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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远渡重洋 1(1 / 1)

我含着热泪与的永远的告别!不断挥手,心中百感交集,回家的念头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今天终于踏上归程了。民主与自由的种子已经播下,先进的思想与观念已经得到传播,但许多人已经带着永远的遗憾离开了世界,对他们而言一切不再有意义,而我无论怎样狡辩,再也不可能洗去手上的血迹......

玛雅的当归玛雅!我切断自己凌乱的思绪,看着逐渐融入夜色的人影,激动的情绪渐归平静。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年,但对我而言比一辈子还久远,简直一场离奇的梦,回去一定要把这段传奇经历写成一本书,书名或者就叫《玛雅神龙传》了吧!记得网络大侠萧潜曾发帖说台湾有个新昌出版社很不错,或者就找他了吧!

黑夜过去,白昼来临。风向已经转为东南风,三面白帆如三朵白云在头上飘动,帆船乘风破浪,溅起浪花朵朵。我站在船头,望着苍茫远处的海天一色,顿时心情一阵大爽,要不是怕吓着还在熟睡的,怎么也吆喝着发几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之类的千古名句附附风雅。

这次航海我带出来11个人,因为船只的简陋,我们只能沿着北美洲西海岸北上,经过阿拉斯加湾,穿越白令海,绕过日本岛,到达中国东部沿海。当然,说来简单,其实路途艰险万分,虽然再三强调这次出海很可能客死他乡,但所有水手都想跟着心目中的神,我也不知道被我挑上是幸运还是不幸。自告奋勇又有才女说项的候比是个例外,这家伙头脑灵活、武艺高强,做个副手还正合适。

候比做着扩胸运动出来了,看着闪闪发亮的碧蓝海水,兴奋得大呼小叫起来,活像一只得到了香蕉的猴子,“小猴子”的绰号还真没叫错。被吵醒的众人很快从船舱出来,有的准备早餐,有的换班轮值,一阵的忙乱。

“如此美景不好好庆贺一番岂不可惜!”候比说着立即钻回船舱,出来手中就多了坛酒。

“叮”一声,杯斜酒尽,一股火辣直贯胸膛,热血顿时沸腾起来,不由大赞道:“气吞山河,霸绝天下,好酒!”

“酒名一窜红,英雄豪杰专饮。”候比自豪道:“鄙人自酿!”

举杯再饮,热血直贯脑门,三杯下肚,豪气冲顶而出,不由仰天大笑起来。正当他们莫名诧异的时候,我突然张嘴吼着唱道:“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随着我破锣的嗓音,狂浪豪放的江湖之气顿如决堤的洪流般倾泄而出,让人在热血沸腾中感受一种洒脱与豁达。

我面临沧海,把酒临风,引吭高歌,尽情而唱。歌声时而狂傲不羁,放浪形骸之外;时而豁达超脱,悟透江湖情仇,仿若无边无尽的江水,把“秦时明月汉时关”的感慨,把海纳百川的气魄,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佯狂统统喷薄而出。那英雄的乌托邦与胸襟晚照,俗世的纷扰、沧桑和苦恼,面对沧海却化成一声长笑。

一曲唱罢,全场俱寂,身后突然响起不一样的掌声。我愕然回首,立即瞠目结舌,赫然竟是笑黛如花的凤雏,那闪闪发光的眼睛里分明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我一时心潮彭湃,虽然知道才女对我很有那么一点意思,却怎么也没料到她竟会用这种方式跟了来,看一个个问心有愧地避开目光,怕也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了。

我莫名兴奋之余立即头大如斗,她可是改变整个玛雅面貌的关键一环,就是现在的兀阿也缺不了她,可看着面前比太阳还灿烂的笑容,叫我如何......眼睛一横,偷偷发笑的候比立即敛容肃穆,看了眼才女,一脸为难道:“我从小就被师姐管得死死的,她让我向东我决不敢向西,她让我扁我绝不敢......”

