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耒的单手一拨,扣在岩壁上,另一手,“秋水”剑如碧波流淌,连续刺中,手脚并用,这便使得整个身体下坠之势减支最小。
此刻整个天顶都被封闭,一股窒息感涌上胸腹,这里下方都是上方都将重新覆盖沼泽,因此沼气会落入其中。沼气有毒,丁耒即便是学武之人,也难免会被影响。
不过他立即转为内呼吸之后,内气代替呼吸,接着就好了许多。
他的身体不断下滑,周围又黑沉沉,如夜色降临,甚至比夜晚还要漆黑。
他找不到方位,只能凭着直觉,隐约感受到,前方似有一阵滴水声,似乎水声落地,清脆无比,由此可以判断出,那里应该是一处平地,有了平地,那便能好了许多。
丁耒顺势一攀,一荡,接着整个人连同长剑,飞射而出,如一杆大旗,猎猎风舞。
不一会儿,身体落下,他感觉到了不妙,似乎自己算错了距离,但他不慌不忙,下坠之时,“秋水”剑再出,刺中了这一处岩壁,这里的岩壁比起高处的岩壁脆弱太多,不会一直下滑,而是能卡在其中。
丁耒的身影,凭风荡漾,剑插在岩壁上,接着他一个纵跃,从岩壁下方,冲腾上来。
待到正式落地,他终于好生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他的眼前闪过一道讯息:“恭喜丁耒,杀死怪侠三杰二人,为江湖除害,获得20点功德!”
怪侠三杰居然是江湖之害,想来也是,他们对江湖人的所作所为,确实是一大害处,却也正如侠义榜所说的,每个人都维护的是自己的利益,在怪侠三杰眼中,整个朝廷就是保护伞,江湖人就是毒瘤。而丁耒对此也是嗤之以鼻,他自己就是江湖人,何至于被朝廷当蜉蝣草芥对付?
将“秋水”剑拔出,他开始打量起四周的情景起来。
这里无比黑暗,目力只有三丈不到,比起浓雾天,还要视线低落,瘆人。
他看到了地上的脚步印记,似乎才离开不久,这些混乱的脚步,应该都是那群黑色劲装男子的步伐,而另外一些干净一点的脚步,应该就是那释永康僧人,以及之前面罩男子和青衣男子等人的。甚至还有一处巨大脚印,似乎应该就是黑袍男子的,此人应该最先进入,整个印记因为水汽干涸,小了一圈。
至于那戴愈,却已经死在了下方残余的沼池中。
没有人知道丁耒的存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丁耒现在可以说就是螳螂。
甚至他隐约感觉到,越是逼近,幕后元凶就越是明朗起来,他期待遇到“侠义榜”的侠士,无论对方是好是坏,至少自己会与他们交涉一二。
丁耒走上前,没有点燃火折子,他知道,这里沼气充斥,一旦点燃,就会引来爆炸。
因此,他选择摸黑前行,以他的目力,也是伸手不见五指,一只手摸着岩壁,慢慢迂回。
顺着脚步印记,他就来到了一处三条路的通道旁。丁耒自然不懂得太多风水,他的学识仅仅限于当日周泰提出的“春分夏至”理论,但是运用这个理论,却也能评判出一定义理。
这三处通道,各不相同,左边是一处有风的通道,里面隐约有光,看起来最为明朗,而中间是一处干燥的通道,这其中就带着浓烈的灼热气息,右边则是一处干湿分明的通道,流水不断,都是沼液。
有风的左边显然是“春分秋分”,而中间就是“夏至”,右边也显然是“春分秋分”。
在风水之中,四大节气也只是其中一个环节,根据节气判断,要求此人有实践功底。
春日代表什么,秋天代表什么,夏天又影响了什么,这其中的学问,十分深奥。
如今整个洞穴,显然是属于“春分秋分”,湿滑大于干燥,整个洞穴的布局来看,应该会是靠着这个节气来入手,即便是东瀛人设置的风水宝地,也定然要遵守风水原则。
着名的阴阳师“安倍晴明”曾经就计算过天象,用天象节气,来对应整个时代脉络,甚至能够借助风势,雨势,改变整个风水布局。
丁耒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安倍晴明”,但整个东瀛,也是从汉唐开始学究,各方文化,特别是阴阳家、道家、禅家的做派,自然其中很多建树,都被采纳吸取。
丁耒的细细想着。
在整个洞窟上方,原本大天狗的位置,李崇庆抓着兵拾,狠声道:“等我们回去了,定要你们六扇门的郑经天付出代价,我朋友若是死了,郑经天也不好过。”
兵拾恶意满面,低声道:“你想杀我?我们郑兄会灭你满门,信不信?”
李崇庆道:“满门?当我是软柿子,怕死?”
