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勾动了心里的那深深的眷恋,燕涵闭上眼,隐忍住那疼痛的泪水,双手环住了裴东宸的脖子,和他的舌交缠吮吸着,用彼此的气息安慰着心底最深处的痛。
终于在两人都无法呼吸时,裴东宸这才移开双唇,一片黑暗里,痴迷而痛苦的看着依旧闭着眼的燕涵,因为他明白,她若睁开眼,他们之间又会回到那样冷漠疏远的状态。
涵涵,对不起!默默的在心里致歉,是他让她这样痛的!
“你出去吃饭吧,我只想安静会儿!”她不看他,转头。
裴东宸无奈,走了出去。
周启云回来告诉裴东宸程子琪被人接走了!
裴东宸没问程子琪的状况,只是突然转头问周启云:“启云,你以为爱情是什么样子的?你对爱情的要求是什么?”
周启云微微一怔,笑了。“哥,你怎么问我这个?”
“想知道你的看法,你似乎从来没有说过!”
周启云想了下,道:“哥,既然你问我,我就说说我的想法。我对爱情的要求十分苛刻,那就是我不需要这里面夹杂着同情和怜悯,我要求她是发自内心地爱我的。同情怜悯宽容和忍让虽然也是一种爱,尽管也会给人带来某种意义上的幸福,但它却是令人深恶痛绝的。如果她对我的爱夹杂着这些,那么我宁愿她不要理睬我,又或者直接拒绝我的爱意,在我还来得及退出来的时候。因为感情是只能越陷越深的,绝望的痛是一刹那的,而希望的痛则是无限期的。”
“启云,你想跟我说道理是不是?”裴东宸岂能听不出周启云善意的提醒,尤其是最后一句。
周启云点头:“哥,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迷路了!我想告诉你,如果不能参与别人的幸福,就不要给人希望!无论因为什么都不要给人希望,我还是喜欢之前果断的你!想来燕涵也是!藕断丝连不是你的风格!你懂的!”
裴东宸没再说什么,只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周一一早,他回了吉县工作。
燕涵在中午十点左右接到许晏来的电话时,燕涵有点意外。“许先生?”
“燕涵,我爷爷相见你一面,没有恶意!你能来一趟郝倩的病房吗?”
燕涵先是愣了下,继而应允了,攥着手机去了郝倩的病房,让两个保护他的人陪她过去。
心里还在猜测许老爷子找自己何事,已经到了病房外。
许晏来正站在走廊上,门口有好几个把守的人,像是警卫员。
而隔壁一间病房打开,许晏来走到她面前道:“去隔壁吧!”
燕涵看了看打开的门,又看了看里面,点点头。
人走了进去,就先闻到了一股烟味,燕涵悄悄蹙眉,一抬头,看到沙发上坐着的老人,是个精神矍铄,略显严肃的老头。
“请坐吧。”一道陌生的声音,平淡,客气,却不容拒绝。
“不用了,您老有话,请说吧!”燕涵并不打算坐。
“坐吧!”许老爷子的声音柔和了几分。
燕涵看看他,看来她不坐下来,老爷子是不打算说话了,她只好在他对面坐下来,安静的等待许靖南开口,丝毫不见慌乱和紧张。
“小丫头不愧是向东的种,好气度。”许老爷子在对面观察了半晌,突然抛出一句话,让燕涵愣了下。
燕涵只是淡淡笑了,有点苦涩。“您有事还是直说吧!”
许老爷子从自己身侧拿出一个牛皮袋子,递过去。“你看看吧!”
燕涵微微怔了下,起身接过文件,打开,细细翻看。
里面居然后路修睿的照片,上面是一张路修睿跟一个年轻女孩在酒店大床上的照片,那照片,是艳照,不过看起来像是被人偷拍的,呃!燕涵脸一下红了!即使看不清楚女孩的脸,但哥哥的脸却很清楚,即使打了马赛克,交缠的四肢也可以看出是在做很亲密的事!一篇文稿紧随其后,题目是翻译官的多彩私生活。
看着上面写的路修睿如何的风流,如何的私生活糜烂,燕涵一下心思翻滚难平,这是要给哥哥好看,要让哥哥颜面扫地。他在外交部工作,这样的照片发出去,燕涵不敢想了。
她沉着气把这份文稿看完,心跳已经是纷乱难抑,缓缓把最后一页翻过,她把文件交还回去,重新安静的坐在那里,半掩双眸,沉静似水。
许老爷子也不催她,任她一点点的整理思绪,借机不动声色地打量。
眼前的女孩子是郝向东跟那个原本破坏以清幸福的女人的孩子,也因为顾锦书,以清一辈子都不幸福!以至于她最后因为心底这份痴念而被逼走上绝路。
“许老,”良久,燕涵轻声开口,她望着许老爷子。“您给我看这个,我很意外。听闻许老德高望重,为共和国解放事业立下过汗马功劳,却没想到也有窥探人**和利用人**的嗜好!您拿这个给我,是想要我去劝郝书纪,阻止开庭吗?”