我打断候比的罗嗦,看着才女认真道:“如果我们现在回航......”

她如花笑容刹那凝固,候比倏地站到才女身前,一脸冷然盯着我,却没有任何说话。激起公愤?我立即感觉大家如箭般射来的讨伐目光,不由叹一口气道:“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我收回这句话。”话音刚落,欢呼声立即冲天而起,但候比的一句“我就说老大还没糊涂嘛!”直让我干翻眼。

原来才女已经向得大哥推荐了她的大师兄,令人意外的却是那叫宗保的小矮胖商人,虽然不尽我意......不过,全国人民心中最红最红红太阳的毛主席倒下了,天也没有塌下来不是?倒是面前这一帮兄弟堪虑,那毕竟是一个完全不同于玛雅的地方。为了他们能在中国活得滋润,这一路还得教很多东西,这也正是我欣然接受候比的原因,麻烦的是这根美丽的尾巴。

虽然有候比逗着玩,但才女一脸没有表情,对我更是不理不睬,仿佛一个生气的小女孩。我苦笑着只顾请教这艘船的驾驶方法,熟悉所有的性能,它毕竟装载我们的性命与希望。我们在船两侧撑开网兜,很快就网上了活蹦乱跳的鱼儿,清蒸、红烧也有烧烤着摆上面前。就这样南风吹吹,老酒吱吱,还真是天下一桩美事。

晚上,我静听船头破开水面,风拂动着船帆,还有船舵偶尔转动时的吱嘎声,却没有马达声之乱耳。头枕着波涛,立即想起那首轻柔如催眠曲的《军港之夜》,突然有了睡意,很快在轻轻的浪涛中沉沉睡去。第二天,天还蒙蒙亮,我饶有兴致出来看日出,想不到才女早我一步站在了船头,在风的吹拂下真是有如神仙中人。

“我从小就喜欢新奇事物,知道海外还有天地后,一颗心再也没有平静过。”她背着我轻轻道。

我沉默半响道:“我们生活在一个覆盖着辽阔海洋的圆球之上,陆地与大大小小的岛屿只占地球表面积的四分之一,而整个玛雅不过沧海一栗。”

她转过头来,张开小嘴愕愕地看着我,喃喃道:“看来这个决定是明智的!”

我看着她小女孩的可爱模样,柔声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叫中原,一个古老的文明古国,希望凤大家会喜欢。”

她张张嘴欲言又止,却道:“易统领来自那里吗?”

“也是,也不是!我到时会空气般......”我说着突然一顿,指着前方道:“太阳出来了!”

只见水旷天阔的东方出现一条红线,渐渐扩散,红云下忽现弓形,须臾呈半圆形,其升极速,瞬间跃出云面。顿时无数道霞光穿射而出,如碎金铺海,奇妙万状,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壮观美。我站在那里,感受着万道霞光的普照,心中充满一种莫名的欣喜。

三天后,帆船完全驶离他们曾经到达过的区域,那影影绰绰的陆地或者就是将来墨西哥的海岸线了吧!我开始教他们繁体字与中国古代的一些常识,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中国文字很让尚停留在图画文字的他们伤脑筋,我也不勉强,能学进去多少就算多少。才女的求知欲很旺盛,除了白天拼命般的学习,经常晚上向我请教问题。

又是一个夕阳西下,我对着海面上的红日一轮,拨动了心中一根弦,随手取过一片鱼鳞,吹起了《夕阳下的枫树湾》。仿佛昨日重现般,那曾经无比美好的一幕幕再次掠过眼前,我仿佛再次牵着若蓝的手,走在夕阳下的枫树湾,走入一个童话般的梦幻世界。所有的思念化成音符,溶化在那优美的曲调中,心神不由深深沉醉在曲子所描绘的此情此景中。

尾音在袅袅中远去,心神却仍旧沉浸。好半响,我才带着深深的伤感从幻想中回神,突然转首,看到一脸讶异之色的才女,不由苦笑道:“一点小伎俩!”

