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问道 > 玄幻魔法 > 玛雅神龙传 > 第十章 无心插柳

第十章 无心插柳(1 / 1)

周末师父请来的果然是楼教授,我曾去拜访过他好几次,每次都是相谈甚欢。就此我不仅完善了乐理知识,还学了他的昆剧,不过我感兴趣的不是那种装腔作势的唱腔,而是其深厚的文化底蕴。

这下他们三个有得热闹了,不过我也被抓了过去陪客,可怜我正复习哪!蔚丫头变成了使唤的丫鬟,奇怪的是她一点也没有表示不乐意,相反还十分兴奋,真不明白她激动什么来着?

首先是我竹叶笛独奏,一曲《渔舟唱晚》把晚霞夕照、渔舟群归、鸥鸟遍飞、人欢鱼乐的海牧归图描绘得活灵活现。曲罢自然是博得不俗的掌声,虽然楼教授赞我大有长进,可我总觉得少了一种灵气,应该是缺乏真情实感的缘故罢!有空去全国著名的舟山渔场感受一番这种美景,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然后是师父高歌《大风歌》,楼教授抚琴伴奏。师父歌声苍凉、悠远、辽旷,在古琴特有的雅致而高古的铿锵音调衬托下,更突出歌声的气势恢宏、豪迈雄壮,不由让人心中涌起一阵的激情万道、壮志凌云,气吞山河之感。还真没料到师父还有这么一手!

再是我与楼教授合奏《渔樵问答》,以前我们也配合着演奏过,这次更是默契。竹叶笛音色自然纯真,古琴音调古朴高雅,二者配合演奏这曲真是绝了!他有滚拂、泼刺的古琴技法,我也有自己独创的断吹、三转的绝技。在我们的完美演绎下,巍巍高山上樵夫咚咚的斧伐声声声在耳,行云流水的江面上渔人飘逸洒脱摇橹的身影历历在目,真把曲中的渔人樵夫演活了。

一曲作罢,我与教授对望了一眼,都感觉十分满意。师父点着头连声道“好!”,蔚丫头更是拍烂了小手。老猴子师叔突然拍案而起道:“老楼!给我来曲《十面埋伏》。”说着手中变出一把造型高古的青铜古剑,走至厅堂中央,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仿佛一个雕像。

楼教授起手就是一组急促急遽的短音,然后手一压一个停顿,顿时一股萧杀、紧张的气氛充塞厅堂。几乎是同时,老猴子师叔身上“唰,唰,唰!”暴出三道疾如迅雷的剑光,倏又回归极静,仿佛根本没动作过,只有寒气扑面而至。

古琴连续三次响起同组短音,只是停顿时间更短,随着铮然琴音的是连续三次暴现的三道剑光,只是出现的部位截然不同。

然后琴音逐渐变得连续而轻快,老猴子师父终于踏出脚步,剑光也由迅猛逐渐变得飘忽。他脚踩一种怪异却让我很有些熟悉的步法,对!那不是出入八卦阵的步法吗?果然,旁边传来师父的声音:“步为九宫八卦步,剑为苍澜回风剑,你师叔在教你,仔细观察!”

随着琴音他越走越疾,越舞越快,一时满堂都是森然的刀光剑影,让人眼战目栗,幸亏咱火眼金睛,没漏掉任何细节。师叔步子随曲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忽快忽慢仿佛根本没有成规,但却进退自若,潇洒自然。原来这就是八卦的64种具体的变化,果然有玄妙无比!回头好好练练,到时也能吆喝着耍耍威风。对了,这个步伐除了怪异,应该还另有妙用吧?不过用来走路好像并不是很适合。

青铜古剑击东劈西、前刺后转,忽而苍劲狂猛、大开大合,大有苍茫狂澜的味道;忽又如行云流水般密不透风,但转身处却寒光闪烁、锋芒毕现,不愧回风之名。我看这套剑法气势不凡、飘忽难测,应该不会是江湖卖艺的玩艺,但不知用于实战效果又如何?

