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门前站着的人,中年女人瞪大眼,一脸不耐烦瞬间变作了花痴状。
没别的,这个敲错门的小伙子实在长得太精神了。
这颗跳动了四十多年的老心脏,居然又鲜活得像回到了十几岁情窦初开的那天。
“你说……找谁?”中年女人目不转睛地盯住赫连羽,轻声问道。
“任妃妃,住在这里吗?”
虽然知道自己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找错了,但赫连羽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没这个人。”
只恨自己为什么叫张翠花,中年女人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您知道她是住这层吗?”
“不知道,这幢楼里大多都是租户,就算见了也不知道叫啥名。”
“那打扰了。”
中年女人恋恋不舍地把门带上,偷偷从猫眼看到赫连羽又站到了另一户门前按下了门铃。
“什么女人这么好命,这么帅的小哥一家家找她。”
又打了个哈欠,女人转头继续睡回笼觉去了。
一连敲了两家,都没找对,赫连羽觉得自己脸都要笑僵了,心中却满是无奈。
敲开第三家刚问出任妃妃三个字,隔壁一家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女人提着垃圾袋走了出来。
“没有任妃妃这个人,你找错了。”门砰地被关上,掩住了说话那汉子身上传来的汗臭气。
提着垃圾袋的女人将东西放进垃圾桶里,回头看了眼赫连羽。
“你找人吗?”
“是,您知道任妃妃住在哪家吗?”
“你是……”刘姐仔细打量了赫连羽半响,疑惑地问道。
“我是她朋友,昨天我们还在一起的,是我开车送她回来的。”怕眼前这人以为自己是骗子,赫连羽赶紧又找了一句,“就是开她那辆红色的车送回的,您是妃妃的……”
“我就是个保姆。”刘姐笑笑。
赫连羽松了口气,有种与地下党接通暗号的欢欣感。
“她在家吗?我和她约好了今天见的。”
“约好了?”
“她的电话打不通,我又不知道她具体住哪间,所以就上来找了。她在家吗?”
赫连羽回头看了眼刘姐刚刚走出的那扇门,忍不住向着那边走去。
“哎,她不在家,不用进去找了。”刘姐赶紧跟上。
赫连羽脚步一顿,“不在?去哪儿了?”
“你真是她朋友吗?还约了今天?她没跟你说今天飞机?”
“你说什么!”赫连羽脸顿时沉了下来。
刘姐打了个哆嗦,突然就觉得这个刚刚笑得还阳光灿烂的男人一下变得阴冷起来。
“是她让你这么说的对不对?她不想见我?”赫连羽紧紧盯住刘姐,厉声问道。
“我骗你做什么……”
赫连羽懒得听刘姐哆嗦,大步上前拉开虚掩的门,不顾刘姐惊呼直接冲进了屋内。
找遍所有房间,赫连羽这才确信任妃妃不在这里。
虽然离开了,但她的房间却有极浓厚的生活痕迹。
梳妆台上还扔着她曾经戴过的发卡,床上还有未收拾起来的衣服。
“哎,你这个人,怎么能不经人同意就随便进来呢!”刘姐站在客厅大声嚷嚷道。
因为赫连羽太过于气势汹汹,看他在屋里乱窜,刘姐却也不敢伸手拦阻。
反正这屋里也没什么贵重东西,而且他要找的人也没在,也就随他了。
“她去哪儿了?”赫连羽站在卧室门前,缓缓转过头。
“你不是她朋友吗?既然昨天在一起,她没告诉你吗?”
“我让你告诉我,她去哪儿了!”
赫连羽抬手狠狠擂向墙壁,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刘姐一惊,目光望向赫连羽狠狠打在墙壁上的手,掩嘴惊呼起来。
“哎哟!你流血了!”
“说!”
“就是……就是去纽西兰了……跟……跟先生一起去的。”
“先生?”赫连羽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问。
“文先生陪她一起去的,今天早上的飞机。”
“她居然真敢走?还是跟个男人一起!”
赫连羽不敢相信地瞪着刘姐,咆哮道。
看出赫连羽眼中压抑不住的愤怒,刘姐突然觉得自己摸到了一些脉络。
“你是……是太太的……前男友?”刘姐试探地问。
“我是她丈夫!”
“怎么可能。”刘姐像是看外星怪物一样看着赫连羽。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在骗你,觉得那个姓文的才是她先生吗?”
刘姐摇摇头,“我也不说你骗不骗吧,反正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扭曲不了。这样说吧,你知道任小姐跟先生一起去纽西兰是为什么吗?”
“你什么意思?”
赫连羽记得任妃妃说过要去国外留学,只是他一直觉得只是个借口,目的就是从这个伤她至深的自己身边逃开。
可现在听来,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文先生带着任小姐一起去纽西兰,为的就是待产。那边的医院都联系好了,到时候孩子也会在那边出生。”
赫连羽身子晃了晃,突然就有些站立不稳。
撑住墙的手微微打着颤,血渍将雪白的墙壁晕染了一片,看得刘姐吓得向后退了半步。
“你怎么了?没事吧?”
“几点的飞机?”
“啊?”
“我问你几点的飞机!”赫连羽冲上前来,猛地抓住刘姐手臂,大声叫道。
“我……我也不知道,就知道是早上的……”
“哪个机场!”
“虹河……”
赫连羽双手一松,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
所幸公寓所处之处偏僻,距离虹河机场只有不到半小时的车程,赫连羽踩足油门,尽最快的速度赶去。
两手紧握着方向盘,赫连羽觉得脑子里轰轰作响。
刘姐刚刚的那句,一直在其间徘徊,魔音一般挥之不去。
‘文先生带着任小姐一起去纽西兰,为的就是待产。那边的医院都联系好了,到时候孩子也会在那边出生。’
待产?
孩子?
这都是什么鬼?
如果这是任妃妃特意编出来让这个人转诉给自己的,她到底是有多不想见到自己?
这样的理由,也可以随便说的吗?
明知道他今天会来,留下的居然是这么一句话?
赫连羽脑中闪过昨天她离开时,在电梯里最后那个动人的笑容,痛苦万分地紧闭住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