才女一脸温柔之色,试探着道:“想家中的妻儿了?”

“算是吧!”我站起身子,吐出口闷气,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十三天后,我们遇上了第一次风暴。开始只是海天一色的地方有一团黑色翻滚,大家立即动手转动风帆,驶近海岸躲避。黑色的乌云狂野地席卷过来,海风立即变得强劲,“啪啪”作响的帆布仿佛要裂开,海浪更是汹涌澎湃起来。还没等我们稍微驶近陆地,狂风夹着暴雨击打过来,打得脸上隐隐生痛,顷刻造就十三只落汤鸡。怒吼的海风鼓满了白色的大帆,使船狂暴地呼啸着冲向海岸,同时船体开始严重倾斜,仿佛要倾倒一般。

我们与风浪殊死搏斗十二小时,终于驶离了风暴区,与死神擦肩而过。所有水手都苍白着脸色而晕了船,才女夸张得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一具尸体般摊在床上,而所有物体如遭打劫一样混乱,放在甲板上的更是大都被狂风卷走。这场风暴很快转成了台风,呼呼刮了三天,我们也在岸边停靠了三天。

台风终于过去,我们惊喜地发现渔网里满是活蹦乱跳的丁香鱼,立即沿着海岸行驶,寻找人迹以换取已经不多的必需品。到第三天中午,我们才看到了升起的袅袅炊烟,立即驶近靠岸。一大群咿咿呀呀怪叫的原始人立即围了过来,手中拿着各种削尖的木棍,却连弓箭都没有,文明程度根本无法与玛雅相比。

虽然语言不通,但手势与微笑却是相通,我们因为丁香鱼受到贵宾的招待,当然也换取了必要的淡水、食物与能获得的必需品。令人恐怖的是他们居然用烧焦的蜘蛛招待我们,虽然看得出一张张花脸上的友善与尊重,却几乎让我们全体落荒而逃。经过短暂的停留,我们继续沿着海岸北上。

除了文字,他们开始学必要的礼仪与生存技能,候比头脑果然活络,很多东西需要的只是稍微一指点。勤学的才女每次很晚才回自己房间,也看得出对我的意思,候比不知给我多少次暗示了。我虽然心动,却牢牢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不敢稍有行动。爱情虽然美好,但多了却是无穷的烦恼,再说我肯定会空气一般消失在这个时空,不想才女永远留在悲伤与思念中。

“夜深了!”我看着奋笔疾书记录的才女道。

她仿佛没有听到,但脸颊却升起两朵红云,仿若含羞绽放的花朵。我心中一热,顿时升起一种难以克制的冲动,马上默念“色就是空、空即是色”,但虚火反而更加高涨。看着娇红欲滴的如玉美人,浮现面前的却是若蓝清澈的眼,猛一咬牙,穿窗而出。一桶冷水当头顶浇下,所有的燥热与冲动顿时熄灭,体验一种自悟的万念俱灰。

航行了快一个月,气温明显下降,根据高中地理知识大概判断已经越过北纬30度的地方了。经过海上长途漂泊,大家精神都现出疲态,就选了一个风景优美的沙滩靠岸,决定在小岛上停留几天,除了淡水也需要猎取些动物毛皮御寒。当晚,我们在沙滩中找到了大量尚未孵化的海龟蛋,马上燃起火堆烧烤,围着大口喝酒、大把吃蛋,还山呼海喝着行起酒令来。

大家面红耳赤着一个个不胜酒力,倒在细软的沙滩上,满地狼藉。我也喝得很有点高了,感觉脚步飘飘乎乎的,但这次绝不想把酒精逼出来,人生难得几回醉!特别是这种与朋友尽情狂欢的良辰美景,耳中却传来才女轻柔的声音道:“陪我走几步好吗?”

