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辛苦了。”宋景良说道，“我们这边已经整理出了一部分的事件过程，关于崇拜者的动向，现在来之前约的地方找我，和你说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
“好的。”邵凛阳挂断电话，继续研究面前的警察局犯罪档案，从中找到变异种相关的信息，然后该上报上报，该自己处理的处理。
“又找你去卖苦力？”老汪转过身，他和总队搭上线的消息倒是没有封锁，名义上是作为神眷者参与培训，实际上是利用他的身份尝试引出崇拜者，尽管不清楚他受到袭击的确实原因，但只要有机会就得试试。
“是啊，昨天大晚上的把人叫出去……一晚上几乎没睡。”邵凛阳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他陪着那个小女孩在医院里等，直到手术室的红灯熄灭，宣布手术成功转入icu。离开前他在住院部的接待台那找了张床让她睡下，又叮嘱了护士几句，留下了他的电话。这一套东西做下来，直接后果就是已经到了凌晨，匆匆吃了点东西就该来上班了。
“话说啊……”老汪回头看了看，压低声音，“你们还在冷战吗？”
“是啊……”邵凛阳沉默，这两天他和邵凛月一句话也没说过，只是沉默地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从某些方面来说，生活一切如常，但是靠着以往的惯性进行的，要是再持续下去，只会越来越难和好。
问题就是，邵凛阳实在不知道怎么解开这种局面。
“我说，毕竟是亲姐弟，人家也是想你好，没什么是你认个错解决不了的。”老汪循循善诱，像是个人生导师，“而且我估计她也很难受吧，冷战是两个人的消耗。”
“哈……”邵凛阳无奈地笑笑。邵凛月之前一直不希望他参与到这些事情中，现在连同之前的怒气一起爆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了结的。
“总之你得试试，再晚就难了。”老汪拍拍他的肩膀，又将肥肉卡回自己的位置上。
邵凛阳拿起手机，离开办公室，和郑沧澜说了一声后走向前厅。
“……所以说啊，你就别和他那么僵着了，和他好好聊聊。”门缝里隐约飘来雒宁的声音，邵凛阳停在门后，等话题结束一段时间，这才推门而出。
前厅里，雒宁和邵凛月一起坐在沙发上，雒宁正在喝水，显然是刚刚经过了一段长篇大论，邵凛月抬眼看见他，立即别过脸，不与他对视。
还是这样啊……邵凛阳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离开了衡宇快递。
几条街外的露天咖啡馆，宋景良坐在最靠外的桌子上，紧邻嘈杂的街道，见邵凛阳的身影出现在拐角，便招手让他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邵凛阳拉开椅子坐下，问道。
“一杯咖啡，一杯鲜榨橙汁。”宋景良点完单，待服务员离开，这才说道，“确认过了，这只变异种没有过往痕迹，就像是突然出现在那里的一样。”
凡走过的，必留下痕迹。无论是卷宗里还是直接的物理痕迹，变异种一定会有一个移动的过程，而这两者都没有出现，更何况，现在距离接触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这只能说明，它是被释放到那里的。
“还有这个。”宋景良取出一张照片晃了晃又收起，那是一堆烂肉，里面包裹着一些机械部件，“我从那条虫里面拆出来的的东西，手雷等级的炸弹，用来激怒那条虫子。可以确定是人为事件。”
“除了你和我说过的城主之外，还有别的关押变异种的方法吗？”邵凛阳问道。
“一般的变异种都是可以被关住的，毕竟只是强大一点的野兽而已，但是相当不经济。”宋景良略一思考，“至少除了某些能力，变异种是完全不可控的，过量的神力磨灭了它们的理智，甚至连死亡都不怕，没有东西可以让它们听话。”
“也就是说，要做到这种事情，必须投入大量的人力。”邵凛阳回想着之前看过的片子，捕获猛兽的危险性已经很高，更何况生命类的变异种几乎不吃麻醉剂，难度可想而知。
“如果是想要反复收割它们身上有价值的材料的话，风险未免太高了。”宋景良敲敲桌子，“你怎么看？”
“我？”邵凛阳一愣，“我怎么可能有什么看法？”别开玩笑了，能告诉他的东西肯定早就被无数人思考过，他又不是什么天纵奇才，怎么可能得出什么关键性结论。
