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丰照当然不知道由于他的行为,造成的嵩高宗的内部大地震。他在卢琪辛护送出一路后,就分道而行。卢琪辛帮助孙丰照引开追兵,让孙丰照暂时离开嵩高宗这个是非之地。
孙丰照现在在嵩高宗只是一个外门弟子,除了卢万天一家,更没人认识他,所以他的失踪想来不会引起注意。而才与妻子卢琪辛匆匆碰面的孙丰照,两人话没说上两句,就分道扬镳了。孙丰照也知道自己犯了多起人命官司的孙丰照,一与直奔自家所在。
一般人在外面出了事,跑路总是会躲到自己熟悉的老巢。孙丰照的老巢,全天下也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孙家集”了。
孙家集坐落在嵩高山脉的西北面,基本上已经脱离了嵩高派的范围,处在更广阔的外方山山脉范围内。孙家集能叫集其实也有点过了,主要也是周围十里八乡,每月一次的赶集市场设在这个两条山脉交界处的山村,才得名的。其实孙家集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山中的村落。
孙丰照摸着路一路终于回到了孙家集,但入村只见火光处处,死尸片片。无数人家传出女子的哭喊声,听得他心中惊恐万分,不知自己出去年余,孙家集出了何事。
待孙丰照赶到自家府门前,只见原先泥墙草顶的屋子,已被夷为平地,残垣断壁,孤零零地矗立在夜色当中。
孙丰照心头的震惊腾地一下炽烈燃烧起来,他快步来到火光冲天的正屋门口,刚想用水球术救火时,忽然从村子外跑进来了一个青年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冲着站立在火光冲天屋前的孙丰照大叫:“小道士,快离开那,这家人得了瘟疫,小心被传染上……”
以孙丰照的法力,早已看清来人,就是他从小的玩伴“山猪”。只是一年多不见,这家伙更显壮实、高大了。
同时,听得“山猪”的喊声,也明白了自家为什么会起火了。孙丰照向前几步,翻身扑倒在地,悲凉地哭叫一声:“父亲,母亲,我来晚了啊……”,说罢便以额触地,哽咽着不能言语。那双青筋暴起的手紧紧地抓着地上两坯泥土,身躯微微颤抖。
“丰照,你是丰照啊!”跑近了的山猪终于就着火光看清了孙丰照,并认出了他。
“丰照你当了道士?唉,你真是来晚一步,我们村在今年入秋时,就流传起瘟疫来,孙大伯和孙大娘都……”
“呜呜……”
孙丰照的哭声响彻孙家集的夜空。
之后孙丰照也通过山猪的叙述,弄清了父母双亡的前因后果。在古代一但一地传出瘟疫,那就是必死无疑之事。孙丰照的父母很可惜是这次瘟疫的首批受害者,村民在烧了所有受感染者的尸体和住所后,已经开始分崩离析,纷纷迁往他处,以求避过此次瘟疫,孙家集正向一个荒村的势头发展着。
“山猪”本姓牛,大名叫牛生根,父亲早逝,山猪和他母亲是这孙家集的外来户,他和老娘也已经在这次瘟疫爆发前,搬出了孙家集,去往邻县一个叫血坟村的舅舅家暂住。
今日回来也是因为还有些东西未能一次性取全,没想到就碰到了孙丰照。现在孙丰照已是孤苦一人,于是好心的山猪就邀请孙丰照一起去血坟村暂住。
孙丰照此时心情及时混乱,山猪怎么说,他也就照做了。于是也就跟着山猪去了血坟村。
血坟村,乍听这村名,就不咋的。小时候孙丰照就被父母严令不许去血坟村玩耍。因为这个村是在一场不知什么年月的战乱后,幸存者建立起来的一个杂姓村落。
听说血坟村的村民都是当年在血坟村所在山谷里战死沙场将士们,看坟守墓的守墓人。所以这个村并不富裕,房子大多数是泥墙草顶木格窗的,还有少部分有砖瓦结构的,很多的屋顶苫着油毡或者茅草。他们平时买些东西,也都是来孙家集赶集的,商贸交流还没孙家集频繁,经济条件自然就没孙家集好。
但孙家集这次瘟疫来袭,败坏了整个村落,很多原先孙家集的村民都跑到了血坟村讨生活,集市也在血坟村悄然形成,血坟村一下子兴旺起来。
正一路瞎琢磨自己好端端有了老婆、儿子,还学会了吸纳灵花、灵草,甚至修仙者灵力的功法,加上又和老婆卢琪辛那套阴阳双修功法,孙丰照一度认为过自己是修仙界最爽歪歪的人,将来前途肯定一片光明。修仙修的这么轻松,又又美女陪着一起练,还不爽歪歪啊!