“佳人有约,求之不得!”我说着弹身而起。

柔软的沙子把脚底搞得痒痒的,我像个小孩子一般奔跳起来,追逐着不断冲上海滩的浪潮。才女静静看着我疯疯癫癫的样子,不紧不慢跟在后面。我突然拔刀狂舞起来,时而跃空飞刺,时而横挡疾扫,时而曲折重叠,时而气贯长虹、飘逸百米,用自己的方式刻画岳飞的“还我河山”。

等我把自己也认不出的书法作品写完,燃烧的篝火已是远方的一点萤火了。我在沙滩上坐了下来,静静审视着自己的杰作,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豪情与壮志。才女轻轻坐在身旁,一脸沉静如水,抬起星眸凝望着当空的皓月一轮。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几欲飞天奔月的嫦娥,特别的迷人。我枕着手缓缓躺倒,头顶白色的银河清晰可见,一时兴起,讲起了牛郎与织女的故事。

故事讲完,才女却没有丝毫反应,隔了很久才喃喃道:“问世界情为何物?”

“直叫人生死相许!”刚冲口而出下半句,面前立即出现一张艳光四射的脸,两只眼睛闪亮如天上的繁星。我苦笑着甩了甩脑袋,仿佛要把所有烦恼甩出头颅。

她慢慢转回身子,背着我突然道:“胆小鬼!”

我胆小?一股热血猛冲脑际,双手疾伸而出,却在她腰肢体毫厘之差生生收住,收紧的五指“咯咯”直响。我突然看到两颗硕大的黑宝石,竟是贴鼻相对,立即嗅到一股如麝如兰的香气。双手不由控制一跳,立即感觉怀中一片滚烫,几乎是同时,唇部传来一种无比美妙的触觉,浑身一颤,脑中轰一声,炸了。

我感觉自己全身窜起火苗,顷刻燃烧成熊熊大火,又很快变成一捧灰烬。灰烬却凝成轻舟一叶,闯入风暴中,立时在狂风暴雨的袭击下团团疾转。狂风掀起层层波浪,一波波袭击着小舟,一层比一层猛烈,一波比一波狂浪。小舟在惊涛骇浪中时隐时现,仿佛随时都会颠覆,却终于没能倾覆。风暴逐渐退去,小舟缓缓驶入风平浪静、阳光普照的港湾......

仿佛一场春梦,但酒醒的我还是捕捉到了残留的体香,心中顿如打翻了五味瓶,不知什么滋味。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要是知道会发生这事,还会这样喝酒吗?我不知如何面对才女,不知如何面对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若蓝与丽萍。

醉酒的大侠们还沉浸在睡梦中,横七竖八地堆成一团,地面一片狼藉。我没见到才女,却是采摘醒酒的药草去了,一看到我立即红着脸慌乱地躲开眼神,不敢直视。醉大侠们终于醒来,却一个个捧着头直摇晃,在才女的药汤下才很快好转,但是再也不敢与我拼酒。

三天后,我们继续航行,却有幸在近海看到了鲸鱼,激动得他们连声大呼小叫。那是一条成年虎头鲸,身子比我们的船只还大,黑色的脊部还真像一座小山,的游过后的海面出现一条几十米长的水道,很长时间都没有消失。“噗”一声,一股水柱冲天而起,让大家兴奋地喊叫起来,鲸鱼却慢慢潜入水中,再也没有露面。

放倒有感情!此话实在不假。自从有了肉体关系后,感情可谓突飞猛进,我知道了才女的很多事情。原来她本斩绝情欲的修道人,是那曲凄美婉绝的《虞美人》打动了她的心,也成为下定最后决心追随一生的原因,让我受宠若惊之余直苦笑。

又经过一个多月,沿途看到的堡礁、岛屿多了起来,航行的方向也慢慢偏向了西方,我就知道我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阿拉斯加湾了。随着气温的持续下降,大家都穿上了厚厚的动物毛皮,但还是有人生起了冻疮。我们几次上岸,其中一次还差点被原始人用毒箭射杀,那箭头涂的不知什么毒顷刻就可以至人死地,令人不寒而栗。

