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沅问道:“那他几时可以醒过来?”
钱叔略一沉思道:“依常理来说,这时应该醒了。”他话音未落,商柳晨就眨了下眼皮,钱叔尚未注意到,而叶沅全副心思都在商柳晨心上,早已注意到了。忙问道:“你醒了吗?你醒了吗?”她连问两句,话音了充满了欣喜。像个遗失玩具的孩子突然发现了新的乐趣,天真而有深情款款。可商柳晨眨了下眼皮之后又毫无动静了,叶沅一双美目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过了半晌商柳晨突然睁开了双眼,嘴角又浮现出他平日里一惯的笑容,他开口道:“叶子,你没事就好。”
叶沅脸上笑出一个浅浅的酒窝,道:“你几时醒来的?”商柳晨闻言笑的更加愉快了,他看着叶沅说道:“被你瞧的不好意思的时候就睁开了眼。”叶沅鼻孔里轻哼了一声又柔声道:“你感觉怎样,胸口还疼吗?”商柳晨翻身而起,叶沅忙来扶他,只听商柳晨傲然道:“凭那贼倭人三招两式还伤不了我。”那夔门六龙见商柳晨醒来,忙齐上前见礼,商柳晨摆手示意免礼,问道:“杀退了倭人没有?”
夔门六龙中的老三答道:“倭人见主将已死,毫无斗志,不多时就已溃败了。胡临公子率群豪追赶去了。我们留在此地等候公子,具体情形就不知道了。”夔门六龙中老三口齿清晰,几句话便把形势交待了清楚。商柳晨受伤刚醒,闻言心中计较了一下道:“我们也跟上岛去。看看清形。”这时浅水畔血腥味弥漫,残肢断臂,四处都是,好似修罗地狱。几人一路行来,倭人和武林群豪的尸体皆有,大多数都已面目全非,尸首惨缺不全。方才厮杀惨烈,由此可见一斑。商柳晨内力深厚,这时已能行走自如,几人行至岛中,隐约听的岛的左侧有杀喊声。商柳晨笑道:“追过去看看。”几人又往左边而去,远远看见刀光剑影。几人加快脚步,片刻间便至。这时形势已渐渐明朗,群豪一番追杀之下,众倭人溃逃至此。群豪已占尽上风,只是倭人这时惊慌已去,逐渐稳足了阵角。而且一阵杀伐过后,能撑到现在的都是一流高手,几人举目望去,那倭人倒有大多数都已退到另一个岛上。这边尚有百余人负隅顽抗。胡临厮杀多时,长衫已烂,发髻已散,玉面染血,神情恐怖,手中宝剑一提,正在和几个倭人缠斗。胡临身旁是玄觉和布衣僧人,玄觉大师毕竟年事已高,禅杖舞来已不如之前那般随心所欲。那布衣僧一杆青竹棍使开,五郎八卦棍中的精妙招数源源而出,攻守兼而有之。那边一众群豪也杀了过来,倭人越缩越小,群豪已成合围之势。商柳晨令夔门六龙上前在胡临身旁助阵。他担心胡临只顾杀敌,反为敌人所伤。这才命夔门六龙上前,又暗中嘱托夔门六龙留意胡临的安危。夔门六龙领命而去。叶沅虽有心上前助阵,但始终放心不下商柳晨,担心他为倭人乘机所伤。一直都站在他身旁。钱叔也知道商柳晨之于暗流的重要性,他可丝毫不敢大意。这番出来,让商柳晨受伤已经让他心神不安了。唯恐回去受到责罚。这时寸步不离商柳晨。商柳晨笑面如风,长身而立远远的看着这一场争斗。这时群豪已占尽上风,商柳晨笑道:“我们来赌倭人还有几时会败。”
叶沅闻言玩性大发,拍手娇笑道:“好啊,好啊!”钱叔见他们两人谈的甚欢也不插嘴。商柳晨见状道:“钱叔,你先猜吧!”他已把钱叔看作是个朋友。时常和他讲笑。也无顾忌。
钱叔闻言笑道:“我猜两刻鈡。”
叶沅笑道:“那我猜…”她突然眼珠一转问道:“我猜的最准怎么办?”
商柳晨作揖为礼道:“愿为姑娘裙下之臣。”
叶沅笑骂道:“油腔滑调,我猜三刻鈡。”
商柳晨道:“那我只能猜一个时辰了。”
三个人各自猜测一番后,又都举目向那边望去。这时群豪已尽围倭寇。倭人也只有十几个武艺超群的犹自打斗不休。片刻间又被砍杀一人,余下的人聚在一处。群豪胜券在握,也不着急作生死决斗,反倒是那些个被困住的倭人,一时间死志已生,出招更加的凌厉狠绝,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有好几个群豪一时不慎,为之所伤。好在这时群豪人数占优,一旦遇险,就有同伴来救。是以不曾折损人手。被困的倭人不时怪吼连连,试图冲杀出去。几次无功而返,又折损了几名同伙,他们的心在下沉,因为他们已经看的出,围他们的是一群高手。功夫比他们只高不低,他们开始害怕,但是刀光霍霍,他们又不甘心束手待毙。手中长刀不知饮了多少血,这时要被长剑饮血之时,这些倭人心里都充满了恐惧。没有人知道血流尽的感觉,或许那不会疼,不会痛。但是好多人都已知道死亡来临时的感觉。任他挣扎万分,任他心有不甘,任他惊恐万分。死亡都会如期而至。千古艰难唯一死。这些倭人正在这千古艰难中。眼看着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鲜血汩汩直流,曝尸荒野。不少倭人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远涉重洋来到这里?为什么?没有人问答他们心中的疑问。群豪一轮又一轮的攻了上来,不给倭人任何机会。倭人又少了三人。只剩下几个倭人在作困兽之斗,显然他们这时已无求生之望。只是机械的舞者钢刀,像曾经他们烧杀抢掠时一样。胡临手中长剑直刺,又一个人倭人倒地不起。这时只有两个倭人了,夔门六龙左右夹攻,眨眼间又杀死一个。周围群豪涌上,那些被困在岛上的倭人被顷刻间杀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