“你对这些的了解比较少，有可能会提供新的思路。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告诉你崇拜者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顾名思义，崇拜者就是古神的信徒，用邪恶的仪式取悦神明，企图得到祂们的眷顾。”
“等下，古神有几个？”邵凛阳抬手打住他的话头，之前郑沧澜说的是古神的接触会给予随机的力量，关于数量一点也没提到，他下意识地认为古神是一个东西。
“至少是复数个，每一个都有着不同的能力。”宋景良解释道，“不过一般情况下，接触是单个古神的力量渗透，因此同一批出现的变异种会具备同样的能力方向。”
“啊，好的，你继续。”难怪随机到的能力都是生命方面的……我还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邵凛阳理解地点点头。古神这种无比强大的东西居然有很多个，本来他应该要担心一下，可不知为什么，他一点实感也没有，估计是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远了，无论人家做什么自己都无法改变。
对于超出理解的东西，是不会有恐惧的。
“这个组织沉寂了很久，但就在几个月前，他们活跃了起来，聚集人手开始做一些事情，并因此直接导致了接触的发生，这就是爆炸事件的内幕……谢谢。”宋景良对上饮料的服务员道了声谢，然后继续说道，“在这之前，我们的人与他们进行了交手，抽调的小队成员查封他们的住所和中转仓库，总队则直接与崇拜者交手，我们破坏了他们的计划，绝大部分参与成员被捕，我们击毙了三个崇拜者那方的眷者，在崇拜者势力受到巨大打击之后，他们的首领引爆了设置好的炸弹，借助混乱脱身。”
“所以现在他们的行动目的是什么？报复吗？”邵凛阳下意识追问，然后意识到他才是被问的那个。
“我们不清楚，但是涟漪城在送葬者的控制之下，他们能做的很有限。”宋景良看着邵凛阳，“但是如果他们盯上了一个眷者，利用他的能力制造混乱，这就会相当麻烦。处理后续也会给我们造成不小的负担。”
“那你说的那个城主呢？他没办法处理崇拜者吗？”
“城主的职责不是这些，况且城市太大了，根本顾不过来。”宋景良喝了口咖啡，“军队也一样，说来好笑，我们只能在出现漏洞时去补，根本没法预防。”
“总之，制造混乱应该是他们的目标，但是具体方向不清楚，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邵凛阳陷入沉思，崇拜者制造了接触，受到很大损失，然后下一步是找他……逻辑关系乱到不能看，从这一团乱麻的信息里提取出东西根本就不可能。
在喝完果汁补充糖分之后，邵凛阳说出了答案：“只能等了……”等更多的线索出现，以此判断崇拜者的目的。
“嗯。”宋景良并没有失望，他本来也只是告知这件事，并没有期待获得什么突破性进展，“因此你仍然可能处于他们的视线中，如果你真的是他们目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么之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或者变异种找上门来。”
“我知道。”邵凛阳已经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一定了解，保命还是做得到的，只不过……“我姐那边希望你们能多费心。”
“你姐姐的安全关系到你会不会被牵制，他们能不能达成目的，我们自然会注意。”宋景良说道，“相对的，你必须出现在他们放出的变异种附近，让他们感觉有可能掳走你，如果真的引出了他们的人，一切交给我，你第一时间离开，不要犹豫。”
“好的。”邵凛阳答应下来。
宋景良又和他交代了一些东西，找了个地方考察了他的能力熟练度，直到晚上七点半才放他离开。
邵凛阳一身疲惫地回到家中，邵凛月早就吃完了饭，把剩下的菜和饭倒进一个碗里，其余的碟子丢进水槽，自己进了房间。
邵凛阳抽出插在碗里的筷子，摸了摸碗底，还有些微微的热气。幸好天气不算太凉，不然恐怕得吃冷饭了。
用餐完毕，邵凛阳沉默地洗完碗，换下发臭的衣服，连同姐姐丢的那些一起扔进洗衣机，一小时后，晾完衣服的邵凛阳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在这种时候，他忽然就开始想念从前。
“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