因为近海岛屿众多,动辄有触礁的危险,我们装满补给,远离海岸朝西航行。半个月后,我们在靠近岛屿获取补给的时候遇到了原始的海盗,他们仗着人多,用豆荚似的小船群起而攻。为了得到帆船,他们没有使用火箭,这就给了我们机会。候比如猛虎出山,剑舞如网挡掉劲箭,向敌人跃空杀去,把海盗头头活生生捉了过来。我们挟贼头以令众海盗,还黑吃黑地把贼窝给清洗了一遍,满载而归。

我不知道看到的是阿留申群岛还是千沙群岛,但随着航行方向逐渐偏南,气温又慢慢上升了。一个月后,气温转暖,海水的温度也不再那么刺骨,种种迹象表明离目的地不会很远了。虽然凭借《看云识天气》,多次与风暴擦肩而过,但并不很结实的船只还是露出了疲态。

“会飞的鱼!会飞的鱼!”外面突然传来兴奋的大叫,大家立即夺门而出。只见平静海面跃起一道道蓝光,划出道道优美弧线,斜斜插入水中,委实让人赏心悦目。咦!附近的水面突然跃起一群,利箭一般向着我们射来,快得大家几乎来不及拔剑。随着“劈劈啪啪”一阵响,甲板上就下起一场飞鱼雨,煞是壮观。

我一伸手,凌空跃过头顶的一条就落入了手中。只见飞鱼长相奇特,长长的胸鳍一直延伸到尾部,整个身体像织布的长梭。五彩缤纷的脊翅滑滑韧韧的,几乎占了身体的三分之二......我突然激动地仰天大笑起来,看着大家莫名惊讶的目光道:“这是生长在东海海域的一种特殊鱼类,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接近目的地了。”大家立即欢呼起来,历经几个月的海上漂泊实在让他们向往陆地。

傍晚,我们在船舱举行飞鱼宴庆贺。我看着一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的,端起酒杯刚准备再灌侯比一杯,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寒毛直叮,立即起身走出船舱。海面风平浪静,但我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头顶乌云正剧烈翻滚,瞬息万变。天有不测风云!我心中一沉,一声大吼仿佛晴天霹雳,人影立即从门窗射出。所有人各就各位,迅速调转风帆,划起长桨,朝着正北疾驶而去。

还没驶出多远,狂风卷起,船只剧烈摇晃着高速飞驰起来。风狂啸着一阵比一阵劲,惊涛骇浪迅速变成了滔天巨浪,船体剧烈颤抖着摇如山倒。我突然看到一个小山高的巨浪袭到,当机立断,猛拔刀往仅存的主桅砍去。“咔”一声,两个人才能合抱的主桅应声而断,身子立时没入浪涛,感觉抓着船舷的手一阵大力涌过。

船只迅速弹出水面,这才发现自己挂在了船外,立即收刀入鞘,躬身窜上甲板。我不管睁不开眼的狂风,用上内力声嘶力竭地发布着随时弃船保命的命令,躲过一个浪头,透过指缝的目光终于接触到了缩成一团的娇小黑影,心中一热,伏下身子,猛一脚蹬在船舷。身子疾速前滑,却还是被狂风吹斜,手一长立即够着一个颤抖的身子。

凤雏全身冰凉软绵,肯定又是晕船了,但在我环抱中很快停止了颤抖。我知道她不会游泳,万一小船真的颠覆,也只有我有余力救她。我们时而被高高抛起,感觉火箭起飞般的超重;时而跌落万丈,感受一脚踏空,坠落深渊般的失重,船体更是“吱吱嘎嘎”响着......“啪”一声巨响,立即感觉船体分崩离析,身子被冰凉的海水包围。

