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正看的入迷的时候,连骏突然掀开帐门走了进来,低声道:“大帅,那个…那个什么费姑娘独自一个人前来求见,说是有要事与大帅商讨,您看…您看要不要让她进来?”
李翊心中奇怪,虽然云南驻军的营帐离着水城也就几里地远,但是现在已是深夜时分,她一个弱质女子悄然来到自己的营帐中,却不知道为了何事。
若是有什么紧急情况的话,她舅父乌韦就可以直接派人前来相告,也用不着她孤身一人亲自前来啊!
虽然两人之间已经相互表白了爱意,但这时代男女授受不亲,她这么美丽的一位女子深夜来到自己的帐中,人言可畏,传出去可就辩白不清了,徒让费薇背负不良的名声。
李翊正犹豫不决之时,连骏看出了他的疑虑,沉声道:“费姑娘看起来很焦急的样子,神情有些急不可耐,我看她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专程前来,不如…不如请进来问问再说吧!”
李翊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费姑娘请进来吧!”
李翊连忙整理了一下衣冠,随手沏上了一壶茶水,却已经听到了帐外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李翊连忙抬眼望去,却见连骏已将帘门挑开,费薇身披着一件猩红色的斗篷出现在李翊的面前。
借着昏黄的灯光望去,费薇娇俏婀娜的身形亭亭而立,美丽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玉容上古井不波,看不出她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李翊挥手让连骏关上了帘门,上前温言笑道:“薇儿深夜至此,不知道你母亲和舅公知不知道,可别让他们担心才是。”
费薇轻移脚步,纤手轻轻摘掉了斗篷,任其飘落在地上,然后纵体扑入李翊的怀中,以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薇儿刚刚听说翊郎明日就要离去,所以只好深夜前来为你送行,我怕母亲和舅公阻止,就没有告诉她们,还请翊郎见谅。”
李翊吃了一惊,连忙将她的如花俏脸捧到眼前,见她眼角腮边俱是泪痕,不由担心的问道:“薇儿这是怎么了,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何须如此伤心呢?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慧美丽的女子,可不要效仿那些寻常脂粉女子的儿女情长,我对你一见钟情,那时所许下的诺言,必将为你实现,只是需要稍待些时日罢了。薇儿可不要无端伤心,致使伤损了自己的身体呀!”
费薇珠泪滚动,哽咽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一见钟情,翊郎说的真有诗意。不过,翊郎但请放心,我怎会那么不知轻重,徒然损伤了为翊郎所珍重的身体。”
“翊郎对我情深似海,只是…只是…,唉!妾身对翊郎愧疚于心,实在是难以自制,这才过于伤心难过。唉!我真不知道如何说起才好了。”
李翊倏然一惊道:“难道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不能对我明言吗?我对薇儿情渝日月,心中只有深深的爱恋,绝不敢有负薇儿情意。但不知又有何事,徒惹的薇儿伤心难过呢?”
费薇别过俏脸,任珠泪颗颗滴落,良久才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般转过脸来,恨声说道:“我母亲前日接到父亲紧急传来的家书,言说蜀国皇帝大招秀女,凡十四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官宦人家女子,只要是没有婚约在身,都在这次召请之列,让我明日就返回泸州待选。”
“我父亲身居泸州通判之职,向来开通明理,虽是万般的不情愿,但是籍考在列,却是隐瞒不得的。何况我父亲与泸州知州事王淦向来不和,身为王淦的下级,本来就已相当掣肘,因此此事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这却让我如何是好啊!呜!呜!”
费薇哽咽着说完,早已是泣不成声了。
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对李翊不啻是晴天霹雳。蜀国大招秀女,却不幸让费薇赶上了,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孟昶这个小子,今年不过二十岁而已,皇后、妃嫔一应俱全,又他妈的色心萌动,征召起秀女来了,实在是令人切齿痛恨。
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蜀国之事,自己却半点也插不上手。费薇的父亲乃是蜀国官员,又根本违拗不得朝廷的旨意,否则的话,他们全家可就大祸临头了。想到这里,李翊不由得五内俱焚,一时之间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见费薇仍然伤心欲绝,李翊急中生智道:“不若就让人带信回去,说是你舅公已为你择好了一门亲事,年后就将完婚,岂不就可以应付过去了吗?”
费薇饮泣道:“没有用的,在我们蜀国,最重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没有官府认可的婚约在手,说什么也没有人相信。况且那王淦正等着看我父亲的笑话,早已把我家的根底查了个清楚明白,不由我们再行隐瞒。”
“我父亲在信中说,那王淦早已催促了多次,指明在正月十六把我们送到成都,就是晚一天也不可以,所以嘱我明日即回,实在是让我为难的很。翊郎啊!我想嫁给你,我不想进到那个死气沉沉的皇宫里去。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听到这里,李翊一时间也是彷徨无计,左思右想也不得其法。屈指算来,再有三天就是除夕了,这是一个举家欢腾的日子,而自己却和费薇两人正是魂断神伤之时。
虽然相处时间非常短暂,但是这个聪慧美丽的女子,却已经让李翊难以割舍了。说自己是风流情种也罢,说自己是朝秦暮楚也罢,自己对费薇都已经是欲罢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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