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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世纪之恋 1(1 / 1)

我对《神曲》魔力一针见血的剖析得到了很多专业人士的认同,当然首先得过滤掉狗吠狼嚎。那当然!从咱口中出来的哪字不是珠玑?哪句不是真理?就是编入中小学语文课本也毫不逊色!估计一意孤行的呆子也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了,更勿论国安局什么的了。

一般来说我只管捅篓子,收拾残局就不是我权力范围了。我也懒得多理事态的发展,开始专心研究余下的三门功课与精心构思毕业论文了。对了,下学期我就可以申请毕业实习了,记得大师兄说过小师兄是浙江省工业厅的副厅长,不知有没有可能去他那里实习?那至少可以不用呆头鸟般窝在一处了不是?裘姨说如果那边可以发邀请函过来,她再活动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的。我想了想,还是等师父回来再说吧!

当然,除了每天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也出去了几趟,否则还不闷出个鸟来?每次都是大清早出去,好好玩足一天,很晚才回来的。怎么出去?俺这身手可不是盖的,俺在后花园平地一个大鹏展翅,然后在墙头一个蜻蜓点水,再空中一个鹞子翻身,不就踏足满是民居的小弄堂了?唉!俺这身手加上略有小成的易容术,不做采花大盗还真有点伤料!

有一次我还去了趟寝室,一进去就是一阵痛扁,再让他们大嘴,再让他们大嘴!幸亏他们自知理亏,做到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要不我还不大开杀戒?我还以为寝室这么多麻袋怎么回事呢,原来都是我的信件,他们说每天都有一麻袋。我一句“帮我扔垃圾吧!”就让他们双眼发光了,原来还有快递过来的包裹,有些东西还是值些钱的。还真是的!咱会在意这些?尽管我是小心又小心,但还是给好事之徒发现了,幸亏咱脑子灵光,身手敏捷,只让给抓着一个背影。

很值得一体的是我发现书摊上到处都是关于我的书籍,什么《我的音乐之路——易翔自传》、《世纪魔王的真实故事》、《我与易翔不得不说的故事》……等等数都数不过来。我粗粗翻了几本,有些还有点影子,但绝大多数完全是胡编乱造。想来也是!这种借东风炒作的书错过这几个月就要亏血本了,他们有时间收集资料慢慢写吗?我自然是一笑置之了。

对了,那个已经令我有些讨厌的到底是什么女人?怎么老跑出来在我耳边怪叫的?以前就算给师父他们炼内丹后白天也才是偶尔出现的,但近来只要脑子空着出现的几率是10%。虽然咱的大脑几乎是24小时不间断运行着,但要再严重下去,那事情就麻烦了。对了,怎么就不换换,来来去去老这么一句她自己也不厌吗?唱唱歌什么的难道不好吗?

一个多月后,国内形势基本恢复原样了,专制国家就是有这好处:只要核心领导人是英明果断、富有远见的,那发展就像马力十足的火车。哪像民主国家,众议院、参议院“人也多,嘴也多,讲不清道理”的,等有个结果出来还不黄花菜都凉了?好在大多数总统、首相等很快就清醒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分别通过特别的程序采取了强有力的措施,也多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但某些垃圾国家却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中东更是乱如一团浆糊。

程经理是联系上了,他换了个号码,原来那个号码在风波完全平息下来之前不能用了。大陆与港澳台的销售统计数据已经出来了,境外的也已经结束,没什么大的销售了,因为它几乎是全世界的禁曲了。短短9天时间中国境内总共售出1.2亿多盒带,3千多万的cd,这不是哄抢是什么?现在他们公司员工个个转职成理赔人员了,各自与不同国家的律师组成理赔律师团,向各国要求补偿。像财大气粗的日本、新加坡,已经一次性分别补偿5亿日元与1千万新加坡元把事情了结了,但像越南、缅甸这种穷国家,就是1千万人民币也在司法间磨蹭个不停。

虽然只是一次性生意,但落入我腰包的估计不会太少,在程经理嘴里却夸张成:“就是用美金往海里砸,只有海水溢出,没有砸完钱的!”这大概就叫一曲定乾坤了!除了与师父的风险投资公司,我或者也用不着再绞尽脑汁、挖空心思赚钱了,还是有空搞一些自己喜欢的投资吧!