啊!这样让我如何游泳?我这才发觉凤雏八爪鱼一般紧紧抱着我,还剧烈挣扎着,而自己手脚被锁得根本不能动弹。惊恐的我脑中灵光一闪,嘴唇立即接触到两片冰凉,用舌头撬开她紧锁的牙关,立即把精纯的先天真气度了过去。她很快停止了挣扎,身子也放软了,看来还没白修这么多年的道,虽然她的特长是才学与见识。

获得自由的我手脚并用着,立即浮出了水面,立即感受风的呼啸、浪的肆虐,托着凤雏在滔天巨浪中寻找其他人。来得猛的往往去得也快,我们与惊涛骇浪搏斗两个小时后,风暴终于退去。我们循声找到了抱在半块龙骨上一脸苍白的候比,到天亮又陆续找到五个时隐时现的头,加上先前的两个,还少了三个。我们在飘满破碎木条的海面又搜索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没能发现三个水手的踪影,不得不放弃努力。

虽然已经是夏季,但这里的海水还是冰冷,却连我的目力也没能看到陆地,这样下去我们能坚持......咦!我放开凤雏,无声潜入海面,凝聚至寒内气,朝着黑沉的海底一掌排空而出。一股大力涌来,身子被托着破水而出,只见自己骑在一块巨大的浮冰上,窜起几米高。“啪”一声,水花四溅,比船只还大的浮冰稳如岛屿,看得大家目瞪口呆。我一声长啸惊醒了他们,激动地纷纷爬上冰块来,也只是吃水稍微深了一点而已,立即暴起一阵获救的欢呼。

我用炙热的内气在冰块上掏出冰舱,里面居然冰冻了很多的鱼儿,大家也兴奋地动手,用飘满海面的木板作垫以隔绝寒气。几个小时之后,简陋的藏身之处就成了,还没从晕船中恢复的凤雏就躺了下来。我们用收集的木头生火烤鱼,都吃得津津有味,只是失踪了三个同伴,大家都是心情沉重。我们用自制的桨划动浮冰,但速度实在太慢,用炙热内力把冰块削成梭形后,速度才令我稍为满意。

我们朝着正北日夜划桨,一路对浮冰修修补补,倒也成了船的模样。七天后,我在水天一色间看到一点淡淡的黑点,立即兴奋地扯起破锣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其声音之响足可惊天地、吓鬼神,大家捂紧耳朵才能稍稍忍受。如果连这样的巨响也听不到,那就是一帮聋子了,而既然听到怎么也过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才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声音不是?

真是船只!我们一时激动如冬天里穿上了棉袄、黑暗中看到了灯泡、饥饿中吃到了面包。来船虽然不大,但看造型应该不会比我们打造的差多少,也怪不得小日本也能够到达玛雅。船儿很快驶近,高高的船头立即出现十几个留着长发的武士,都是一脸的惊讶诧异,愣愣地看着们这艘特殊的船只。

船头传来一阵叽里咕啦,我听到的分明是日本语,难道已经靠近日本了?我听不懂他们鬼叫些什么,只让凤雏抬起头来,立即有武士流下哈喇汁来,我就知道成了。果然!色心驱使着他们抢着放下垂梯来,我们从容登船。

凤雏一上船就遭受肆意强奸的目光,对我们九个大男人却视而不见。我不由暗骂蠢蛋,孔子曰“食色,性也!”好色本是男人天性,这本无可厚非,但有必要表现得畜生般赤裸裸吗?就是想怎么怎么样的,也先得把目光放到我们九个护花使者身上,好好研究一番不是?见惯大场面凤雏一脸括然,仿若无物。候比却连连给我使眼色,但我看不急动手,应该还有更好的船提供我们去中国。

我们因为凤雏而受到贵宾档次的招待,沐浴更衣后的凤雏更是显得丽质天成、风华绝代,让一群色狼看傻了眼。我知道中国与日本向有往来,就用家乡的土语开口说话,他们都是一惊,立即交头接耳起来,我就知道马上就会有通晓中国语的日本人了。

