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知道!”裴东宸心头疼疼,暖暖的,说不出的滋味。“你一定相信我,我可以找回来妈的骨灰!”
放下了电话,燕涵瘫坐在沙发上,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燕露唰唰地流着眼泪哽咽道:“妈妈怎么就这么苦?”
“不要哭!”燕涵平静地隐忍着快要崩溃的情绪,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告诉燕露:“会找回来的!一定会找回来的!”
裴东宸挂了电话就赶去了郝向东的办公室,他没有回家,住在了办公室里。听到这样的消息,郝向东整个人都呆了!
郝向东一直不曾去墓园,他怕一去墓园他会崩溃了情绪,他会忍不住乱了阵脚,他想等女儿的事处理好了再去墓园。可是,他没想到,丫头的骨灰被人盗走了!许以清,你这次真的逼我逼到了极限!
郝向东那一向引以为傲的镇定被摧毁了。他最爱的女人,尸骨未寒,如今骨灰竟然被盗了!素烟活着时一再受苦,死了都不能安生,他岂能容忍许以清这样对待他的素烟?许以清到底要怎样?
沉默了半晌,郝向东握紧拳头,悲愤着。
裴东宸道:“易宸说,大雨过后,凌晨四点,墓园的监控录像出现了四个男人,撬开了墓穴,取走了骨灰盒!”
“砰”郝向东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血丝从拳头上渗出,她居然动了素烟的骨灰!
郝向东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着,他深呼吸,深呼吸,抓过电话,按了电话,秘书立刻进门。“郝书纪!”
“通知公安亭长,叫他立刻来见我!”
“是!”秘书出去下通知。
郝向东坐在椅子上,良久,问道:“涵涵知道此事了吗?”
“知道了!墓园先给路修睿打了电话,但是没有通!又打了涵涵的电话,涵涵要见你!”裴东宸神色凝重,看着郝向东,还是认真说道:“她很聪明,已经猜到了这一层的关系。”
郝向东一愣,喃喃的低语着:“她猜到了?”
裴东宸看他眼中怔愣的神色,坚定的点头。“可是,她或许不想认你!”
郝向东身子一晃,一颗心沉了下去,深不见底的冰潭将他淹没,他没有保护好素烟,没有保护好女儿。如今,女儿不认他,也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裴东宸见他神色这样,又是开口:“她需要时间!如果你没有对不起她妈妈,她一定会原谅你!只是她需要时间!”
郝向东沉默了半响,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心头被巨大的悲恸占据着,喉头很疼,满腔悲愤无处迸发。
他为什么没有想到许以清变态到连素烟的墓地都会动?郝向东真的痛了,他隐忍着心底的痛,一夕间似乎苍老了许多。一滴水缓缓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郝向东,你居然没有考虑到,这一刻,你的女儿该是多么的失望而痛心,素烟又该是怎样的失望而痛心!你怎么可以允许你管辖的范围内出现这样恶性质的事件?你还配为人民服务吗?
素烟,你一定怪我的吧?对不起,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郝向东也要为你讨回公道,不会再姑息了!
他以为让许以清出国,保全所有人尤其是涵涵和东宸,是最明智之举,最顾全大局之举,可是却根本忘记了,到头来许以清未必就会放手,而承受这一切的不该承受的悲恸的却是他跟素烟的女儿。
此刻,只要一想到他的女儿一定很难过很难过,他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居然没有昨天批捕许以清。
郝叔落泪了!裴东宸震惊一愣,快速的侧过目光看向郝向东,却发现他闭了眼,眉头紧皱,额头的青筋跳动,再睁开眼,那双眼里,没了泪,却是复杂的情绪,是愧疚,是后悔,是自责
素烟,丫头!她要把你挫骨扬灰,这叫我怎么对得起你?纵然我们都是无神论者,可我怎么能让你在去了之后还不能安息呢?
剧痛之下,郝向东一阵抽搐,猛列的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压抑不住的从嘴角溢了出来,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宛如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突然软了下来。
“郝叔,你吐血了?”裴东宸大惊,“我们去医院!”
“我没事!”郝向东撑起身子,抓了纸巾抹了把唇角,殷红的鲜血擦在洁白的纸巾上,触目惊心。
“郝叔,无论怎样,你都要保重身体!”裴东宸见他这样,真是不忍。
“我的身体没事,我刚体检了!还没讨回公道,我不会有事!也不会允许有事!”郝向东通红的双眼迸射出仇恨的烈焰,按了铃,秘书又进来。“通知警务局,跟裴东宸去参加一个行动,有事听他调遣!”
“是!”