又过了两周,师父一个人突然回来了,刚进门就来东澜居对我进行彻底的问讯。我老老实实交待每个问题的细节,连他也惊奇不已,连声说真没想到!他让我晚上过去小楼一趟,估计是与修真有关吧!

原来我这一曲搅得武当山上也不平静,他一出关发现整个世界的状况也着实吓了一跳,知道我就是罪魁祸首后就以最快速度赶来了。他现在虽然已经初步凝固内丹,但离真正的修真还有很大的距离。师叔已经决定与师伯在武当山修真了,但师父尘缘未了,希望能够早些了结这一切,但他这个打算只与我说,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我不由疑惑道:“师父,你真准备不食人间烟火啦?”

“不外如是,不外如是!”他笑着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又道:“我虽为你师,其实也并没有教你什么,倒是从你身上……”

我忙打断他道:“师父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对我的恩情我也没挂在嘴上不是?”

他微笑着道:“虽然五个徒弟我与你相处的时间最少,但我最满意的就是你了!这册书虽然市场上到处都可以买到,但也凝聚着我几十年的心血,你有空随便翻翻吧!”他说着把他已经出版的一本《解剖散打》递给我。

我恭恭敬敬双手接过。他沉声道:“我还有一件心事要你帮我去了结。”

我忙道:“师父请吩咐!”

他伸手打开长几上那个精致小巧的红木盒子,光这个盒子就价值不菲了,里面肯定是极贵重的物品,但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层层红色绒布承托的竟是一个发夹。发夹造型很有点像半张着的手,五个“手指”长短、弯曲不一,一根精巧圆滑的长锥形木棒从两头的小孔穿过“掌心”,很让我有一种巧夺天工的韵味。一刹那我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

看我露出询问的目光,他长叹一声道:“这是40多年前的,因为我看错了一个人,最后……唉!不说了,都过去了!”说着他把发夹递给我道:“她叫陆海珍,以前住在宁波小港的陆家村,其他你看着办吧!”说完他又长叹一口气,转身看着窗外。

怪不得蔚丫头爸爸名字会叫“张疚”!怪不得“尚德武馆”会完全按江南风格建造!也怪不得师叔对“九品相人之法”佩服得五体投地时,他却是一脸的伤感与苦涩!我敢肯定这段感情在师父的内心世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虽然他一直深深埋在心底,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或者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吧!

本来我还想求教“九品相人之法”的,看来只有以后找机会了,就悄悄退了出来。握着手中的紫楠发夹,我突然体会到师父那种深沉的失落感,看来有些东西他真是看开了,要不这段尘封近半个世纪的感情大概永远也没有出土的日子了。明天就去宁波吧!不过,40多年前?这……也不用多想了,去了就知道了。

我一早就偷偷溜了出来,坐飞机直抵宁波站。我找遍市区地图也没找到“小港”的字样。也是!宁波市区所在的港口肯定很大,那应该是“大港”了,而“小港”估计在宁波的边边角角吧!果然,我一番打听才知道小港在北仑区,马上包车赶了去。恰好出租车司机也是北仑人,他知道陆家村,但那里非常偏僻,大多数人都已经搬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孤寡老人。

我听着一阵心冷,但马上又恢复了,因为也只有老人才知道这么多年前的事情。我们在北仑吃了午饭,我又到银行去了趟,因为我现在有花不完的钱,但孤寡老人估计正缺这个,此举就算替师父过谢那些曾经帮助差点成为师娘的本家老人吧!对了,那或者叫准师娘才更适当吧!

