怀里,道:“响泉啊响泉,你说什么也是只的猫,怎么现在越活越像个肉球了?”

白猫喵喵地叫,伸出爪子抓了他一下。

“不错。”唐锦书把它放回地上:“几个月不见还有脾气了,有脾气就好,有脾气就有减肥成功的希望。”

安定被他逗得哈哈地笑,就见一个长相儒雅的男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上来:“正溜着弯呢,我说怎么它非要往这跑。”

唐锦书眼中一喜,高兴道:“大哥!”

唐楠从容勾起嘴角:“子卿。”

“哎呀,”安定一拍脑门,牵着响泉的那根绳子道:“你们兄弟二人难得在这宫中见上一次,我可就不扰了你们的好兴致了。”

唐楠和唐锦书是一同养在唐氏手下的,不同于唐荣,感情自然亲密得多。二人许久未曾见面,心中自然欢喜,这边来不及说上几句话,唐楠只左右望了眼,小声道:“现下人多眼杂,等爹寿辰那日你来房里找我,我有要事与你商议。”

好容易盼到老爷子的大寿,唐锦书一早换了衣服,便见安景一袭鹅黄色的上衣立于院前,鼻梁直挺,唇红齿白,温润又难掩贵气。

唐锦书脸上一黑,“怎么,你要同我一起?”

等到了唐府,唐锦书抿了抿唇,似乎不愿两人一块进门。

“你若不进,朕便先进了。”安景于是道,说罢一使眼神,陈升便弓着腰去敲了门。

府上的下人一见了陈升,顿时变了脸色,又望见唐锦书,不由又惊又喜,脸上的表情似是要哭,又像是笑:“皇上…公子,公子和皇上回来了!”

府上本就汇聚了半个朝堂,众人忙出来齐齐去迎,面上见了唐锦书也不敢惊奇,心底却不知哀嚎了多少句家门不幸。唐锦书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种架势,平身之时安景特意上前扶住了唐氏,淡然一笑道:“夫人不必多礼。”

唐氏只低头不语,眼角瞥见唐锦书却悄悄抹去了泪。

唐荣和春娇从西头厢房走了出来,春娇上次托了他帮忙,于是心虚笑道:“老三,你可总算回来了,先前听着京里的风言风语,我和荣儿还好生担心。”

官场上的那一套唐锦书也不懂,一上午都只见大厅一伙人顾寒暄不得空闲,几次望见唐楠欲言又止,像是要对自己说什么话,心下正想着寻个理由脱身,却听身后有人道:“但闻佳期遥相送,子卿心比天下重——你就是名震长安的唐子卿?”

唐锦书转身,见是朝中的三国舅前来祝寿,忙行了一礼:“承蒙国舅抬爱,锦书愧不敢当。”

三国舅一听乐了,胖嘟嘟的脸上笑起:“这诗连我七岁的侄儿都会背,我听说过又有什么好稀奇的。”说罢大手一挥,盘腿坐下道,“你也莫要跟我行这些虚礼,我知你是个什么人物,我年轻时也曾风流倜傥过,如今活了大半辈子,这东西烦都要烦死老夫。”

唐锦书于是也乐了,两人一来二去,从四书谈到五经,从五经谈到论语,又从论语谈到隔壁醉花楼有个姑娘翠花,娇俏可人,叫人心头融化。三国舅高兴地嘴都合不拢:“唐锦书,高,实在是高…”

正兴头上,却听厅内唐镜中犹豫道:“皇上,老臣平时也不见什么喜好,唯独城中有个戏班子,虽不出名,排的戏却有趣精致,想着今日寿辰,我这大儿子就请了他们过来,如今已经到院子里了,不知圣上…”

安景微微一笑:“朕今日来此是为祝寿,自然以尚书喜好为准。”

于是众臣同声附和,一行人便来到了那露天的大庭院,院子里早已搭好了戏台子。三国舅是个戏痴,于是扔了唐锦书捡了个靠前的位置,唐锦书向来不爱看唱戏,在后头寻了个位置准备等唐楠,谁知唐楠在后台吩咐完戏班子,和唐镜中一左一右坐在了安景两侧。

一唱戏就要唱大半日,按照递戏牌子的规矩,先上来的是文戏,后来的是武戏,却见那台上一开始就有一小生模样打扮的人摇摇晃晃,一边喊冷一边倒在了门前,不一会出来个花旦,扮相精致,模样清丽,见那小生倒在地上,哎呀一声:“哟,哪儿来的这么一个倒卧呀!”

