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公家两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就到了。外公家里阮榆大姨一家,大舅舅和小舅舅一家早就已经来了,屋里都是人,小孩尤其多,最大的表哥已经到了要结婚的年纪,最小的阮榆小舅舅家的表妹才一岁,话还不会说。
阮妈妈一进屋就先去厨房帮忙做饭去了,阮榆跟着其他人一起看电视,小舅舅、小舅妈还有大表哥、大表姐几个人凑了一桌玩斗地主,玩了有一会儿又说要改玩麻将。
外公家里就有一副麻将,还是全新的,具体怎么来的阮榆不知道,但是外公家里挺多玩的东西,除了常玩的扑克牌和麻将,象棋、围棋、军棋都有,阮榆会下象棋就是过年的时候在外公家里学的。
听他们说要玩麻将,阮榆对麻将还挺感兴趣的,不过她不会玩,就搬个凳子过去坐,看他们几个玩麻将,然后洗牌的时候阮榆还趁机把手放上去学他们搓麻将。
看了有一会儿阮榆趁机问大表姐:“姐,你知道什么钢笔好吗?”
“小榆想买钢笔吗?”小舅舅就坐在阮榆左边,闻言问了一句。
大表姐边出了一张牌边说:“你要买钢笔啊?不过新手写钢笔字,用凌美吧!凌美挺不错的,而且外观我觉得挺好看的。”
小舅舅摇了摇头说:“小孩子练字,买个英雄钢笔就行了,凌美太贵了,要二三百呢!而且县里还买不到。”
“哎?买不到?”阮榆心思微动,装作好奇的样子问小舅舅:“县里没有卖的吗?”
“没有,那是外国的,不过A市不是有银泰吗?银泰应该能买的到。”小舅舅摸了一张牌,好像是有点难办,阮榆看他眉毛都皱起来了,犹豫了半响才从自己的牌里面拿出一张小鸟打出去。
“胡了。”小舅妈大喊一声,把面前的牌一推,开心拍着手直笑道:“你这牌出的可真及时,我刚配好牌。”
大表哥在一旁唉声叹气,认命的把面前的牌推了,说:“我都输几次了!是不是我这风水不好,怎么牌都烂成这样?不行,小婶咱俩换下座位坐。”
“换座位你也赢不了。”小舅妈连赢了两局,正得意着,说换座位她也不怕,起身就跟大表哥换了座位,接着玩。
他们一直玩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才把麻将收起来,阮榆也跟着看到了那时候,只是麻将的规则她还是没看懂,倒是大表姐兴致勃勃的说下午要教阮榆玩。
吃过饭后大人都聚在一起说话,也不知道谁起的头,几个表弟表妹外加阮玥说是要出去买零食,没钱的要钱,有钱的也趁机再要点,然后呼啦啦一堆人都跑出去了,客厅也瞬间空了下来。
阮榆没去,因为外公家里有很多电影碟片,她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动画片,叫《千与千寻》,阮玥他们去买零食的时候阮榆还没看完,所以就没去。
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小孩的哭声,阮榆离得近,阮妈妈就喊她:“小榆,你去屋里看看小涵怎么了,抱起来哄哄。”
屋里睡着的是刚刚一岁的小表妹,阮榆没见过她几次,但从她来小表妹就在屋里睡着,这么久也是该醒了,只是小舅妈刚好去上厕所了。阮榆进去屋里,就看到小表妹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身上盖的小被子也被她踢开了,阮榆过去把小表妹抱起来,这时候小舅舅正好进来,就把孩子抱过去了。
“这是饿了吧?都睡了这么久了。”小舅舅把小表妹抱在怀里晃了晃,边往外走。
看有人哄,阮榆就出去了,动画片还在播放,快放完的时候阮玥他们也从外面回来了,还带了大堆的零食,谁想吃就拿。
阮榆趁机拿走了唯一的一袋香菇丝辣条,她超级喜欢吃这个,以前还在老家镇上上小学的时候,学校门口有个小卖部,五毛钱一包,她基本每天都要买一包吃。
“你拿的这个是什么?来我尝尝。”二表姐凑过来捏了一撮吃,然后把自己手里的咪咪虾条递给阮榆让她尝尝。