陆家村果然偏僻,与姥姥家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小山村,一个是小渔村罢了!杂草丛生的小路勉强才能通车,要不是我出重价包的车,司机绝不肯进来。村子在一个不小的海滩边,但我没有看到一只哪怕是豆荚的小船,倒看见有小船破散的骨架顶端露出在滩涂上。按房屋来看,人丁最兴旺的时候也只有百来户的人家,但很多房子已经坍塌倾倒了,荒芜得简直可以用“满目凄凉”来形容。

车子的声音划破了简直可以说死寂的村子,不一会从一个房子的围墙上探出几张布满岁月沧桑的脸。我顺着也仅能走人的小路向那个房子走去,他们全迎了出来,苍茫的眼神中有一丝好奇。三男四女总共才七个人,估计这就是这个村子现有的全部居民了。

我说明了来意,他们马上请我里面说话。里面的床上还躺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婆婆,但里面其实也并不比外面好多少,风还是从硬板纸遮挡的破洞中呼呼往里灌。

“你找陆海珍啊?40多年前嫁到舟山去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唉!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就让给毁了!”、“不知道她还在世不?还真怀念她那双巧手。”……他们七嘴八舌地发着言,我却越听越心惊,忙问她以前的事。从他们说的与师父仅有的片言只语中我推测出了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

师父应该是被派到宁波执行不知什么任务时邂逅准师娘的,这一见应该就是一见钟情。师父任务结束之后就回北京了,这一分手事情就大了,因为准师娘根本不识字,整个村里也没人能识几个字的。这时心急如焚的师父刚好知道军队又派人来宁波执行任务,就找到那个禽兽不如的要他帮着了解情况。

不知那时师父已经具备“九品相人之法”没有,反正他是错把披着人皮的禽兽当人看了。当然,我估计准师娘实在出跳与太优秀也是致命因素!在一个风高月黑,伸手不见五指……咦?具体的环境我随便蒙的,总之“禽兽”最后向准师娘伸出了魔手,从此准师娘变得像一具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师父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血气方刚的他怎会咽得下这口气?差点把他给做了。组织上也很快知道了这事,本来在那个年代发生这种事情是要枪毙的,但他老爸在军队很有一点实力,组织在考虑权力平衡的大局下,只把他发配到舟山。本来这个创伤还有愈合的机会,但问题是“禽兽”还要准师娘,而准师娘包括其家人字不识一个,但那封建“三从四德”什么的倒是根深蒂固,最后就下嫁去舟山了。师父只得黯然离去,从此专心武道。

我从师父的酸甜苦辣中醒来,马上想到了若蓝,想到了丽萍。唉!我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总是那么软弱?我的手突然触碰到口袋中的发夹,这是她自己亲自设计制作的?那真是才女加巧女了!我忙把发夹拿出来,他们仔细辨认着,但都不能确认。当传到床上扭伤腿的老婆婆那里时,她眼中就有了神光,奇道:“这你是怎么来的?我记得嫁人前这个发夹一直是戴在她头上的,我还曾经要过来试戴过。”

那就是说这个发夹是在准师娘下嫁之前送给师父的了,虽然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才到师父手中的,但意思应该很明确:身子今生是不能相随了,但一颗心永随不弃!我不知道师父收到这个发夹的当时是怎样一种心情,大概什么味道都有一些吧!不过,现在让我还这个发夹就有一种看破红尘,往事如烟随风散的意思了。

我突然很想看看准师娘曾经的家,就随着他们绕过几间倒塌的房子,走进一间残破不堪的矮平房。我站在屋子中心,抬头看着青天一片,心中一阵的苍凉!如果时间倒退半个世纪,这里生活着一位美丽可人、心灵手巧的姑娘,可……我忽然理解了诗人“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悠悠。”所表达的那种心境。

回头看看已经燃尽所有激情与希望的老人,他们生命的全部意义或者就在于等待死亡的降临吧!一如这残败破落的房子,在默默等待一场大风的到来。那苍老的脸上曾经绽放过迷人的微笑?那苍茫的眼神曾经迸射着希望的光彩?也许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吧!当我走到生命的尽头时会是谁与我同归?那时又会回想起一些什么?会不会为曾经的错过而遗憾?我想到若蓝,又想到了丽萍,心中一阵刺痛。