忽然“啪啪!”两声,一个古筝断弦效果,琴音嘎然而止。几乎是同时老猴子师叔反身“嚯嚯”交叉疾劈两剑,倏回静止不动的起手式。那两道剑光似乎有如实质般,朝我们袭来,快到我们面前时突然飘散无影,让人不觉叹为观止。

我带头拍起手来,实在太精彩了!一下子弄清了八卦的所有变化,基本学会了这个九宫八卦步法,至于剑法则最多只能算是略懂皮毛。真想不到老猴子师叔还有这种能耐,个人认为:强者应该受到尊敬!看来还是叫回“师叔”吧!

“厉害,倪爷爷真厉害!”蔚丫头跳着拍手道。还没等师叔从洋洋得意的神态中恢复过来,她忽然靠近道:“倪爷爷教教小蔚好吗?”

他并没有直接答蔚丫头,而看着门外凋零的梧桐唏嘘着道:“我学了十年才略有所成,三十年后才有今天的模样!可惜心法已经失传,难以发挥剑法的精妙之处。”突然,他把目光一转,朝我怪声道:“小子,该你了!”

“我?”我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你如果还没学会,那就是永远学不会了!”他翻着眼,哼出一句。

刚才不是才说他自己“十年才略有所成,三十年后才有今天的模样”?现在我这么粗粗看一遍,不学会就永远学不会了?这老猴子,不!现在应该是不加如何前缀的“师叔”了,可这不是故意刁难是什么?幸亏咱对八卦的变化已经十分清楚,剑法也能凭记忆凑合着模仿,不过照他这种教法,估计百年都找不到一个传人。嘿!我怎么听着怎么就那么顺耳?莫非我就是这个百年难遇的天才!

想管想,但师叔都点名了,我只得接过青铜古剑硬着头皮上了。我实在没有他那种程度,楼教授才弹了几个音,看我无论如何也跟不上,就停下笑着看我演练了。我一眼看见蔚丫头又拉眼皮又做鬼脸的,不鼓励鼓励,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还有没有阶级同情心!虽然我剑招与步子极不协调,样式难看,没有一点艺术感染力,但总算还是完整地演练了下来。

“连剑法也学了去?”师叔拍脑叹道:“老小子,这次来京我亏大了,必须给我补偿!”

师父哈哈大笑着道:“要什么只管开口,我什么时候没满足你要求的?”

师叔翻着怪眼没话说,那个模样惹得大家一阵笑,可我不敢笑,怕……

然后我们团团围坐,煮茶品茗、谈禅论道。前面一直叫好、拍手称快的蔚丫头对这个就呵欠连天了,没几句就自个去了,但也没有惊扰我们,还不是一般儿童的懂事!这种丫头,我觉得一百个在旁边也不烦。

茶道是是清雅之事,还是一门学问这我知道,但师父说“要饮出一种闲暇的情趣,饮出一份自在自乐的心境”,那就有些夸张了吧?楼教授说的要讲究情调这我也有同感,但他说讲求意境我就不以为然了,又不是吟诗作画,怕是自己画蛇添足吧?要不,我上厕所还讲究意境呢!

师叔更是夸张,摇头晃脑吟出:“一饮涤昏寐,情思爽朗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哈!忘却人间烦恼,还得道成仙啦?不过,无论他们怎么说,我个人还是觉得如渴时的牛饮来得痛快淋漓。

楼教授是全国宗教学会理事、副会长,他谈起禅道来真是头头是道。师父、师叔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听,但都也能凑合几句,多少都懂一些。对我而言是第一次接触玄学,自然是没有任何发话的资格了,有资格的是恭恭敬敬着听前辈的理解与感悟。

楼教授讲:“经上说‘禅者,佛之心。’此心就是佛。不过释迦称之为“佛”,老子却名之为“道”罢了!这心非从外得,必须靠自身的亲身感悟才能悟得。但物质世界是个令人沉迷的实相,世人执著之,不能识自心。如能得自心,人人都是佛,人人皆是道……”

老实说我听得云里雾里,虽然似乎隐隐触摸到些什么,倒是在这阵阵檀香味与说话中感觉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看着他们脸色肃穆安详、宁和平静,我好像有点明白师父为什么把这里叫做“悟道轩”了。

校篮球队果然整个学期都没怎么来烦我,就是每次比赛都来问我参加不参加,我当然断然拒绝。奇怪的是有什么福利却是一点也不漏,这福利也真太好了点,球衣都发了四套,还经常发各种饮料,特别是两次总共发了2500元的比赛奖金。我收之有愧就专门为此与卫教练交涉了一下,他根本不以为然,我也只得作罢。球衣送他们几个篮球打得好的,饮料就便宜寝室那几个了。

很快就进行期末考试了,真的是考记忆的为多,没什么问题,应该能够顺利过关。但令我哭笑不得的是因为粗心犯了个低级错误:三门选修课因为考试时间冲突而不能考。我……唉!算了,明年吧!

