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昕唇角的笑意僵住了，她看到了周以航眼神明显的冷，这种冷她好久没有看到了，一年前，在小城混乱的酒桌上看到周以航的时候，他的身影在人群中间，眼神就是这样的冷。
突然之间，芮昕好像回到了小城那个拮据的包间，她无措地看着周以航的冰冷的眼神。
“以航，你……？”
“跟我过来。”周以航说。
他转头进了航蕤大厦，迎着外出的人流往前走，芮昕顿了顿，也跟了上去，经过的人群跟周以航打着招呼，芮昕就在一声声的“周总好”“周总再见”中，进了电梯。
直达航蕤总裁办的电梯，电梯里只有周以航和芮昕两个人，芮昕扭头看了他一眼，可周以航的眼睛一直看着前面，并没有看芮昕。
奇怪的感觉。
非常奇怪的感觉。
就算之前和周以航关系没有缓和的时候，他都不是这个样子，怎么一个晚上而已，就变成了这样？
“以航，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芮昕问。
周以航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电梯的门开了，周以航径直走了出去，似乎没有看到芮昕一样，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
芮昕皱了皱眉头，她已经强烈的感到事情不对劲儿，她抬起眸子，看着周以航的身影，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空荡荡的，只有芮昕和周以航两个人。
周以航走到办公桌前，他拿出了一份文件，看了一眼后，扔在了芮昕的脸上。
他的一张脸，冷酷无情，“这份报告，我已经看了一天了，你也看看吧。”
报告？
什么报告？
芮昕虽然对周以航的行为夹着愠色，但她还是低头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文件，只扫了标题一眼，她就脸色就变了。
亲子鉴定报告。
是亲子鉴定报告，是周以航和墨墨的亲子鉴定报告。
她抬眸看了周以航一眼，眼神有点儿复杂。
周以航的眼神却比她更复杂，“报告出来之前，我曾经动摇过，我相信过你，甚至觉得不需要亲子鉴定报告，我相信你！可是你他妈就给我来这个！？”
来这个？
芮昕一脸疑惑，做亲子鉴定的事情她知道，或者说是她提议去做亲子鉴定的，墨墨就是周以航的女儿，这一点儿别人不清楚，芮昕心里跟明镜一样，她就有过周以航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孩子呢。
可是周以航现在的表情是……？
“我打电话给医院，让医院不要再做亲子鉴定的时候，就看到了这种东西！”周以航冷冷地看着芮昕，声音也克制不住地吼了出来，“我他妈这么相信你！第二次了，这么相信你！你就给我看这种东西！”
芮昕咬了一下嘴唇，带着疑惑，掀开了亲子鉴定报告，一直翻到最后一页。
她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亲子鉴定报告的最后一页，赫然写着：1号检材和2号检材不合符单亲遗传关系，双方为生物学父女的概率为001。
不符合单亲遗传关系……
生物学父女概率为001……
也就是说周以航和墨墨不是父女关系，墨墨是不是周以航的孩子？
“哈？”芮昕一下子笑了，她还有没有见过这么荒唐的事情呢，从未见过这么荒唐的事情。
她唯一有关亲密的关系的男人，拿了一份否定他们关系的材料。
还一并把她的女儿否定了。
“这份鉴定报告是谁做的？哪家医院做的！？”芮昕突然间吼了出来。
“事到如今你还要这样吗！？”
周以航突然发疯一样，把桌子上的所有文件都扫在了地上，他猛地一脚，把好几份文件踢到了芮昕的脚下。
“你看啊！你他妈的看啊！”
周以航吼道：“这是今天一天，我拿着我和墨墨的检材，送到全市各大医院鉴定出来的报告！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啊啊啊啊！！！”
周以航野兽一般吼叫，那么不可一世的周以航，此时此刻，像是一只彻底被激怒的狮子，不对，是崩溃的狮子，他蹲下了身子，紧紧攥着无数份亲子鉴定报告。
“我那么相信！我那么相信！芮昕我再一次相信！我这么相信！”周以航低吼着，声音带着悲怆。
可是芮昕看着这样的周以航，却一脸的茫然。
是真的茫然。
她低头捡起鉴定报告，一份又一份地看了下去，可是不管她到多少份，都是一个结果，周以航不是墨墨生物学父亲，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芮昕恨不得嘶吼出来，可是到最后，她张着嘴，却突然间没有了声音。
“啊……”
芮昕又喊了一遍，依旧没有声音，她像是突然间失音一样，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芮昕愣怔在原地，眼神中带着点儿呆滞，看着周以航，而周以航的眼神却更为冷厉。
“芮昕，你觉得这样骗我很好玩儿吗？很好玩吗！”周以航吼道。
“我……”
我没有。后面两个字又没有了声音，一点儿声音也听不到，芮昕只是张着嘴，空气中却全是静谧。
周以航突然冷笑了一声，他站起身，把身后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砸掉了，一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小玩偶和孙悟空布偶，全被他砸在了地上。
这是周以航买的，为了讨好墨墨的，可惜已经不需要了。
周以航的眼神如同粹冰的寒刀，不带有一丝温度。
“芮昕！你到底还要骗我多久！？”周以航吼道。
“我……”
“我……”
芮昕喊了两嗓子，可是嗓子里就出了两声“我”，便再也没有声音出来，她的脸倏地的通红，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起伏的胸部，显示着并不正常的频率。
她的呼吸综合征又犯了，可是没有时间来平和，因为周以航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紧紧抓住了她的衣领。
“芮昕！”周以航眼眸如刀，“你以为我还是从前的周以航吗？以为我还会想从前一样，眼巴巴地看你离开，眼巴巴看你骗我，却没有任何作为吗？我能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