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在工业与创新大臣风零、情报大臣风鸢、作战大臣碧姬、武备大臣杞子、后勤大臣茉莉的陪伴下,以玫洛薇王国王后的身份出席芝诺女王的生日。
绮罗受到了亚人王国朝野的热烈欢迎,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那位拯救了亚人王国的英雄玫逸的妻子,也是远在玫洛薇的数万亚人同胞的王后。
生日聚会结束后,绮罗提出要到小石村去看看。碧姬、杞子和茉莉都离家已久,迫切希望回家去看看亲人朋友,就十分高兴地跟着她去了。
女神殿的大主教黎梨也跟着去了。绮罗专门去女神殿拜访了她,两人还蛮投缘的,关系很快就好得和姐妹一样。
绮罗来到了小石村,找到了贝蒂的家,敲了敲门,她看到了一个姑娘,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贝……贝蒂,原来你没有死!那那只死去的巨大的红毛狐狸是怎么回事?”
那个红发姑娘看到绮罗,就微笑道:“我认识你,你是绮罗,贝蒂的玫逸哥哥的妻子,贝蒂和我说过很多次。不过,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贝蒂,而是她的姐姐贝莉娅。”
一听贝莉娅的名字,绮罗心头火起,她好不容易按捺住心头的怒火,冷淡地说:“贝蒂死了,你为什么没有去参加她的葬礼?我们明明派人通知到你了。你就那么嫌弃变成狐狸的她吗?”
贝莉娅道:“请先进来吧,好吗?”
贝莉娅给几人端上了茶水,坐在几人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道:“还是从头说起吧。贝蒂变成那个样子后,跟着玫逸去了玫洛薇。小兽之患消失了,我离开了军队,回到了老家。现在的我,实在没有勇气去参加贝蒂的葬礼。”
绮罗一听到葬礼这两个字,心里又开始难受了,她眼睛红红地问:“为什么贝蒂会变成那个样子,你知道吗?”
贝莉娅道:“我不知道。‘女神’本来就是亚人王国最神秘的事情,连神殿都不知道的事情,我自然也不会知道。贝蒂从小到大一直是一个很正常的姑娘,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变成‘女神’。”
她问黎梨:“黎梨主教,之前出现的‘女神’都是什么形态呢?”
黎梨大主教说:“女神殿有记载的‘女神’有十多位。贝蒂的形态是狐狸,琉璃大主教姐姐的形态是狮子,之前也有过白熊、狼、老虎等各种形态。怎么了,绮罗王后,您为什么对这些有兴趣?”
绮罗说:“我们玫洛薇王国有不少亚人族国民,下一位‘女神’不排除会出现在我们玫洛薇王国。玫逸说了,绝不能让这种悲剧出现在我们王国。”
一直安静坐在那的贝莉娅心中一凛。
喝了几口水,绮罗道:“我有几个地方不明白,一是为什么变成怪物形态的女孩会被称作‘女神’——抱歉我用了怪物这个词,我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毕竟,贝蒂也和我的妹妹一般——我不知道我说清楚了没有。”
茉莉道:“王后,我们明白您的意思。精灵王国女神的形象是‘人’,和你们长得一样。我们的女神是‘兽’,和我们亚人长得不一样。我有个想法……”
绮罗见茉莉吞吞吐吐地不说话了,就说:“怎么了?有什么可以随便说。”
茉莉道:“这只是我胡乱的猜想,我在玫洛薇看了不少关于精灵王国的书。书上说,一千五百多年前,亚人王国面临魔兽入侵。差不多同一时期,亚人王国出现了人口大灭绝。因为史料的残缺,原因至今不明。”
她想了想,又说:“我在想,那段时间我们人口的迅速减少是不是因为小兽的大规模入侵?就和魔兽对精灵王国的入侵一样?精灵王国的历史里记载了,那段时间里,大陆上有大大小小几百个部落,几乎全部消失了。我们亚人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光靠几把神器,恐怕做不到这点。”
所有现场的亚人一下子被茉莉一下子问住了。
茉莉道:“我只是猜想,有没有可能,‘女神’,其实原本是类似于精灵王国艾米丽娅女神那样的救世主……”
她见碧姬似笑非笑的眼神,就急道:“我说过了,我只是猜猜。但我不是乱猜,而是有一点儿根据的。琉璃所在的琉氏家族和贝蒂所在的贝氏家族都是在亚人王国历史上数得上的家族,其他‘女神’也都来自亚人王国历史上的大家族,这些大家族都是靠军功起的家,却又没人知道他们究竟立了什么军功,神神秘秘的……”
绮罗怪道:“贝蒂来自亚人王国的大家族?那为什么她会一个人孤孤单单住在小石村里?就没有愿意照顾她的族人吗?”