他一巴掌拍在兵拾脸上,留下一个红印,兵拾挣扎想要起身,却被李崇庆等人按压住,这个兵拾十分滑溜,一个不小心就会逃掉,他们为此,甚至挑断了兵拾的手筋脚筋。
“要杀,就赶紧送我上路,免得黄泉路上,寂寞了。”兵拾冷冷一笑,似乎根本不害怕。
李崇庆道:“我不会这样轻易杀你,等着吧,现在我就叫上我更多兄弟来,郑经天,六扇门,越来越有趣了。”
随即,他三人拖着兵拾,就往谷外走去。
此地不宜久留,很多人或许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在这个时候,台州一带的江湖,风起云涌,一些高手,都莫名失踪了,这让很多人人心惶惶,这些高手前来的地点无疑都是太平县,这就引来了有心人的注意。
原本复归平静的太平县,再次出现一批江湖人。
这些江湖人都在搜寻蛛丝马迹,这可是第二批了。
甚至以后,会有第三批,第四批。
石微二人的手段果然奏效,他们这样做,的确引来了杀戮,在太平县附近,很快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接着,又有一批人来到了沼泽,却找不到位置,又碍于毒虫等物,不敢贸然前行。
一时间,整个太平县陷入了江湖人的乐园中。
丁耒盘算了良久,依旧没有头绪。他走上前,仔细摩挲岩壁,左右两处湿滑的岩壁上,被搓出一片青苔,在青苔之下,则是一片刻画细腻的文字和雕刻。
“原来如此!”丁耒不禁一喜。
这里果然有秘密,岩壁上久未有人来往,早就是青苔遍布。
如今被丁耒找到,青苔覆盖之中,是一片雕刻精美,仿佛生气灵动,浑然自若的“大天狗”。
东瀛崇拜狗的文化,历练已久。
丁耒也彻底明白了,这里定然不简单,可能不会是沈万三的墓穴,而会是东瀛一位高人的墓穴。
这位高人究竟是谁,丁耒不太清楚,但是通过这雕工,这刻画手段,似乎都是用手指镌刻,非常恐怖。
这等实力,随手石刻,当真是惊天动地!
丁耒心头一动,再次看向那些细密的文字,上面书写着莫名的语句。
很像是东瀛文字,却又更像是古汉语。
中原世界对古汉语的保留程度,非常到位。
几乎很多人都懂得古汉语,丁耒也不然,他的语言学问,不说好,也不说坏,至少能看懂一些:“我一生经历,跌宕起伏,出身东瀛,败于华夏……我,帝释天……只恨苍天不公,不恨岁月无情,千百年来,我只为君临天下,重复汉唐之世,奈何天下已变,风云再起……成也风云,败也风云,正如当年雄霸绝无神一般……”
“帝释天!”丁耒心中彻底明白。
帝释天可是风云中的大高手,武功有圣心四劫、帝天狂雷、万剑归宗,无名都无法与之匹敌,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但奈何风云一出,天地色变,帝释天也难逃风云的掌心。
如此强人,已早就超越绝无神,是风云中的最强者。
风云如果不合并,帝释天一人轻易可以轰杀对方。
如今风云不在,帝释天已死,整个大时代都沉浸起来,时代背景转向了西洋。
武功之道,已沦为神秘,而科技逐渐降临。
帝释天之死,不得不说,不是风云作祟,而是时代选择。
即便没有风云,也会出现西洋人的洋枪火炮,帝释天虽是不死之身,也难逃万军枪械火炮攻击。很快时代骤变,明治维新将临,到那时候,东瀛更会引来一片腥风血海。
“帝释天如此高人,都死在了华夏,风云究竟多强?可惜现在时隔这么多年,风云也恐怕死去了。这个世上,或许只有帝释天这样的高人,无意中寻到了不死药,从而活了一千七百多年。”丁耒心中震撼。
他在期待,这墓穴中是否真的有不死药,如果有,自己是不是也能长命千岁。
不过千岁之寿,再是吸引,也不如与心上人在一起,相爱百年来得舒坦。
千岁万岁之梦,终究是流光岁月。
丁耒不去多想,用“秋水”剑将上面的痕迹全部抹去,选择将此处尘封。
他抹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处大天狗旁边的太阳,隐约有一丝光泽。
似在照映前路,提醒世人,如此光明的太阳,在黑暗底下,尤为鲜艳,若非之前青苔笼罩,他也未必能发觉。
丁耒仔细看过太阳,忽然觉得太阳有些奇怪,伸手一触,里头似空心一般。他用力一点,“轰隆”一声,左侧通道中,无数兵器似被缴械,发出乒乓之声,器械一坠,整个左侧四周露出几点天光,透过上方小圆孔,照耀而下,在给人指明前路。
“看来误打误撞,找出了方位。”丁耒心中既定,落足天光中。
有了天光照耀,这里气息明显醇厚许多,不再是浓烈的沼气。
他试探走了一下,走入十几米远,完全无事。这里四面孔洞中,一些箭雨,甚至自触火器,全部没有声响。侠义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