我缓缓平息纷乱的情绪,不禁对这些几乎完全被世界遗忘的老人一阵同情,就问他们的生活。唉!能不艰辛吗?必须的生活用品靠新村的村委主任每个月带过来的,但受冻挨饿还是经常的事,而他们最怕的却是生病,因为那往往直接意味着死亡。“岁月无情人有情”,我从口袋中掏出一叠钱道:“这里是一万元,存折里有30万,你们就当作是她送你们的吧!”他们一下子全激动了起来,抖擞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苍老的老脸流出浑浊的泪水。

从陆家村出来,我马上赶着去舟山了,但一路上我总觉得心中有些沉甸甸的。站在白峰至舟山的渡轮上,咸湿的海风吹来,很快就吹走了心中的沉重。咦!不会吧?这滩浑泥水就是大海?这种地方也能生长美味的海青菜?我失望的心情无以复加,扶着栏杆喃喃自语。

突然,旁边响起一个男声道:“这只是一个浅水沟,不能算大海。”

我一转头,只见一个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善意地微笑着。“是吗?”怀疑道。

“那当然!我们舟山有的是美丽的大海,《战士第二故乡》的“云雾满山飘,海水绕海礁”不就唱咱舟山了!还有金庸笔下的桃花岛,四大佛教名山的普陀山等等就不一一例举了,但就是这滩浑泥水给咱脸上抹黑!”他笑着道:“不过,我看到过外国人头生癞痢,但我从不认为癞痢就是外国人!”

我大笑起来,好一个热情风趣的舟山人。“你好!我叫易翔,初次来舟山,请多关照。”我笑着伸出手。

“易翔?”他一惊,露出怀疑的神色。

都是《南方周末》捣的鬼,要不他怎会知道“易翔”就是“九翔”?幸亏咱三脚猫的易容神术还是能派点用场的。我忙道:“唉!同样叫易翔,我怎么就混得那么差?”

他马上就释然了,大笑着握住我的手道:“欢迎来到舟山,我叫王大峰。”

一听到他的名字我就一阵乐,虽然农村生头个孩子一般前面加个“大”,但就一定不能换换?就是换成“一”也不错啊!譬如“胡一刀”这名字就很有气势嘛!但变成“胡大刀”不就变成杀猪的了?“王一峰”,那也应该很有些不凡的架势,但为什么就偏偏是“我大粪”呢?还真拿他老豆没办法!

他急着道:“我知道你笑什么,可这是父母给取的,我有什么办法?”

说得倒也是!就略过这个攀谈起来。原来他是舟山用电管理所搞路灯设计的,刚从杭州开会回来。他首先给我介绍了舟山的大概情况,然后着重讲了旅游景点与特产美食,但最拨动我心弦的是沈家门渔港的海鲜大排档,按他说那就是坐在伸手可以接触海水的沿港路上吃“透骨新鲜”的舟山特产,看欧鸟遍飞,听渔舟唱晚了。

那不去好好搓一顿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不是?我马上邀请他一同去。他说晚上还有事,但明晚就是周末了,怎么喝都不要紧,那就敲定了明晚。我们很是谈得来,45分钟的渡轮很快就到了。“如果你不介意,不如晚上睡我家去。”他发出了邀请,还真是好客。这就不用了,肯定还是自个住宾馆来得自由,我婉言谢绝了。

没钱找人是困难,但有钱还不简单?登报呗!有这个热情的老鸟带路,我直扑舟山报社。登《舟山日报》上肯定是来不及了,但《舟山晚报》在我兜里大量票票的大声说话下,以万分之毫厘之差“恰好”来得及登出。寻人启事的内容很简单:“陆海珍,女,65岁左右,宁波小港陆家村人,40多年前嫁到舟山。第一个提供有效线索者可以到舟山晚报领取人民币1千元的酬谢。”下面就是报社的联系电话,刊登的当然是头版且整个版面的。

第二天上午才9:00多,报社就给了我一个已经经过筛选确定的电话号码。我马上拨了过去,接电话是一个壮年男子的声音,他什么都没说,只让我过去说话。他家住香园新村,我就马上找了辆人力三轮车过去。听小区的名字就很是富有诗意,实际的环境也真不错,虽然与我买的颐景园还有很大差距,看来准师娘居住条件也不差啊!