贝莉娅苦笑道:“这些事我本来不打算说了。不过,就算我不说,你也有办法查出来。没错,我们是来自王国最古老的贵族之家之一——贝氏家族。我的父亲是家里的长子、家族的继承人,可是很早就病死了。”
“我的叔叔们逼死了我们的母亲,把我们姐妹俩赶了出来,那时我才六岁、贝蒂四岁。后来我们辗转来到了小石村,在村民的救济下活了下来。”
说到这,贝莉娅道:“我早早离开小石村,去军*队打拼,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对那些侵吞家族财产的叔叔们进行复仇。可是,到最后呢?贝蒂没了,我也什么想法都没了,就退役回到了小石村。”
绮罗恍然大悟道:“所以贝蒂才那么想要一个哥哥……”
贝莉娅叹气道:“她心里一直想着,要有一个哥哥来保护她。谁知道,玫逸居然出现了。强大、坚韧、博学、温柔的玫逸就是她心中最理想的哥哥。”
“我一直奇怪,为什么贝蒂变成‘女神’后没有失去理智,现在想想,大概就是玫逸说的那样,其他人见到自己的亲人女神化后都心生恐惧、躲得远远的,助长了女神化的进程。而贝蒂,一直到最后一刻,玫逸一直在安慰她,让她没有迷失自我。”
贝莉娅又说:“我之所以没有出席贝蒂的葬礼,还有第二个原因,我隐隐中总感觉她还在我身边,并没有死。就算是错觉也无所谓,我宁愿活在这种错觉里。”
绮罗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即又坚定道:“不管怎样,这次我来亚人王国,一定会努力把亚人‘女神’的秘密查出来,不仅是因为贝蒂,也是因为我们王国的亚人同胞,因为我们王国的理想与信念。”
说罢,绮罗道:“贝莉娅,我希望好好看看玫逸在这里的足迹。”
贝莉娅道:“请便,我一直住在楼上,楼下的东西都没有动。”
绮罗推开了玫逸和贝蒂住过的那个房间的门,只见里面摆着两张简陋的床,床上铺着的被子倒是摆得整整齐齐。床单也洗的干干净净。不过,因为太长没人住的原因,床单上落了一层浮灰。
贝莉娅忙说:“绮罗王后,您可不要误会。我们家贝蒂因为吃了不少苦的缘故,个子不高,十五岁长得也就像个十三岁的孩子,玫逸才……”
绮罗笑道:“我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贝莉娅。你不用解释。”
绮罗走进了房间,看到了屋顶上挂着的玉米和已经枯死的鲜花、黑色的香蕉柄,就走了过去,摸了摸玉米,道:“我们早上吃的玉米就是从亚人王国引进的种子。这可真是个好东西。风之地种了玉米和土豆后,饥荒彻底消失了。我本来最担心的就是新王国会发生饥荒,因为玉米和土豆的缘故,我们幸免于难。”
她走上前去,打开了衣柜,看到了折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当看到贝蒂漂亮的花裙子时,她的眼睛又红了。
她只在“油画”中见过贝蒂的样子,一头酒红色的头发,大大圆圆的眼睛,有两只长长的耳朵,一条毛绒绒的尾巴,开朗、活泼而又可爱。
当面见到她时,贝蒂已经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红毛狐狸。
绮罗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衣服放了回去。她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就亲自动手,将玫逸和贝蒂的房间收拾了一遍。
她和风零齐心协力,将被罩、床单、枕头套拆掉了,打算拿出去洗一下,就在拆贝蒂的枕头套时,里面掉出了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和一支用秃了的铅笔。
绮罗慌忙拿起笔记本,翻了翻,失望地说:“贝蒂什么也没有写,怪事,那笔记本为什么会这么旧?翻得都卷边了。”
风鸢结果笔记本一看,就说:“王后,这应该是贝蒂小姐用特殊的草汁写的。您看,本子上还有一些绿色。给我点时间,我应该能让所有字迹显示出来。”
说完,风鸢拿着笔记本就出门了。
贝莉娅看着渐晚的天色,道:“快到晚上了,你们应该也饿了。我们家没什么东西,我熬点玉米糊糊,再炒点菜,可以吗?”
绮罗道:“谢谢,那样就挺好了。”
贝莉娅站了良久,大家都看着她,不知道她在等些什么。她想了想,道:“好吧,其实我连熬粥和炒菜都不太会。从小就一直是贝蒂照顾我。我不是个好姐姐。”
黎梨微微一笑:“还是我来吧,虽然手艺不比玫逸国王,但还能吃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