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一座不起眼的大院子里,平宿活跃在秦淮河两岸的地痞流氓和亡命徒,如今聚集在了一起。这些人中有不少人都是建康城的街面上有头有脸的角色,如今正拿着兵刃,身穿甲胄,严阵以待。
这是琅琊王氏蓄养在建康城内的“死士”,事实上这也是各大门阀为了应对不时之需要,蓄养在京城中的“死士”。整个建康城中这样的人手差不多有三千多号人,属于琅琊王氏则有五百余人。平时这些人皆听从琅琊王氏的命令,负责出面处理一些琅琊王氏不方面处理的事务。
在历史上,三国时司马懿与曹爽争权之时,为了对付手握京师兵权的曹爽,司马懿也曾经阴蓄死士,散养于民间。但是历史却并没有记载这支力量在司马懿的政变中起了何等程度的作用——当然,以司马宣王之智,自然也不会将自己的命运寄托于所谓的“死士”身上。不过随着司马宣王开创了这种藏兵于民的模式,其他各大门阀也学得似模似样。
随着秦淮河河畔乌衣巷的杀喊越来越响,位于院中的“死士”们开始纷纷趁着夜色,潜行到了王徽之计划中的地方。这些“死士”对台城建筑布局、皇帝后妃居所一清二楚。连卫兵的武库在哪?都知道,台城诸门神武门、止车门守卫严密。难以突入,云龙门是宫中仆役厨人出入的小门一般外人不知道这个门,众“死士”直奔台城。一路畅通无阻,云龙门的宿卫猝不及防。
几乎交战不过刻钟,云龙门顿时失守。云龙门是后宫连接台城的重要门户,特别是距离褚蒜子居然的崇德宫只有区区一里范围。
众“死士”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便突破宫卫的防守。从云龙门到崇德宫后门,有一道三百余步的巷弄,这道巷弄堂只有区区一丈两尺余宽。就在众死士一涌而入,奔入巷弄莫约百余步时,众死士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条通道直通崇德宫,按说应该有惊慌失措的宦官或宫娥大呼小叫,然而此时这道巷弄却寂静一片。
其中死士头领大呼:“糟糕,中计了!”
箭雨,那一瞬间的箭雨,密密麻麻,如蝗虫蔽日一般,飞啸而来,顷刻间,数以百计的人变成尸体,有许多人直接被射成了刺猬。从云龙门至崇德宫的巷弄里,只有箭、只有插满箭的尸体、还有一些受了箭伤的活人。
“死士”头目看着身边活着的“死士”,只有不足二十余人,短短一柱香的密集箭雨,五百余人,只剩下不足二十人。这些“死士”毕竟不是真正的死士,有些人已经眼珠四顾,想要趁机开溜;有些人躺在地上装死;还有一些干脆跪在地上痛哭,准备投降。真正想亡命一搏的,屈指可数。
“死士”头目瞪眼欲裂,却宫墙两侧出现密密麻麻的火把,把整个漆黑一团的巷弄,照亮得如同白昼。密密麻麻数以千以的弓弩引箭待发,云龙门和崇德宫都出现密密麻麻的禁卫军甲士,手持盾牌和大环刀的禁卫军甲士似乎没有准备留下活口,无论投降与否,直接斩下首级。
……
崇德殿内,褚蒜子坐在矮榻上,闭目养神。只是手里的念珠,越转越快,显示着褚太后也露出些惊慌。
身穿中常侍宦官服的游击将军、宿卫殿中毛安之听着宫外传来的杀喊声和惨叫声越来越弱,突然道:“太后,全部解决了,是不是留下活口!”
褚蒜子缓缓睁开眼睛,淡淡的说道:“哀家,累了!”
“臣,知道怎么做了!”毛安之躬身退出崇德殿。
两三下扯下身上的中常侍常服,毛安之一身戎装冲巷弄里的禁卫军将士作出一个斩首的手势。
禁卫军将士看到这一幕,并不迟疑,挥刀将跪在地上的十数人劈下脑袋。
褚蒜子早就知道琅琊王氏麾下会有这么一支“死士”故意设了这一个局,引得琅琊王氏采取围魏救赵之计,攻打皇宫,逼司马晞所率禁军回援。只是非常可惜,终究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城外琅琊王氏的一处庄院前。刚刚拿上兵刃,装上甲胄刚刚出庄的“农民军”,突然发现城外居然亮起了火把,密密麻麻的弩机正引弦待发,对准他们。
为首的一名晋军将领突然大喝道:“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众琅琊王氏佃户皆如丧考批,
“十息之内,放心武器投降,只诛首恶,胁从免罪。”随着晋军将士一字一顿大吼着,众佃户,吓得连兵刃都拿捏不住了。
“铛啷”一声,一柄环首刀掉在地上。
紧接着,如同破锣骤起,刀、枪、盾、弓箭等五花八门的兵刃,缓缓堆成一座小山。
……
与此同时,琅琊王氏偏院内,高敬宗的“战斗”正酣。已不知梅开几度,本以为凭着自幼习武,身子强悍,可以让高敬宗兴尽驰泄,如一瘫烂泥的红袖终于弃械投降,放弃了抵抗。
红袖甚至不敢正视高敬宗如同野兽一样的目光,她在心中哀叹,高敬宗简直就不是人。她们姐妹是陈应的贴身侍婢,对于这种“战斗”,并不陌生。陈应通常情况下,都是一刻钟左右结束战斗,偶尔趁着酒兴,可以“战斗”莫约两刻钟时间,但是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少了,一年之中,不见得会有几回。
然而高敬宗却如同一头野牛,红袖毫不怀疑,若是想让高敬宗完全尽兴,只怕自己三天都爬不起床,可是****红唇、青葱玉手,诸般,武艺,都已用尽,如今体绵若酥,她是再无办法了。
添香外表泼辣,实则更加不堪。不消片刻,便连连求饶。
当添香看到姐姐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得已,她咬紧了牙关承受着高敬宗的最后一搏。多年苦练武功,她那娇小柔弱,却有着惊人的弹力和韧性,使她还能勉强承受高敬宗强悍有力的进攻。
听着屋内传来的靡靡之音,负责看守高敬宗的王府护院顿时脸色耳赤,呼吸骤急。
“十九哥,咱们……咱们……要不要……”
“想死……”只见长满络腮胡须的十九哥冷冷的道:“尽管去!”
“不去也得死!”就在这时,一阵如同老公鸭的刺耳嗓音传来。
十九哥大惊失色,转身喝道:“谁!”
在一群禁卫军将士的拱卫下,穆郎喋喋笑道:“杂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