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航纹丝不动地站在芮昕的面前,脸上渐渐转阴,他猛地伸出手,芮昕触电一样,眼神一下子就锁定在了他的手上,冷笑着要看他故技重施,可是周以航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两分钟后,他默默地放下了手。
“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周以航说。
“解释?”芮昕挑了挑眉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突然离开,难道不需要跟我解释一下吗?”
“我凭什么跟你解释?”
芮昕抬起眸子看着他,并不是冷厉和憎恨的眼神,相反,是认真发问的眼神,她在认真地问他,问他凭什么?
这比芮昕怀着憎恨,还让周以航心寒。
这两年,他从怒火冲天,慢慢到了心平气和,跟八年前芮昕那次离开不同,这一次,他反而平静了下来,从前心底对芮昕存在了太多怨怼,可是她再一次离开,那种怨怼反而越来越少,他心底明白,他离不开她。
时间是个有意思又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有人会在时间的场合变得柔和,而有人则会在时间的长河里变得坚硬。
芮昕低眸瞧着周以航,“周先生,我实在是不懂,你有什么道理让我解释呢?”
“你一声不吭的离开我……”
“周以航,打断一下。”芮昕轻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非常可笑的事情,“当年让我离开的,不是你……不对,应该是不是你们吗?”
“你和方政槐之流,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一步一步的逼迫我,让我推不可退只能离开的,我遂了你们的愿而已,怎么还需要我解释?”
周以航皱着眉头,“在你心里,我和方政槐是一样的?”
“为什么不一样?”
芮昕看着他,“你是逼迫我的手段跟他不一样,还是逼迫的力度不一样?不都是在我女儿身上下手吗?”
“可你也不能……”
“不能怎么样?”芮昕眼睛不由得放大了,“不能离开吗?那你让我怎么样?像个面团一样被你捏着,永远做一个听你话的木偶,周以航,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周以航紧紧皱着眉头,这两年他已经克制多了,可是这会儿,他也有些克制不住,眯着眼睛看着芮昕,要是放在两年前,他早就发飙了。
可是这会儿,却没说一句话,只是攥着拳头,看着芮昕。
“好了周先生,我是真的有事情,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跟你扯这些陈年旧事,你放心,就算我心底对从前的事情有记恨,也不会对你对方政槐怎么样,我没工夫理会这些烦心事。”
芮昕最后看了他一眼,绕过她往前走,脸上带着刻在骨子里的冷漠。
如今的芮昕,内心更强大了,力量也更强大了,对周以航的态度,虽然看起来没有多少改变,可是周以航知道,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对这个人的冷漠,是骨子里的。
周以航往前走了两步,但是没有叫住前面的芮昕,只是紧紧皱着眉头,紧紧皱着眉头。
芮昕一边往前走,眼角的余光一边往旁边看,其实她很想要回头看一眼,可是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这样做。
一直走到前边的借口,周以航都没有追上来,芮昕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儿莫名的失落。
她苦笑了一声,自己还真是没出息。
她站在出租车等车出,想要拦辆车的,只是这个时间段,又在方氏林园的旁边,这边离着市中心有点儿远,计程车有些少,放眼望去,前后都没有。
芮昕正考虑着要不要打电话给助理,让他开车来接自己,一辆车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还是那辆她熟悉的世爵,两年了,周以航居然没有换车。
车窗打开,周以航看着她,“上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芮昕说。
“只是送你回去,不会对你怎么样。”
芮昕轻轻一笑,“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怨一样,大家都是新世纪的文明人,我当然相信周先生不会怎么样,只是我已经打电话给助理了,一会儿就……”
“上车。”周以航打断了她的话,他极其不喜欢她这样的说话方式,看似轻巧自然,失责冷漠。
要是她怨恨,说明她心底还是在乎的,可是她风淡云轻,这比憎恨报复还让人心寒。
“这边没有计程车,天黑了。”
天黑了,就会冷,芮昕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衫,样式和材质自然是最好的,可惜抵挡不知这入夜的风。
芮昕看着他,突然间提唇一笑,“好啊,那就麻烦周先生了。”
她麻利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落落大方,就像是碰到普通朋友,载她一路而已。
周以航看着拉安全带的芮昕,眉头微微一蹙,说不上来的郁闷的感觉。
车子上了路,芮昕一直看着手机,其间不住地有消息进来,芮昕灵活处理着各种事情,连看周以航一眼都没有。
“能看路吗?”周以航的声音中带着点儿怨气。
芮昕的眼睛从手机上拔了出来,“嗯?”
“能看路吗?”周以航又说了一声。
芮昕被逗笑了,“周先生,是你开车,又不是我开车。”
“开车的时候看手机不好,对眼睛不好。”周以航不死心地补了一句,显得有点儿……幼稚,还有点儿讨好的意味。
只是他讨好的方式,太过于拙劣,只换来芮昕一声轻笑。
“周先生你……你还真有意思。”
“芮昕,”周以航转头看着她,“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
“然后呢?”芮昕心平气和地看着他。
“你以后别这样对我说话。”
“那你想要我用什么态度?”芮昕撩了一下鬓角的发丝,别在了耳朵后面,“周先生,需要改变态度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我不管你心底有什么复杂情绪,请您自己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不要带到其他人身上。”
“其他人?”周以航微皱着眉头,“你是其他人吗?”
“我怎么就不是其他人了?”
芮昕浅笑着:“我是伊莎白的海外执行官,我与周先生的交集也不过是几个项目的合作上,但这些项目的负责人还不是我,你是航蕤的总裁,我难道不是其他人吗?”
“不是说工作上。”
“私下那就更简单了。”
芮昕关上了手机,腿别在另一条腿上,身体微微后仰,这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潜行动作。
“谁还没有青春时期啊,谁还没有几个旧情人,也不见得所有旧情人都反目成仇,大多数都是互当不认识吧了,我们就随大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