考完试的我一身的轻松,终于可以在没有任何压力下自由地看书了。我也不打算马上回去,因为年后师叔又要云游去了,何年何月再相见就是未知数了,趁着这个宝贵的机会再不大挖宝贝?那就太弱智了!

在图书馆碰上丽萍,因为我报考的课程实在太多,每三堂课去上一堂也没多余的时间,每次总是匆匆来图书馆,借了书拔腿就走,这次能够碰上也是异数。平时我有空倒也去看看她,这是不得不修的课程,她虽然从没有欢迎的话,但奇怪的是也从不拒绝。倒是听说追她的很多,但能听到她说几句的就绝无仅有了,真是名副其实的“千年冰山”!

“考得怎样?”她看见我一脸平静地问。

这就让我惊奇了,从来只有我开口,没有她主动的,今天她是不是吃错药了?“还行,还行!你呢?”我连忙接上道。

“通过应该没有问题吧!”她轻松地回话,脸上还有微微的春风拂过,那应该是表示考得很好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我边查书边问道。

“我也想乘火车回去!”她轻声答了一句。还真是怪了!几乎能够让我感觉到女人味了,虽然仅有一点,可她不是有钱乘飞机吗?

“你不是乘飞机……”我才问了半句,看她脸色又要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样子,马上改口道:“乘火车也好,也感受感受咱们穷人的苦处,就算体验一下生活也好!”

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的话,那她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和我一同回去了。老实说我不太喜欢与她在一起,既没什么情趣又怕一个不小心开罪了她。我就顿了顿道:“本来可以一同回去的,可我有些事还要待上一周。”这么一说,总可以赶她上飞机了吧!

“我也想在学校里安静看几天书。”她马上道,却也不看我。

我腿一软,马上扶住查询电脑。这样还甩不掉?怎么就那么倒霉!离开学校还要遭受苦难?苍天无眼哪!我心字头上一把刀——忍!“那到时我们一道回去吧!”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了,我有且只有顺水推舟。

她这才重新放松了脸色,不过我一眼看到旁边好些惊诧、妒忌、羡慕的眼色。我懒得理会,谁要能接过这个烫手芋艿,我每天给他烧高香。当然,我现在还得当一回搬运工,帮她送书到寝室。

蔚丫头考试一结束就与裘姨与去香港了,目的自然是看她爸爸,不过临行前她再三嘱咐我过年后给她带一些好吃的回来。这倒不是问题,南方有的是好吃的特产,但她一句“要商场里买不到的”就让我大伤脑筋了。商场里买不到的好吃特产?一个人没有商业头脑不希奇,但不可能大家都弱智啊!我当时就提出强烈抗议,但她如一言堂般,驳回上诉,维持原判!还说不带回来就死定了云云。苦啊!只能回去看看有什么可以敷衍应付的了。

我当然首先就具体的布阵与园林布置求教师叔,这些他倒没刁难我,但从来都是一遍过帐,还只允许自己问我,不许我问他。八卦原来还有正反、先天、中天、后天之分,但无论怎样逃不开64个变数。园林意境的体现与细节布置也是个大学问,对设计者的各方面都有很高的要求,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融会贯通的。

三天后我又回到了学校,成绩昨天就全部出来了,我全线飘红,包括跨年纪的课程,而基础课更全是优良。好,好!搞定,搞定!一学期夜不眠的代价总算稍收回报了。班里同学看得一愣一愣的,但我平时也真比他们用功,同寝室的他们除祝云峰一门选修课差几分没及格,也都通过了。

我正高兴着盘算着下学期的学习计划,丽萍的亲信“黑牡丹”找来了。她找我?大概是丽萍让她带口信吧!我看着她黑里透红的脸蛋掩不住眼里的忧色,就奇道:“怎么啦?”