“郝叔,你确定你没事?”裴东宸又看了眼桌上的被鲜血染红的殷红纸巾。
郝向东摇头。“我没事,你去接涵涵吧,如果能安抚好她,就不要她去墓园。我见过刘江亲自下令批捕许以清,然后去墓园”
“批捕她?”裴东宸几乎以为听错了。
“是!批捕!”郝向东沉声道,十分坚决。
裴东宸带着警卫局的几辆车子赶到部队的时候,燕涵正在恳求着展廷江。“江子哥,我要去墓园,我必须去看看!我要知道我妈妈的墓到底被毁成怎样了!”
“涵涵,修睿的电话没有打通。我担心他出事,你不能再出事了。如果你再出事,我没办法跟你哥哥交代!”展廷江也很着急。“我也找了我朋友去找阿姨的骨灰,你先不要乱了阵脚!”
裴东宸一进屋,就看到燕涵急切地央求展廷江。“江子哥”
“裴东宸你来的正好,你劝好你的女人,睿子电话打不通!我得找人找他!”展廷江很是着急。
裴东宸脸色一怔,有点紧张。“他去北京做什么了?”
他似乎预感到什么,可是却又不敢证实。
展廷江看着裴东宸,又看看燕涵,还有燕露,有点无奈。“他去北京会许靖南!”
“该死!”裴东宸低咒一声。
“许靖南是谁?”燕涵也预感到什么,声音里不觉带了轻颤:“哥哥为什么去见他?许家的人?”
展廷江没说话,继续拨打电话,委托北京的朋友找寻路修睿的下落。
裴东宸也没有来得及跟燕涵解释,拿着电话,对燕涵道:“我来联系安排人找他!”
他去了隔壁的房间打电话给裴震,电话一通,裴东宸立刻沉声道:“爸,修睿哥去见许靖南了!现在我联系不到他,你去调查一下他的下落!千万不要他出事。”
不知道那边裴震说了什么,裴东宸在这边道:“因为有人要谋杀涵涵”
裴东宸在电话里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跟裴震说了一遍。
“”
“爸,我跟许家扛上了,不惜一切代价要对抗到底。而且今天凌晨,涵涵妈妈的骨灰被许家盗走了!墓碑被推倒。无论怎样,你都要保大哥的平安!如果因为我,让你们被连累,我也没办法了,希望你能理解!我还有事,就这样,你联系到他给我电话!”
燕涵立在门口停着裴东宸的电话,一下子呆了。他说要跟许家不惜一切代价对抗到底!大哥因为去找许家的老爷子现在下落不明!妈妈的骨灰被盗了,如果裴东宸在出事,她不敢想了!
一转头看到燕涵站在门口,裴东宸心痛的走上前,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却怎么也压抑不下他心中的愤怒。“涵涵,我会找回来的!大哥也一定没事!”
“阿裴!”燕涵神色凄楚地凝视着裴东宸,见他的眼中写满了自责,心很痛。
“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她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裴东宸炯亮的眼中蕴涵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可更多的是对现实的无力。
“阿裴,这是蓄谋,我们根本阻止不了,我想去墓园,我们去墓园吧!”
“涵涵,你最好不要出去,我会处理好的!”
“可是,若是她想做什么,我住在这里,就真的安全吗?”燕涵面无表情的看着裴东宸,“逃避也逃不掉!不是吗?该来的总会来!”
裴东宸的目光在接触到燕涵哀痛的神色后,心竟也忍不住的颤抖,她承受的苦实在太多了。“可是你的身体!”
“不让我去看一眼,我不会安心的!”
“对不起!”裴东宸无力的拥抱住燕涵,这个意气勃发,坚强霸道的男人此刻是无比沮丧的,他竟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也照顾不好。
“我总要知道她到底怎么对待我妈妈的墓地的!”燕涵呢喃着。
“好!我们去墓园!”裴东宸终于同意。
郝向东立在办公室的窗边,公安亭长刘江到来时敲了下门。
郝向东让人关门,回到座位上,屋里只有他跟公安亭长刘江两人。
“坐吧!”郝书纪示意。
“郝书纪,您找我有什么安排?”刘江在他对面坐下来。
郝向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几张照片,丢给刘江。
刘江接过去一看脸色顿时苍白,眼神一变,急忙喊道:“郝书纪,这”
“你的私生活有人做文章,我可以不管,只要不影响别人。只是你收敛点,以后注意点即可!”郝向东平静地看着刘江。
“是!多谢郝书纪!”刘江吓得额头都冒汗了。
郝向东也不着急说什么。
刘江如坐针毡。
“照片你带走,举报信你自己去查!”郝向东再度说道。
“是!是!”刘江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