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基地培养的新兵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需要长时间、高强度的训练,所以近卫第一军、第二军想要补充战力,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所以这段时间内,近卫第一军、第二军是指望不上了。
原本近卫军的耗费就让朝臣颇有微词,而复员发放的银币、土地、农具,更是让户部官员叫苦不迭,认为皇帝过于看重军队;另外军籍转民籍等问题,也让地方官员头疼不已,多少有些怨言。
地方官员的抱怨并非无因,近卫第一军、第二军士兵的来源过于集中,大部分士兵都来自应天府、JX、FJ、ZJ等地,少部分来自于SD、HB和辽东,这样在复员的时候,江南各布政使司的压力非常大,所以朱允炆命令兵部,兵员补充尽量多样化,避免出现类似问题。
好在这些问题,解决起来并不算难。
......
宁波港。
蔚蓝的天空下,白云悠闲的飞来飞去,海鸥在自由、快乐的飞翔,忽而飞到桅杆上,忽而又跳到白帆上,而船上的水手几乎视若无睹,个个聚精会神的听着船长和引导船的指令,努力的将货船靠在码头上。
码头上矗立的十多组巨大的滑轮非常惹人注目,通过它们,货物装卸的速度大大加快,而码头上铺设的十多条轨道,更是极大的方便了货物的往来。
在码头广场的东南角,有三排高高的柱子,每根柱子上都悬挂着一具尸体,当微风吹过时,尸体偶尔还会摇晃一下,有些瘆人。但来往的客商看到这些,通常会下意识的啐上一口:“这些该死的倭寇,死得好!”
这些尸体的前身都是倭寇,他们本来是要被斩首示众的,但不知道是谁的提议,百姓们经过商议后,向当地驻军反映,要求将倭寇吊死,他们觉得看着这些倭寇被套上脖子,看着他们痛苦的挣扎,然后逐渐断气,似乎更解恨一些。
当地驻军从善如流,既然大家那么痛恨倭寇,那么就按照大家的想法办吧,所以这里就出现了一排的柱子,专门用来展览倭寇的尸体。
以前的倭寇都是海军抓来的,数量有限,所以柱子也够用了,但自从商船获准购买攻坚弩箭之后,大部分的倭寇都是商船抓来的,他们对倭寇可谓恨之入骨,柱子不够了,他们自己立柱子,还在被吊死的倭寇身上写上倭寇的名字以及自己商行的名字。
更有甚者,还在柱子旁边竖起一座木头板子,上面写着自己商行的战绩。
如果你靠近过去看,会发现板子上都是类似这样的内容:
“建文七年九月三日,四海商行于台湾以北六百里,遭遇倭寇,毙敌十三人,俘虏倭寇五人,全部吊死于此!”
......
“建文七年九月四日,白记商行与双屿岛以东三十里,遇五艘倭寇大船,护卫奋战终日,击退倭寇,俘虏大船两艘,击毙倭寇三十二人,生俘八人,全部吊死于此!”
......
“老洪,今天情况如何?统计出来了吗?”
宁波卫指挥使武运成望着窗外不远处飘来飘去的尸体,心情异常畅快的问道。
“统计出来了,”监察使洪钟抬起头来:“今天只有一艘商船遇袭,不过没抓到倭寇,据说都跑了!”
“呵呵,”武运成轻轻拍着手,道:“看来这些倭寇也不怎么样啊,连商船都打不过了!”
“老武,”洪钟笑了笑,搁下笔,起身走到窗口,道:“话不是这么说。这都是陛下的天威所致啊!”
“陛下将海军派出去逐个搜索海岛,规模大的倭寇不是被消灭,就是分化为小股,所以他们只能打劫商船,不敢袭击沿海卫所了,但是商船又装备了大量的弩箭,对付这些只会跳船厮杀的倭寇,当然是手到擒来了。”
“这个倒是,”武运成指着远处的旗杆道:“白家太有钱了,每艘船配备了近两百把弩箭,别说倭寇了,就是我们正规海军,都不如他们装备好啊!幸亏陛下没有允许他们拥有火炮!”
“是啊,”洪钟“嘶”的一声:“现在商人越来越有钱了,怪不得陛下要征商税呢,海贸油水太大!”
“嗯,”武运成想了想,挥手道:“我去码头上巡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隐患,妈的!老子都快成码头的看家护院了!”
“呵呵,”洪钟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回到桌子前,将报告完善,日落之前他需要将今天的情况以六百里加急送到海军都督府和军机处,这是命令。
......
“内大臣阁下,斯波大老求见!”
“嗯,让他进来吧!”
正在冥想的足利义满睁开眼睛,吩咐道。
时间不长,斯波义将在內侍的引领下,进到室中,刚要说话,足利义满却指了指面前的蒲团:“斯波,镇定,你的心乱了!来人,给斯波大老上茶!”
“是,阁下!”
斯波义将定了定神,接过內侍递过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一饮而尽。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阁下,昨天晚上明军在鹿儿岛登陆了!”
“什么?”
神色淡然的足利义满立刻站了起来,一脸的惊惶:“明军登陆了?”
“是的。”
“他们现在哪里?”
“现在,”斯波义将犹豫了一下,道:“据逃出来的甲贺的说法,明军至少有数万之众,一夜之间攻陷鹿儿岛主城,主家岛津忠昌奋起抵抗,全城玉碎。”
“然后呢?这是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今天呢?”
“这个,”斯波义将尴尬了:“阁下,下官刚刚得到消息,已经派人去鹿儿岛方向打探了,但具体消息还没有传来!”
“数万明军?”足利义满打开地图,大致比划了一下,道:“那个叫甲贺的呢?把他叫过来!”
“是!”
斯波义将连忙起身,出去传令。
望着斯波义将的背影,足利义满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盯着地图,喃喃道:“鹿儿岛......数万明军......博多......三天......该怎么办呢?”
时间不长,斯波义将带了一个武士走了进来,武士看到义满,连忙跪倒:“内大臣阁下,岛津家家臣甲贺三郎觐见!”
“嗯,到底怎么回事?”
甲贺伏在地上道:“昨天晚上,大约戌时左右,四个城门方向依次出现巨响,然后明军大局入城,见人就杀。家主当时正在宴饮,得知明军入城后,立刻召集家臣和武士抵抗,但是,但是,”
“在府邸门口,家主与麾下武士与明军鏖战半夜,终因寡不敌众,死在明军手中。”
“阁下,”伏在地上的甲贺大哭:“阁下,您一定要为家主报仇啊!”
听着甲贺的哭声,足利义满皱了皱眉,觉得完全不得要领,旁边的斯波义将连忙道:“甲贺,明军到底有多少人?战力如何?岛津是怎么战败的?还有其他人逃出来吗?”
“明军四面围城,应该至少数万人,应该都是精锐,因为我岛津家在海岸的布防没有起任何作用,城里的三千精兵也一朝尽灭。”
“至于家主,”甲贺想了想,道:“是一个骑马的白衣将军砍死的。”
“我见势不妙,护着幼主忠志趁乱逃了出来,后来明军在城中纵火,火光在数十里外都能看到!”
“那,岛津忠志呢?”
“逃出来后,幼主伤势过重,已经过世了!”
“......”
足利义满和斯波义将对视了一眼,斯波义将摇了摇头,足利义满叹了口气:“甲贺,你下去吧,好好养伤!你家主的仇,本大臣会报的!”
“谢谢内大臣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