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言捏着手心中的滑腻小手,想到若不是暮芸聪明,她的清白就要被人污了去!
“你先回去,我去找烟芜!”
暮芸摇了摇头,拉住林锦言。
“我看烟芜找来的人大有来头,你不要冲动行事,我们从长计议,确保万无一失。”
林锦言知道暮芸向来有想法,便也随她去了。
两人在路上走着,暮芸便将自己如何被劫,又如何与那男人周旋的事情统统说了,还不忘将男人与林锦言比较一番,夸得林锦言直摇头。
“我哪有那般好。”
暮芸看着林锦言的谦虚样子,撇了撇嘴。
“你是没有那般好的,你是极好的!在我心中,就是天下第一好!”
林锦言面上烧红,暮芸一顿笑。
林锦言便说:
“你在我心中亦是天下第一。”
暮芸本想忍住不笑,但心中的满意太过明显,即便是死死抿着唇,也还是压不住上翘的嘴角。
她拉着林锦言的手,在下山的小道上慢慢晃悠,月光不是很亮,但她并不害怕,只要手中牵着身边这个男人,她便觉得安全。
她仰头看去,林锦言正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护着她。
男人专注的眉眼带着一丝温柔,眉宇间的坚毅,让他本就俊朗的面容,更加让她心动。
烟芜为了算计她也是破费心思,使得回林家的路并不短,但两人都是年轻人,脚程快,不到两刻钟就回到家了。
林锦言看门口大开,便觉事情不妙。
他与暮芸两人冲进门去,只见林琅哭着喊娘,而黄氏正一脸血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暮芸大惊,立刻去摸黄氏的脉搏。
“娘亲还有气!”暮芸转头看向林锦言。
林锦言与暮芸两人将黄氏抬上床。
林琅聪明地去烧了水。
暮芸拧了帕子将黄氏额上的血擦干净,撕了家中的棉布,在热水中煮开了,才拧干,给黄氏紧急包扎了一下。
“锦言,你去找村中的郎中过来!”
林锦言点了点头,吩咐林琅看着家里,便出了门。
郎中来的时候,看见黄氏的样子,直骂两人。
原来,跌打师傅治了的腰部要慢慢养着,但是黄氏闲不下来,腰部一直没好,之前被袁氏推倒的时候,又伤了脑袋,如果要想完全好了,必须要静养一段时间。
暮芸听了,连连称是。
她准备拿了银两给郎中,才发现屋中乱七八糟,银两都不见了。
“银两不见了!”
她一慌神,直接就喊了出来。
郎中并不是第一次遇见这个事情,但他知道林家在城东沟的声誉好,便没有留下硬要两人给钱。
“看起来是你们家中遭贼了。”郎中笼了袖子,有些感慨道,“城东沟上一次发生偷盗的事情,还是五年前呢,现在的人啊……人心不古!行了,这看诊的银两先欠着吧,等你们哪天有钱了再给我。”
郎中说着,便背上药箱,要走了。
暮芸不好意思,便说:
“郎中先生,我们有钱了一定给您送过去。”
郎中点了点头,又说了些病人的注意事项,便走了。
林锦言看着暮芸自责的样子,将人抱进怀里。
“此事不怪你,是我的错。”
暮芸摇了摇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床上的黄氏一声惊呼,醒了过来。
“娘!”林锦言赶忙走到床边,“儿子回来晚了,让您受苦了。”
黄氏看着儿子眼中的自责,心疼道:
“不怪你!是那个烟芜心肠恶毒,将你骗出去后,反身回来偷我们的钱!被我抓住了还死心不改,想要杀我!”
黄氏想着那丫头凶神恶煞地举着椅子砸过来,就觉得浑身发凉。
“她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女儿都要杀人了,还助纣为虐!”
暮芸一听,只觉得胸口都要气炸了!
烟芜不仅打算着将自己的名声坏掉,竟然还想着调虎离山,将林家洗劫一空,这陈家的母女两个,还是人么?这般心肠,怕是野兽,也觉得难以和她们为伍!
“这陈家母女太过分了!我要去告官!”
暮芸腾地站起,也不管现在是夜晚,根本没人会去镇上。
林锦言将暮芸拉住,安抚她说:
“你先别急,就算告了官,我们也拿她们没办法。”
“怎么没办法了?”
暮芸现在怒火攻心,根本没办法思考,就想着怎么处罚那两个陈家的祸害。
“如今我们没有证据,就算报了官,他们也没办法证明我们的银两是被她们被偷走的。”
“我被她们打伤了,我也算是半个证人啊。”黄氏不满道,“难道我被打了,就这么算了?”