“呵呵,小丫头,倒是很犀利,跟你哥路修睿一样,很聪明!”许靖南不怒反而笑了。“怪不得裴东宸那小死孩不喜欢倩倩非要你,你的确很优秀!”
许靖南抿唇笑了笑,后面的语气转为轻松,僵硬的气氛得以纾缓。
“多谢许老的赞誉,您还是言归正传吧!”燕涵很平静地说道。
许靖南看着这女孩子的沉稳从容倒是很令他欣赏:“这份文件可不是我让人做的!”
燕涵一下有点意外。
“当然,你可以不信!”许靖南道:“是路修睿太过犀利,做事太狠,得罪的人太多!先前刹车失灵,想来你们也都怀疑是许家做的!但我负责的告诉你,不是!不过你可以不信!不勉强。”
燕涵注视着许靖南的眼睛,她点点头。“我信!”
“这份文件,是我让人中途截下的!光盘已毁了。如果许家想做文章,有的是话题,但许家理亏。我女儿是被我宠坏的,我有责任,我不能补偿你什么,这里这张卡,是我所有的工资,不多,一点心意,补偿你!”
说着,许靖南把一张卡递过去,给燕涵。
燕涵却不接,而是望着许靖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不需要!”
“这是干干净净的钱,只是我的心意!多了没有,也就几十万,我用不着工资,从来没取过!作为补偿你的一点心意,我也知道远远不够弥补你心里的创伤的,但我是真心真意的!”
“许老,您的意思我明白。您的心意,我不要,您若是有心,那就多做点善事吧!资助失学儿童,比这更有意义。我知道您想从我这里入手,让我说服郝书纪。”
“的确是这样!”
“可是我试过了,不是为你们,而是为我自己!我不想让许以清上法庭!不想郝书纪到老被人知道有个谋杀犯妻子而颜面无存,我只想每个人都平平安安的。您今天告诉我,我哥哥刹车失灵不是许家做的,您拿来这份文件给我看,我很感激。我会试着说服他,但,我不知道结果怎样,他是个刚正不阿的人!”
“谢谢!”双眼缓缓扫过燕涵的脸,把她脸上的表情收进眼底,“我知道不可以罔顾法律!但以清的状况,也不会坐牢,最后,只会大家都难堪!”
说完,许靖南又把一份文件递给燕涵。“你可以看看这个!”
燕涵接过去,当看到文件的刹那,愣了。
强迫性神经症。早期精神病!
许以清的病历报告。
她有强迫性神经症,早期精神病。
“这不是虚假报告!是权威转科医生经过鉴定后得出的结论。我十分不愿意接受这个鉴定结果,可是没有办法。”许靖南沉声道:“不到万不得已,我都不会拿出这份报告,这关系到我女儿的声誉。”
燕涵不懂这个专业名词,她翻看了一下,发现许老爷子特意准备了一分资料,她看到了“神经症”解释的含义。
神经症又称神经官能症或精神神经症。是一组精神障碍的总称,包括神经衰弱、强迫症、焦虚症、恐怖症、躯体形式障碍等等,患者深感痛苦且妨碍心理功能或社会功能,而强迫性神经症简称为“强迫症”。
早期精神病的表现症状是行为异常。
病历的时间大约是五年前。
许老爷子又说:“五年前,向东出任书纪,工作格外忙碌,基本不回家。其实他们的感情一直不好,以清回北京的时间越来越多。我发现她经常常发呆,独自发笑,甚至有点悲观厌世,对人冷漠,整天疑神疑鬼,情绪多变,对人怀有敌意,无故发脾气,晚上做噩梦,紧张恐惧。可是只要一接到向东的电话,她就会好起来,精神一下子好起来!开始我没在意,以为可能只是什么更年期,但是后来他们分居了,以清的症状表现出来,表现的很厉害。带她去专科医院诊治,才知道她患上了强迫症和早期精神病。她怀疑向东出轨,只要看到向东跟女人在一起,她就会暴躁异常,疑神疑鬼。经过三个月的治疗,她好了很多!后来连续治疗了几个疗程,我以为她好了!没想到,见到你,她反而病得厉害了”
她若是真的有早期精神病的话,那不是她就没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