“多着呢!接着。”大表姐撕了一包扔过来。
阮榆急忙去接,手没挡住,一下子砸到头上了,顿时周围人大笑起来。
做晚饭前外公外婆和舅舅大姨他们开始发压岁钱了,不过像大表姐和大表哥那个年龄的就没有压岁钱了。发完压岁钱,阮榆粗粗数了一下,这次得到了六百块钱,再加上之前的她就有将近一千块了。
不过钱虽多,最后也不是阮榆的,因为她的压岁钱基本都是交给阮妈妈,就算不交,她妈也会从别的地方扣,比如买衣服、学费,所以阮榆自己根本保存不了多少,她就打算先拿着压岁钱不交出去,买了钢笔剩下的钱再给她妈。
晚上五点多吃的晚饭,一吃完饭阮榆就和爸妈他们离开外公家了,等回到家已经将近九点,爷爷奶奶还没有睡觉,在堂屋等着。
睡觉前趁阮玥不在,阮榆把压岁钱都掏出来整理了一遍,然后分成两份,一份放在枕头底下用垫被压着,一份放在衣服口袋里随身带着。
之后几天陆陆续续又有亲戚来或者自家人出门去走亲戚,阮榆小姑是初四来的,还带了已经五岁大的表妹和今年刚满两岁的小表弟。
阮榆的这个小表弟长的超级可爱,小脸肥嘟嘟的,捏起来手感特别好,软软的嘴巴里米粒大小的牙还没长全,话也说不利索,他小名叫豆豆,一旦生气了或者急了就会豆豆豆豆的叫自己,又软又糯。
因为今天来了客人,阮妈妈在厨房忙活着做菜,趁着还有时间就把先前买的紫薯蒸了,当零嘴吃,阮榆去厨房拿了一个,还没吃几口,就见小表弟眼巴巴地看着她。
“你也想吃啊?”阮榆蹲下身把紫薯拿到小表弟眼前,就见小表弟伸手就要抓,她急忙把紫薯扬起来,不让他够到,边说:“你等等,我给你把紫薯皮剥了。”
阮榆站起身把紫薯掰成两半,露出里面热气腾腾的瓤,她捏了一点在手里,吹的不烫了才弯腰喂小表弟吃。
小孩子吃东西,嘴巴一瘪一瘪的,都不知道怎么咽下去的就没了,然后又张着嘴巴要。
阮榆也顾不上自己吃,兴致勃勃地喂小表弟,不过没喂几口就听阮玥说:“别喂太多了,不然消化不了。”
“那我喂完这口就不喂了。”阮榆听她这么说也不敢再喂,怕小表弟找她要,就狼吞虎咽的把剩下的紫薯吃了,差点没噎住。
小表弟见没吃的了,气的奶声奶气地直喊:“吉吉坏,豆豆……豆豆……吃。”说完一撅嘴,转身就走,要去找妈妈,不理阮榆了。
“喂喂喂,这么快就把我抛弃了,真是白喂你了。”阮榆追上去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看小孩要哭,赶紧跑了。
小姑一家吃过午饭后在下午两点多走了,走之前阮榆又得了一回压岁钱,高高兴兴的收进了口袋。
初五那天阮榆和阮玥一起去吃宴席,过年这会儿村子里结婚办喜事人家的特别多,然后都是在自己家里准备宴席,东家借几张桌子,西家借碗筷杯碟,再找村子里会做菜的大爷掌勺,亲戚家或者邻里也会有妇女过来帮忙做些洗菜洗碗的活。
阮榆挺喜欢参加的这种宴席的,吃还在其次,因为吃饭的人多,做出来的味道也就那样,但是这种结婚办喜事的就可以看看新娘子的婚纱是什么样子的。
迎亲的轿车一到阮榆跟阮玥说了一声就窜进了人群里,仗着人小挤来钻去,在新娘还没走到新房之前总算看到了婚纱的样式,洁白的抹胸婚纱,裙撑很大,虽然没看全,但是阮榆已经很开心了。
初六一家人就回到了A市,因为走之前阮奶奶把家里过年没吃完的瓜果肉菜,亲戚送的礼品等东西都一股脑让带来,说是放家里他们两个老人也吃不了,只能坏了,所以一到家阮榆先帮着阮妈妈整理从老家带来的东西。
肉食包括鸡鸭鱼猪肉,还有剩下的饺子馅,把冰箱都堆满了才勉强放下,至于亲戚送的饮料、饼干、香肠等东西把家里的杂物间都堆的快没路了,忙活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差不多弄完,到下午将近两点家里才吃上午饭。
阮榆快速把午饭吃完,趁家里人都还在吃,悄悄去她爸妈房里打开电脑上网,先把大表姐说得凌美钢笔查清楚,然后又把小舅舅说得银泰找到。阮榆从网上把公交路线查清楚了,带上所有的压岁钱就找借口出门了,辗转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找到银泰。