但在孙丰照没见到自己儿子一面,就因为在嵩高宗内害了好几条人命,而落到了跑路躲藏的命运。更没想到回到家,就见家已破不,父母在此场人间的浩劫中双双亡故,十六岁的孙丰照一下子成了孤儿,落得无比凄惨。
“来了来了,大仙请来了,黄大仙请来了,离村子还有二里地啦……”
“呼啦”一声,先前还围在血坟村村内的村民,听得这声叫,全跑向村子口。
“大仙?那不你同行吗?”山猪推着一辆快要散架的独轮车,盛放着许多不值几个钱破碗、破罐,冲着孙丰照说道。
这俩小也是今日刚赶到血坟村,这一路上孙丰照也没满山猪自己加入一个修仙宗派,学了些法术的事实,并且在展示了几种法术和法器后,山猪已经把孙丰照当成“大仙”了。
此时刚回到血坟村的山猪一听血坟村也请来一位大仙,就放下他的独轮车,忙跟着村民到村头看热闹去了。孙丰照无奈也跟着走了回去。
远远地,孙丰照看见村子那条唯一的路上,走过来一行人马。当先的是一对穿蓝色短袄腰系红带的壮年汉子,手里提着小锣,走几步敲一下,嚷嚷几声大仙驾到之类的话。看来这不知哪门子的黄大仙,气派不小,还用上鸣锣开道。
跟着的是两个身着枣红短袄,腰系蓝带的山里妞,脸上那两团和孙丰照一年前有的一拼的晒红,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见这俩山妞,左边的一个捧着一口桃木剑,右边的捧着一面八卦镜,神色庄重的跟在壮汉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因为天冷穿得少,两个山里妞脸蛋冻得红通通,还一个劲的吸溜青鼻涕。
后面跟着同样打扮的两男两女,两个男的分别背着香蜡纸烛,两个女的则拿着收魂伞和荡魔铃。
八个人隆重护送的,是一头大青驴,驴背上坐着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人,五十左右岁,生得肥头大耳,想来平时伙食不错,满脸的油光。看到他披着一件黄色的八卦道衣,手里时不时的挥动着那根白色的拂尘,孙丰照猜八成这人就是那个血坟村请来的黄大仙了。
真是好大的排场,孙丰照好歹也是在嵩高宗呆过年余,也明白什么才够资格趁“仙人”。他自己现在又是一个炼气八层的修仙者,他基本可以肯定这“黄大仙”是个乡下骗吃骗喝的神棍。
真正的修仙者,大部分都清心寡欲,不但不讲究这种虚套的排场,甚至都不太愿意和凡人多打交道,那会这样鸣锣开道来一个山村施法。
但这种神棍,在山村这种地方,还是很受欢迎的。此时村子里的人都聚到晒谷场了,把那位贵宾黄大仙迎接到哪!
看来在这片地儿,是经过事先收拾、准备的。这里不但搭上了一座高台,还摆上一张八仙桌,桌上香案、香炉、蜡烛、香火摆了一桌,想来是待会儿让黄大仙施法所用之物。
这个黄大仙看来还是个自诩道家之人,村民们热烈地鼓起掌声中,有人上去挽过黄大仙的驴缰绳,毕恭毕敬地将驴牵到了晒谷场后面的歪脖子树下拴好。
然后黄大仙立即就在高台两侧的竹竿上挂上两幅三清尊的道家祖师法相,又对两幅迎风招展的画像躬身拜了拜,口中不知说了些什么话,就大马金刀的在村长的邀请下,坐到了朝南的八仙桌后,在村长的殷勤下,大口大口的喝着热乎乎的大碗茶。
孙丰照一身道袍,处在人堆里,也有些扎眼,但他一来年纪太轻,二来也没黄大仙的那副做派,所以也没有人重视这个突如其来的小道士。
孙丰照看了半响,就问旁边的一个老头:“大叔,请黄大仙来,是村里有什么事情吗?”
“哦,是给俺们村驱邪的,你不知道,自打孙家集闹了瘟疫,我们这十里八村的就老提心吊胆着自己村,出这档子要人命的邪事!”
“唉!”孙丰照一听老头提起孙家集的瘟疫,不免一阵黯然神伤的想起了自家父母的惨死,哀叹了一声。
但随即又想到自己可从来没听说过那种灵丹,或是法术可以直接驱散瘟疫病魔的。
孙丰照刚要开口说出心中的疑虑时,那老头却以为孙丰照也与他一样,对这场瘟疫同样恐惧时,就出言安慰道:“这不嘛!要是这瘟疫正蔓延道咱村,大伙这日子都没法过了。不能眼看着咱们等死不是,村里的长辈们一商量,大家凑了钱,就请了这位黄大仙来给我们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