三国舅喜了:“这演的是什么段子,怎么平日里不曾听过?”

唐楠回头解释道:“三舅姥爷,你有所不知,这出叫做《金玉奴》,是戏班子新排的,今个儿是头一次唱。讲的是杭州城金老大有一千金,一日大雪,与昏倒在门口的穷苦书生坠入情网,那千金唤他进门,救他性命,不仅以身相许,还助他进京赶考,谁知得中之后,这书生嫌弃金老大是乞丐出身,竟狠心害死千金,将其推入水中,另作他娶。”

说罢微微一顿:“国舅姥爷以为,这书生品性如何?”

三国舅一边磕着瓜子,一边不悦道:“这千金于书生之大恩,犹如再生父母,他不晓得报答不说,竟还把人家当成了仇人,哪有这种道理。”

“皇上觉得呢?”唐楠又问。

安景只垂目饮了口茶,“薄情寡义,其罪可诛。”

“那之后故事又如何了?”三国舅又问道。

“之后么…”唐楠话锋一转:“可气的是这千金大难不死,虽恨书生薄情寡义,恩将仇报,却决计不愿再嫁他人,日后几番周旋下,竟与丈夫重归于好,自此举案齐眉,过上了白头偕老的日子,你道好笑不好笑?”

“混账东西。”三国舅气得一摔茶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千金便不怕哪日这书生歹心又起又杀了她?世间岂有这种荒唐。”

唐镜中也厉声道:“大喜的日子,点这些东西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换下来,脏了皇上和国舅爷的眼。”

“无妨。”安景摆手:“这戏听着倒也有些意思,情若至深,便也失去了自我,想来这千金未必就不知书生的本性,只是有时喜欢上了,哪怕对方是头狼,便也只能喜欢着了。”

说罢一笑:“爱卿可觉有理?”

唐镜中低头:“皇上高见,臣自愧不如。”

这头安景放了话,众人便闭上嘴老实听戏,一上午的功夫,台上走罢了悲欢离合,只听这厢正唱道:

“只为团头号不香,忍因得意弃糟糠,

天缘结发终难解,赢得人呼薄幸郎。”

腔调凄婉,众人听得如醉如痴,忽地台上凌光一闪,那锦绣艳丽的花旦竟不知何时从袖中抽出把匕首,直直冲着台下而来。

“有刺客,来人啊啊…”四下逃散开来,桌椅瓜果摔了一地,不知是谁先喊了声护驾,又屁滚尿流爬了回来。

唐锦书不会武功,去了也是多个人肉靶子,却见匕首已经划破安景衣裳。正犹豫上前帮忙的空当,却见安景一个转身,两道身影迅速纠缠在一起,快得看都不清。

只一晃的时间,安景已空手接下女子二十几招。那女子目生怨恨,匕首正向眉心刺去,却叫他反手制住,将对方按在台下。

“紫气东来,你是安源的旧部?”

那女子呸地一声:“狗皇帝,你杀兄弑父,天理不容,今日我技不如你,死有余辜!莫要问那些废话!”

正说着,唐锦书突然在背后大喊了一声,安景回头,唐镜中一剑正正刺入他的胸口。

“好一个唐家,好一个刑部尚书…”安景气到极至反而冷笑,一掌劈上唐镜中的脖子,唐镜中摔倒在地,口吐鲜血,动弹不得,那头唐楠也早已被赶来的御林军拿下。

“皇上!”唐荣见此,哆哆嗦嗦,噗通一声跪下道:“臣…臣不过是那日借着许半仙的名头进宫打探了一趟,绝无…绝无谋逆之意,都是他们搞的啊!”

安景面上寒意刺骨,拔下唐镜中的那把剑,直直刺入了唐荣的喉咙。

春娇哇地一声瘫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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