“娘,你若想告她,你就只能告他。你不能一边告他,一边又是证人,这在县官老爷那,是不允许的。”林锦言摇了摇头。
黄氏和暮芸听见这话,也都陷入了沉默。
暮芸在现世的时候,也曾遇见这样的事情,想起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那该如何是好啊!”
暮芸有些泄气,总不能就随烟芜她们打了人,还偷走他们的银两吧?
“问我啊!”阿才靠在林家门口听了许久,这个时候才现身。
“我亲眼看见陈家那两个娘们从你们林家出来,怀中揣着大笔的银子。”
暮芸像是见到救星一样,望着阿才。
“不过要我出来作证,可是要破费一些。”阿才靠在门口,伸出手来,打了个要钱的姿势。
暮芸不知道这人是谁,林锦言和黄氏可是清楚的很,他从小长在城东沟,就是个彻底的无赖,比原先的赖皮和钱大好不了多少。
黄氏一听阿才张口要钱,当时就火了,也不顾破了的脑袋,坐在床上骂道:
“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我们林家的钱都被偷光了,哪里还有钱给你!你就是仗着自己正巧看见,居然就想要钱,你这良心被狗给吃了么?”
暮芸眼看着黄氏就要下床来打阿才,连忙拦住。
“娘,你好好歇着。这事你别管了!”
暮芸安抚好了黄氏,转头看向靠在门边,百无聊赖的阿才,笑着说:
“阿才,我们都是邻居,你看……现在我们遇见困难了,你能不能帮我们一把,以后若是你有什么困难,我们也会帮你解决的。”
阿才看暮芸态度很好,心里稍微舒服了点,但他最终的目的,不是让人看得起,而是要钱。
所以这种漂亮话,他是能听,也仅仅是能听罢了,该要的钱,他还是要的。
所以他点了点头,说:
“是这样,可是我帮你们不是义务啊,你们要让我帮忙,就得给我钱。以后我会不会有困难,你们会不会帮我,都是以后的事情,我不在意,我就在意现在,就在意钱!”
阿才说得太直白了,暮芸也不好再拿什么道德啊良心啊什么的说服他,就看向林锦言。
林锦言只能到隔壁屋子里,将一些碎银子拿了出来。
这些碎银是为了家里买点什么急需品而随手乱放的,此时却是唯一的救命的钱了。
林锦言拿出其中一粒碎银,抛给阿才。
阿才眼睛贼亮,这么暗的油灯底下,都能接住那点碎银。他笑嘻嘻地说了声,谢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要我对峙,就到我家里找我,我平日没什么事做,一般都赖在家里。”
阿才说完,唱着不知名的曲儿,就离开了。
黄氏看阿才那个无赖样子,有想到自己的遭遇,又急又气,眼泪就下来了。
暮芸看黄氏默默掉泪,连忙安慰她。
黄氏嘴上说着没事没事,可那泪珠子就没停下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几人都是沉默的,四人也没有将已经凉掉的饭菜再热一遍,就那样将就吃了。
晚间时候。
林锦言躺在床上,看着暮芸。
“暮芸,明日我将家里那只母鸡抱了,送去里正家里,算是拜托他的谢礼。”
暮芸抽了抽鼻子,钻进林锦言的怀里。
“若不是因为我,家里也不会收到烟芜的百般刁难!”
“又在胡思乱想,若不是你,我们林家可能会更加糟糕。”林锦言拍了拍暮芸的后背,说道,“夫妻本是同体,以后这样的话,你别再说了。我会……难受。”
暮芸听最后一句,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我们以后一起面对!”
次日一早。
林锦言将家里唯二的一只老母鸡逮住,捆好爪子,挟了它的一对翅膀,就往里正家里走。
里正收了母鸡,听了林锦言的话,说道:
“陈家母女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我既然收了好处,当然会公正处理。”
里正说完,便收拾了一下,跟着林锦言去了陈家。
路上遇见好奇的村民,看里正一脸严肃,林锦言紧跟其后,便知道是林家出事了。里正算是半个朝廷的人,他们可不敢上前得罪,便都去林家门口看热闹。
张婶之前经历了黄氏腰折之事,对林家的遭遇有点猜测,便首先敲了门。
暮芸开门一瞧这么多人围着,以为发生了何事,从身后将门关上,不让母亲黄氏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