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穿着一身寿衣,腹部瘪瘪的,好像泄了气的皮球。
与此同时,黄胖子啊的一声惨叫,我猛的回头一看,只见鬼婴的大口死死咬住了他的脚踝,黄胖子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豆粒大小的冷汗珠从他的脸颊滑落。
“一哥,快救俺!”黄胖子呲牙咧嘴的求助道。
我哪里还顾得上去细看那个诡异的女人,直接用桃木剑挑开了鬼婴的脑袋,对黄胖子问:“黄胖子,你没事吧?”
说着,我看向黄胖子的脚踝。
只见他的脚踝上一片青紫,两排牙印清晰可见,诡异的是,他的伤口中竟冒出了丝丝白烟,好似迷幻的鬼雾。
我赶紧翻开破皮箱,寻找小米,但却没有找到。
“黄胖子,撑着点,等出去我帮你拔尸毒。”我说。
黄胖子咧着嘴,担惊受怕的说:“一,一哥,俺会不会死啊?”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俺又觉得好困啊……”
闻言我心中一紧,一把扯开黄胖子的衣服,观察他胸口的伤势。
他胸口处的溃烂越来越严重了,整片胸口的位置都浅浅的烂开了,里面的肉都变成了黑紫色,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对了,解药。”我自语了一句,翻身冲到黎溪的尸体前,胡乱的搜寻起来。
果不其然,就在他的左口袋中,我找到了那个玻璃瓶,玻璃瓶里面就装着解药!
我赶紧拧开瓶盖,把解药给黄胖子服了。
“黄胖子,怎么样?好点没有?”我问。
黄胖子呼哧带喘的说:“好像……好像好点了……”
他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一声,不,两声刺耳的尖嚎。
这两声尖嚎是同时响起的,以至于我一时间不知道声音的来源在哪里。
我和黄胖子转头一看,竟发现那鬼婴,又把自己的脑袋接上去了!
它毫发无损,扭了扭脑袋,生龙活虎的叫了起来。
不过那叫声,却好像是在呼唤某种东西。
我把黄胖子扶了起来,不敢挪动一步。
这鬼婴似乎不辨阴阳,只是对活物特别敏感,一见到就上前扑咬。
“黄胖子,你看那边。”我指指不远处角落中缓缓走来的女人,说。
黄胖子循着我手指的地方看去,脸上阴云密布。
“那女的……是不是鬼啊?”他战战兢兢的对我问。
我回答道:“不是鬼,这是一具尸体……”
“尸体?!”黄胖子惊恐万状的看着我,“它……它……是不是和刚才那群尸体一样,被人控制了啊?”
“现在黎溪死了,谁还会纵尸术?”我反问,接着分析道,“还记得黎溪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吗?它来了……”
“它?”黄胖子随即明白过来,“一哥,你是说……那个女人?呸,女尸!”
我摇摇头:“黎溪口中所说的那个它,应该是指两个东西,鬼婴,和那具女尸……”
黄胖子依旧疑惑不解,他挠挠头问:“那鬼娃儿和女尸有什么关系啊?”
“还记得白老巫说的女尸生子的事情吗?”我说。
黄胖子连连点头:“记得记得。一哥,你的意思难道是……可这鬼娃儿是从黎溪肚子里爬出来的啊,不对不对,这俩东西肯定没关系。”
“你觉得鬼婴就不能转移吗?”我眉头一皱,“黄胖子,你看那女尸的肚子,是不是和普通尸体不太一样?”
黄胖子赶忙回答道:“是啊,它的肚子瘪了……可这是为啥啊?”
“因为它的内脏没了,被鬼婴吃了……”我说,“鬼婴想要生存,发育,单单一具尸体肯定是不够的,所以……”
黄胖子接过话茬:“所以黎溪就把鬼娃儿移到自己肚子里了?!”
我没有说话,默认了。
“可鬼娃儿是怎么移过去啊?!”黄胖子百思不得其解。
“迁魂术……用它就可以把鬼婴转移。”我答道,“所谓迁魂,就是把魂魄迁移。一般看得到摸不着的鬼怪,只有魂魄,没有肉身,而那些能走能动能咬人的,除了尸变外,都有魂魄和肉身。其中,魂为大,身其次。一旦魂魄迁移,肉身便会自动跟着迁过去了。”
我对黄胖子简单的讲了一下。
“那……俺……俺还是听不太懂。魂魄过去了,没肉身不还是没用吗?”黄胖子支支吾吾的说,好像个考砸了的学生。
“这样跟你说吧,迁魂术把鬼婴的魂魄迁到黎溪身上了,魂魄过去后,原本的肉身便化作脓水排出来了。而在黎溪体内,则会在迁魂前原有的基础上滋生出一个更为强大的肉身。”我有些吃力的跟黄胖子解释着,“它寄宿在黎溪的体内,蚕食他的内脏,最后破壳而出,这便是他最后的杀手锏……”
黄胖子这次好像听懂了一些,他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说:“一哥,你早这样说不就完了……这次俺可算是听懂了。”
黄胖子话刚刚说完,我就听到几声鬼婴的嚎叫。
它不再出动出击,只是伏在地上叫唤,不知道想做什么。
没想到,它的叫声刚刚停止,黑暗中穿着寿衣的女尸竟然也跟着叫了起来!
我如梦初醒,它们……在交流!
我转身看去,只见那女尸叫着朝我们这边跑过来了!
“黄胖子,快帮忙!这家伙是搬救兵来了!”我大喊一声,把破皮箱直接摊在了地上,里面能拿的,全让我拿出来了。
“咋……咋帮啊一哥?”黄胖子有些手足无措的问。
我用朱砂在地上画了个圆圈,头都不抬的说:“摆阵,快!”
黄胖子哦了一声,跟着我开始忙活起来。
可我们摆好阵,准备开启的时候,那女尸居然和我们擦肩而过,冲到远处去了!
“什么情况?!”我暗觉不妙,和黄胖子齐齐转头去看。
只见那女尸一把抓起鬼婴,啃食了起来!!!
它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鬼婴一口接一口的噬咬着,顿时绿汁飞溅,碎肉也散落了一地。
它像一匹饿狼般贪婪的吃着鬼婴,可那鬼婴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连哼都没哼一声。
“一哥,这咋回事啊这个?按理说,这女尸不是鬼娃儿的娘吗,哪有娘吃孩子的道理啊?!”黄胖子脸色铁青的问。
我咬咬嘴唇,颤抖着从口中挤出几个字:“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