80几平米的房子里根本没有准师娘的半点影子,只有一个流里流气的30零几的壮年男子,一看那苍白的脸就知道差不多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我问他准师娘在哪?他却不作任何回答,只咬定我为什么找她?对付这种货色我有的是手段,就道“我受人所托,有一小笔财产要亲手交给她。”

他马上露出贪婪的神色道:“我爸妈都已经过世,你交给我也一样。”

从我这里骗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我笑眯眯诓他道:“你已经是今早第三个这么说的啦!我估计舟山现在有成千上万的老人名叫陆海珍。”说着就假装拔腿要走的样子。

这下他急了,马上发誓道:“真的,真的!我母亲肯定就是你要找的那一位。”

“是吗?说来听听!”我又坐了下来,自顾剥开一个橘子,一口扔进大嘴,吃得津津有味。

原来准师娘嫁到舟山不久,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很快“禽兽”所犯过的禽行就被“雪亮的眼睛”揭发了出来了,虽然已经是夫妻,但光棍眼里哪能揉得砂子?马上被军队开除,并被最高规格的“特殊照顾”,终究没能熬过那动荡的十年,就是他那个很有权力的老子也逃不脱同样的命运。而准师娘也绝没得到好的命运,丈夫的牵连遭罪不说,因巧手曾经卖过自制的工艺品,就被当成“资产阶级的尾巴”了,手指被打成半残废。

准师娘最终是撑过了动荡的十年,但就像一根火堆中抽出的柴,没有了半点原来的样貌,就连性格也变得孤僻古怪。她没有再嫁,也没有去找师父,而是开始用半残的手修补鞋类,用自己单薄的身子挑起了四个孩子的家庭重担。用那双曾经细巧灵活的手修补臭鞋?我简直无法想象!本来他还想隐瞒一个大姐、三兄弟的事实,但我洞察入微,用两只比检察院强聚光灯还亮百倍的眼睛这么一照,还能容他不老实交代的?

自从最小的旁边这小子结婚以后,准师娘就搬与女儿、女婿住了,但没几年就郁郁而终了,现在灵位与遗照都在他大姐家里。我抬手看了下手表,已经快吃午饭的时间了,还是下午去吧!但他就是不肯说他大姐家,要亲自陪我去,那丑恶的心态如刻般清清楚楚写在脸上。唉!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出儿子会打洞”,四个后代中多少也留一个像准师娘吧?我估计就是那个女儿了!要不女儿都出嫁了还搬过去住?还真有些期待。

中午我去了银行一趟,办了几张存折,就算让师父安个心吧!他大姐家在流芳井附近,沿小弄堂都是些破旧的矮房子,黑黑的一长排,一看就知道是房管处的房子。如果不是与旁边这位一个德性,那我还真愿意帮上一把的。透过破砖头砌成的简陋围墙,院子还种着几盆花草,屋里好像已经有不少人了,估计他两个哥哥看到报纸得到信息赶来看情况,捞好处了。

多出的果然是他两个哥哥,要说外貌,我看还是他小哥,简直可以说相貌堂堂,很有一些偶像明星的味道。但我注意的焦点是那个大姐,应该说并不怎么漂亮,但颇有几分女人味。我才说委托人有笔小财产要留给他们母亲,就看到了三双贪婪的眼睛,好在我注意到那大姐只是犹豫中透露着一些的兴奋,却没有丝毫贪婪的神色。

我马上知道怎么做了,拿出三张存折道:“这里各有10万,但我现在想单独与你们大姐聊聊。”