但是到了地方阮榆却不敢进去,她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本来就害怕到陌生的环境,这下还是一个人,她感觉自己心跳的飞快,手都在颤抖。
站在银泰大门口犹豫了十来分钟,最后阮榆还是怕再拖下去就要回家晚了,然后会被骂,才低着头进去了。
只是她也不认识哪里是哪里,在里面转了半天,楼上楼下的跑,最后差点没迷路,还是强忍着害怕找了柜台的一个大姐姐询问,才找到了凌美钢笔的专柜。
但是专柜没人在买钢笔,和阮榆想得人很多的情况差太多,吓得她瞬间又不敢过去了,在外面犹豫了半天,还是导购员看她一直往那里看,出声询问了之后她才敢过去。
阮榆也不知道什么钢笔的型号,笔尖型号等一堆东西,懵懵懂懂的在导购员的推荐下买了一只黑色的钢笔,花了三百多,买完后她就逃也似的跑出了银泰。
坐上公交车的时候阮榆还有些惊魂未定,捂着胸口喘了好一会儿气才感觉缓过神,回家的时候因为已经知道了路线,所以只用了一个小时左右。
到小区的时候天已经快黑透了,回家前阮榆把装钢笔的袋子扔了,把盒子揣进口袋带回了家。
阮妈妈在厨房做晚饭,从家里带来的刀头肉,正好可以做红烧肉吃,阮榆回去的时候她也没发现,所以自然也没问她去哪儿了。
晚上吃完饭阮榆又借口跑去找孟嘉越,过了一个年没见,阮榆还真的挺想他的。
只是去了才知道孟嘉越在和孟叔叔下象棋,阮榆去的时候他们刚开了一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阮榆本来是想找机会和孟嘉越独处,然后把钢笔给他,这样一来她也没办法当着孟叔叔和陈阿姨的面把钢笔给孟嘉越,不然要是传到阮妈妈耳朵里,绝对又是一番追问。
阮榆只能按耐下心急,在一旁看他们下,好在她知道象棋规则,虽然从没赢过,但也能看出来棋盘上双方都很厉害,简直就是寸步必争,每每她以为一方弱下来了,都会有奇迹的一步,起死回生。
象棋下到一半,孟叔叔突然把棋一撂,说:“不下了。”
“哎?我这正看着呢,你怎么不下了?”陈阿姨先不答应,推着孟叔叔肩膀要他接着下。
孟嘉越看着孟叔叔没说话,脸上神色也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阮榆也好奇孟叔叔怎么不下了,就听孟叔叔说:“心乱了,再下你也只会输,等下次吧。”
这是说的孟嘉越?阮榆转头看向孟嘉越,刚想说话就被他瞟了一眼,乖乖闭嘴了。
孟嘉越站起身往自己房间走,阮榆急忙跟两位长辈说了一声,小跑着跟上去,等进了屋,孟嘉越把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的声音,阮榆也就不再想象棋的事了。
阮榆从口袋里把钢笔掏出来,这一刻感觉之前那么多害怕都值得了,所以笑得很开心,跟他说:“给你买的新年礼物。”
孟嘉越看了看笔盒又看了看阮榆,伸手把笔盒接过去,打开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问阮榆:“你自己去买的?”
“对啊!”
“在哪儿买的?”
“银泰啊!”
“我都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大。”孟嘉越沉下脸,把笔盒往桌上一放,吓得阮榆瞬间绷紧了神经。
“你不喜欢?”阮榆小心翼翼地问。
孟嘉越在床上坐下,抬眼看向阮榆,冷声道:“过来。”
阮榆心尖一颤,慢慢挪了过去。
“自作主张跑出去买钢笔,我说你这一天怎么都不见人,去你家也找不到,原来是做这个去了。”孟嘉越声音冷冷的,完全不像阮妈妈发起火那样大吼大叫,但就是这样阮榆才害怕,感觉浑身都凉飕飕的,头也低的越发狠。
“没收三天的零食。”
“哎?”阮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