“我们边走边谈。”她道,我只得随她下楼。她忧心忡忡接着道:“丽萍昨天开始就发狂似的学习,连饭也不吃了,觉也不睡了,怎么劝她也不听,我们怕她……”

她到底怎么了?前几天图书馆碰上不是好好的吗?难道是考砸了?“黑牡丹”看出了我的困惑,道:“她每门功课都优秀,包括三门辅修课程,但我们问她都不肯说原因。”

那又是为什么?真令人费解!“你们劝都没用,我说又有什么用?”我奇道。虽然她现在对着我时已经不是“月落乌啼霜满天”了,可也是冰点的临界啊!

“她最听你话了!”“黑牡丹”急着道。

“啊?”我诧异得停下脚步指着自己鼻子问道:“她最听我话?”

她看着我道:“你不知道?那你以为怎么能直上我们的寝室楼?”她忽然道:“你肯发誓不说出去,我就告诉你你这个闷葫芦似的女朋友的一些事。”

“我女朋友?”我惊讶得合不上嘴。她漂亮绝对是勿容置疑的,但做女朋友?妈呀!我还不想一辈子沉沦在苦海里。

“你这个男朋友做得很不称职,隔一两周才去看她一趟,不过每次你去后她总是特别……”“黑牡丹”突然停下话头催道:“你快发誓!”

我只得按着她的意思发誓做好保密工作,“黑牡丹”才肯继续说下去。原来我可以直上她们寝室楼的原因竟是丽萍让“黑牡丹”用财物悄悄买通了那几个管门的,真令人不可思议!虽然在我面前她是不露山不露水的,可回头总是掩饰不住的一身轻盈,而隔一周以后我还没去看她,她就会表现紧张不安。我无意之中说的我喜欢长发飘飘的女孩的话,就让她倍加爱惜自己的长发。

丽萍居然与寝室的同学关系都不错,好笑的是原因仅是她够大方,家里三天两头寄东西过来,从来都寝室里分着吃的。“黑牡丹”家境不好,但更是一直受她照顾。怪不得!看来丽萍脑子是有的,思路是清晰的,如果性格稍微合群一些,那肯定是个不得了的女强人。

我听着“黑牡丹”的话,真是受宠若惊!想到苦追她的那一群,真有些“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不过就算撇开若蓝我也绝不会爱上她的,看来要想办法在不让她觉察的情况下有意识地拉开彼此的距离,免得到时不好收拾。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还是考虑怎么解决面前的吧!

“知道可能是什么原因吗?”我问道。做思想工作首先得搞清楚事情原诿,摸透对方心理活动,否则从何下手?

“不知道!”她老实回答:“都问无数次了,她好像根本没听到。”

“不知道?”我一个头两个大,老天!这让我怎么下手?看来不得不从她自己那里得到信息了,可从她嘴巴中掘出她不愿意说的?我根本半点把握都没有,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试试了,要不就只能电话通知她姑姑了。

我们匆匆走到图书馆门口,“黑牡丹”脸色沉重道:“她在二楼自习区,我就不上去了。”看了我一眼又道:“记住,今天我们根本没有见过面,更没有说过半句话!”说完转身就走。

我看着“黑牡丹”远去的背影发了会愣,然后就转身进入图书馆。大家都在准备回家,自习区只有疏疏朗朗几个人,我一眼就看见角落被一叠书包围的一脸苍白的丽萍。真不知她是那根神经搭错了,都放假了,读书已经是明年的事了,现在重要的是怎样让自己紧张的身心得到放松,就是要学习也不用那么拼命啊!

我走到她对面的座位坐下,看着她,她居然没有发现!我就这样动不动看了她5分钟,她还是照样只顾学习,真是邪门!没办法,我拇指一顶眼镜,暴起一道目光刺向她脸上。

凝聚了我精神的目光就是不一样,她低着头的身子明显一震,终于抬起头来,掩不住满脸的疲惫与苍白。她露出极其厌恶的神色,还带着对阶级敌人般的愤怒与敌视。我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卑鄙无耻、令人发指的事了?我一脸的茫然,这几天小心翼翼连蚂蚁都不曾踩死一只呀!