10万在这里不是个小数目,我看到晚报上写的房价只有1500左右一平米。他们一把接过,那个最英俊的疑惑着开口道:“不止这些吧……”

我一股怒火从心底猛窜胸膛,空气温度急剧下降,双目射出摄人的光芒,在我冷哼声中都抱头鼠窜而去。赶走了那帮无耻之徒,我们往摆着遗像、灵位的里屋说话。我看着墙上壁龛中的遗像,那应该是炭精画,但画者很有几分功底,把她表现得很传神。画中的准师娘一脸的苍白,黯淡的眼神中流露着深深的绝望,那应该是临死前画的像,我只能从面部轮廓与五官依稀想象她年轻时的容貌。

我转头道:“这画像有几分像你母亲本人?”

“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她平静答道。

那准师娘年轻时绝对是个美人,估计与丽萍都有得一拼!不过她容貌对我办这事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师父的感情。“你知道一些你母亲年轻时候的事吗?”我问道。

“我妈从来不提以前的事情,就好像她的生命从没有年轻过一样!”她也有点奇怪道。

原来这样!都是把感情深埋心底的角色,不过想来也是不得不这样做。“那你母亲离世时有没有说过一些特别的什么话?”我继续问道。

她摇摇头,我正感失望,她忽然道:“只是在弥留之际好像念着‘五指关’什么的,我一直都没听清楚。”

我一惊,这不就说我袋中的这个发夹吗?五指关,五指关!估计准师娘当初设计制作这个发夹时就希望这手能抓牢幸福的,但五指到底没能关住姻缘与幸福!不过按照我分析,这个发夹本身就不是吉利的,因为刺破掌心的长锥形圆棒刚好表达了相反的意思。我拿出发夹道:“会不会是这个?”

她仔细观察着,好一会道:“我虽然不敢确定是不是出自我妈的手,但与她临去前要我帮她戴到脚脖子的那个东西用的木头是一模一样的。

我看着发夹发了会呆,抬头道:“能让我与你母亲的遗像单独说几句话吗?”她一脸温柔地站起来,出屋去了。

我看着画像,想着她与师父半个世纪的爱恋与苦涩,心中波涛汹涌。有些东西一时错过就是一生错过,回首已是百年身。什么才是最可贵的?师父的悲叹、陆家村老人们的感慨与准师娘坎坷的命运浮上心头。真情最是可贵!我突然得出结论,马上想到了若蓝布满红晕的脸,心中一片柔情,但丽萍莲花带泪的脸马上滑过脑海,心中又一片刺痛。单论情深,或者丽萍更有过之吧!

准师娘绝望的眼神中似乎透着一种鼓励与希翼,心底压抑迅速爬上胸口。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握与珍惜,绝不能让生命留下太多的遗憾!胸口中压抑猛然爆炸开来。奶奶的!不管了,去他妈的法律!去他妈的道德!去他妈的流言!大不了加入阿拉伯国籍,再回来定居,有钱咱怕个鸟!左拥右抱又怎么着?碍你个鸟事!吃饱了撑着了?那就跳了吧!跳楼跳河咱不管,只要死光管闲事的就好。

不过,这事还得小心处理,不能伤害到若蓝,虽然这个决定本身就已经伤害到她了!但没有她出自内心的首肯,这事就也只能作罢了!虽然这很有难度,但一帆风顺的哪是人生?那是幻想!虽然还不知具体怎么着手,但至少有了这么一个想法。虽然离修成正果的路还很漫长,但有了这个决定就有了希望。如果我只会逃避,遗憾与后悔肯定会在以后的岁月中不断占据我心窝的。

我把发夹放到壁龛的遗像前,道:“谢谢阿姨开我慧眼!如果不是命运捉弄人,我或者应该叫你师娘才是。这40多年来师父没一刻能忘记你,但他准备骑云驾鹤脱尘仙去,你也已经人死灯灭,一切姻缘就随风散了吧!这个发夹物归原主,如果有来生……或者时光倒流,千万千万把握!”