“骗子!”她口中崩出两个字,收起书就往另一个角落走去。

我骗子?我骗她?只有前几天才在图书馆碰到……啊!我突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大概就是那天关于我考试情况的回答了。我知道她一直在默默努力,我也知道她好强得要命的性格,那天破天荒主动问我考试情况怕也是出于那种特殊的关心吧!那天我含糊地用“还行!”回答也正是不想刺激她。

看来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得到了我考试情况的信息了,她那么关心肯定能得到情报的,况且我的情况又实在特殊,同学惊诧莫名的表情还历历在目!只是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看来得解释一番了。跟她解释?她会听吗?可我还有其它选择吗?我呆呆坐了会,直到完全想清楚了才转头看她。她已经背着我坐在另一个角落了,同时也看到几双眼睛有意无意瞥向我。

我走到她旁边,还没坐下,她起身就要走,那表情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似的。我横移三尺,挡住去路道:“你先听我解释!”

“再不让开,我就叫保安了!”她面无表情道。

我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在我们身上,而听她这话是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了,我不得不拿出点手段。我以退为进以一种苍凉的声调道:“我就说两句,你听完还执意要走,我不仅不会再拦你,以后也绝不会再出现在你视线里了。”与这种女的在一起,我感到很累!跟与若蓝一起那种如沐春风般的感受真是地狱天堂之别。

她全身微微颤抖着,胸口不断起伏,但总算没有其它的举动,不过眼睛还是盯着桌上已经捧在手中的参考书。

“我知道你要强,也知道你一直想在学业上超过我,可我的特殊你也知道,我实在不想刺激你才这么说的嘛!”我叹了口气道:“你如果执意要走,我也祝福你!”

她忽然坐倒在椅子上,把头埋在书与双臂之中。我看她双肩微微抽搐,看来是哭了,但就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来。这丫头!我还从来没处理过这种情况,让我怎么下手?

不知道怎么做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做!这是我自己的歪理。我就坐旁边看着她,等她平静下来,但问题是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大,这可不好!我只得在她耳边轻轻叫着她的名字,意思提醒她这里是图书馆。她没理我,自个拿出纸巾擦着。

终于有些平静了下来了,不过旁边的垃圾桶中全是她用过的纸巾了。我实在受不了众人的目光,虽然只有二十几人。我柔着声音低声道:“我们出去好吗?”

看她不反对,那按照惯例一般是表示同意了。我试探着把她手臂压着的书抽出来,果然!她微微抬起了手臂。我把书放入塑料袋子,拎上,又轻声道:“我们走了好吗?”

看她将动没动的样子我就随手扶了一把,她微微挣扎了一下,还真起来了。她用纸巾擦着已经红肿的双眼,但就是不看我。因为她本身身体素质就不是很好,再这么不吃不睡了一天一夜,又哭得精疲力尽,走都走不稳。我犹豫了一下,却不得不伸过手半搂着她,她一阵颤抖,但没有挣扎。

我们走出图书馆,终于逃脱后面目光的追赶。外面这个姿势就一点不怪了,学生情侣们有的是更亲密的动作。“你这样回去也不是办法,去未名湖畔坐一会好吗?”我问。奇怪的是这次她倒轻轻点了一下头。

走了一段路,我发觉她已经慢慢恢复能够走路了,就轻轻放开了搂她的手。她马上发觉了,奇怪的是不看我,倒看我那个手,但也没说什么。

我们坐在未名湖畔的湖石上,看她现在一脸平静,我觉得有责任劝她几句,她听不进去,那我也没办法。“丽萍,怎么说我们也是老乡,如果你同意或者也可以算是朋友,我觉得有几句要说你。”然后我停下看她反应,如果她露出厌恶神色,那么我就没有必要若人讨厌了。

她看着前面的一对亲密的情侣,脸上波纹不起。看这种神色,那应该表示还可以接下文了。我以一种老哥对妹妹的口气道:“你也不要老是钻在学习上,学习固然重要,但生活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北京有那么多的名胜古迹,有空可以去看看,不说陶冶情操,就算放松身心也好不是?”

看她虽然不响,但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我就继续道:“也不要老是一个人自己想自己做事,或者也可以试着改变一下,换一种方式活活,也许你能够发现那比原来只好不坏。譬如把自己某些想法说出来,或者参与到大家的话题、活动中去等等。”

她收回目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没说话,也没有高兴不高兴的表示,甚至连我的话是不是成了她耳边的风就不知道。算了!反正我也尽到了自己的义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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