我缓缓平息情绪,既然这个女儿这么照顾准师娘,那么也应该好好替师父谢谢她了。我马上拿起手机联系王大峰,要他推荐建造中的店面房与房屋。他说这个他最熟悉了,却要自己过来给我带路。那好!有老鸟带路是最好了。他问我是不是准备投资?我只说是替人处理一点财产。

打完电话,我就走了出来,她正在小院子里准备晚餐。我看着破旧狭小的房子道:“以前你母亲就这样与你们住一起?”

“不都这样过来了?”她一脸恬静的微笑。

我心中暗赞,这才是对生命有感悟的人!我道:“其实我也不用瞒你,你母亲年轻时与我师父有过一段短暂的爱情,但命运捉弄人,有情人终究没成眷属。我这次来是完成师父心愿的,现在除了你的事我已经全部完成了。”

“我的事?”她有些惊奇道。

“或者我能帮你一把!你带上身份证,跟我去一趟街上好吗?”我微笑着道。

她想拒绝,但又犹豫着。我马上道:“这绝不是什么施舍,而是真诚的谢意与帮助!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这个家,为孩子想想!要不你把你母亲遗像借我一下,让我把这笔钱在她面前一把火烧了。”

她终于没再说什么,跟着我出来了。我问她想住什么地方?她说只要能住人,哪里都行!看来要求也实在很低。王大峰果然早等在那里了,他说总府弄的地段非常不错,就带我们去售楼处了。我先要过身份证,问她意见,她只知道掉泪,那就我拿主意了。我看了几眼,马上点了靠解放路的两间店面房,加上小区内的一套120平米的三楼商品房,总共不过107万而已嘛!

我马上把身份证递给售楼小姐开付款单了,拿着单子回头一看,原来两个都眼睛发直了。不就100多万嘛!要是知道我有几十个亿,那还不把他们吓傻了?她眼睛早流成河了。也是!说来咱们无亲无故的,凭什么这样送她一笔巨款?但我只是完成师父的心事,我认为这个就是准师娘的化身,她生命的延续,这样做是完全符合情理的。当然,从另外几个身上我只看到“禽兽”的影子。

我也不管她,要她稍微等一会,就去付款了。不禁暗想:如果师父自己亲自来,有没有我这么大手笔?旁边就有工商银行,我拿出一张工商卡,一下子就划过去了。回头把回执给售楼小姐,其它就没我的事了,师父交给我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一从售楼处出来,王大峰就道:“原来你这么有钱啊?”

我笑着道:“帮别人处理一点财产,不过我自己也有几个小钱,待会去夜排挡可千万不能给我省钱。”

“本来打算好我请的,现在看来实在是丢人现眼了!”他有点苦涩道。

对了,既然来了不能吃个夜排档就回去了,那就拉个免费导游吧!就道:“明天就是周末了,有没有空陪我看看你们美丽的舟山,美丽的大海?”

“行!随时随地恭候!”他夸张着道。

两个人喝酒那不就喝闷酒了?独乐乐哪如众乐乐!我就让他到时多叫几个朋友过去。下班后他果然抓来了五个,这个蔡骏、那个王磊,这个顾凯、那个洪光,最后的是叫洪坚敏的,一番介绍,都是兄弟了。这下气氛就热闹了,这样喝酒才叫喝酒!

我们到沈家门渔港刚好是傍晚时分,我一眼就看到成林船桅、遍飞欧鸟,船的倒影在夕阳的点点闪光中摇曳不已,漂浮不定,犹如一幅活动的油画。铸铁栏杆里面是大排档,外面脚下就是不断拍打的海浪了。如果说在渡轮上看到一滩浑泥水是极端失落,那么对这个全国著名的渔港就是极端的满意了!要不是怕露出身份,我还真想来一曲《渔舟唱晚》。

还没上菜我们就已经干掉两大杯了,舟山人真是海的儿子,海的豪爽,海的酒量!上来的生猛海鲜真的是“透骨新鲜”,只是有些新鲜得实在有点太“透骨”了,譬如还跳动的小虾在调料里一浸就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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