还没半天,我们就看到了陆地,很快在一个船桅如林的港口靠了岸。船还没停稳,拖在后面的冰船就吸引了一群人围观。我看着停靠在旁边的超豪华七帆大船,对候比使了个眼色,他立即心领神会地微微点头。

我们跟着下船上岸,武士们立即头抬得半天高,人群却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上了码头就是繁华的大街,看得大家眼前一亮。我停下脚步,用手势表达着众手下还是第一次来日本,想自己到处看看热闹,我与凤雏去见不知什么的权贵。他们哈哈笑着,立即有人递了一个鼓鼓的钱袋过来。我笑着用玛雅语直白地吩咐他们控制看中的大船,等我们回来。

我一看七个武士守卫的大门就知道要见的不是一般的权贵,我们在豪华的客厅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该死的主人才带着一大帮人出来。那是个一脸笑意的中年汉子,相貌并不出众,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很难从其眼中看出真正所想,显然城府极深。我注意到他身后标枪一般站立的两个武士,眼里神气内敛,已经达到超级高手的境界。

他看着我君临天下的微笑,微微动容,目光立即落在凤雏绝世丽容上,微微一惊。他看着我们说了句鸟语,旁边的文士立即开口道:“欢迎来自中原的贵客,不知怎么称呼?”

“在下易翔,这位是内人凤雏!”我信口开河道:“在下奉皇命出海寻不老仙药,遭遇风暴,幸得将军救援,在此谢过,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凤雏立即转头看我,眼中的激动与深情不言而喻。那将军却没有答,只是横了文士一眼,文士立即开口道:“将军菅原道真,现任遣唐使。”

我不知遣唐使是什么官职,但菅原道真这个名字还是看到过的,在日本历史上是大大有名的人物,至于到底如何个有名法,倒也不太清楚。他哈哈笑着道:“易少侠、凤小姐请随我入座,我们边吃边谈。”

凤小姐?我怎么觉得这称呼有点怪怪的,按惯例这是对未婚女子的称呼,他这个派遣到大唐的使者该不会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吧?我给凤才女一个自信的微笑,跟着进入一个大厅。大厅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表演台子,旁边放着总共七个踏踏米,我们按示意入坐右首。

菅原道真让翻译着一个一个给我们介绍,什么龟田太郎、猪上三太、犬伏一郎等等,已经基本学懂中国语的才女当场用玛雅语轻声问道:“他们的姓名怎么这么怪?”

我轻声回道:“这是一个好战的民族,由于连年的战争让人口越来越少,天皇就下了一道诏书:所有男人,不论何时何地,都可以随便跟任何女人发生关系,以保持人口的出生率。就这样,很多女人被很多男人“无论何时何地”后,生出的孩子都不知道应该姓什么,然后就出现了井上、田中、松下之类的怪姓。

才女正一脸惊疑,菅原道真击掌打断了我们说话,只见一班艺妓鱼贯而入。她们戴上面具,咿咿呀呀不知鬼叫些什么,凤雏却专心看着。我考虑着是不是要取下菅原道真的项上人头,虽然也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小忙,但我身上流淌的是中国血,南京大屠杀的深海血仇不能忘,不能忘!民族大义当前,一切个人恩怨都得放下不是?我痛定思痛,决定大义灭亲。

啊!已经是第三个节目表演结束了?我听着凤雏耳边轻轻提醒,不由一愕。站在菅原道真左边的武士突然出列,说了一句不知什么,文士看了将军一眼,道:“左管要求决斗!”

“决斗什么?”我惊讶道。

我从文士翻译得到一句答复:“只有勇士才配美女!”

什么?连别人老婆也要暴力抢夺,这还是人吗?我看着闭着双目养神,仿佛没有听到的菅原道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一群畜生,而所有畜生组成的民族肯定是一个劣等民族,我想希特勒如果把种族灭绝政策定在这里,那肯定能流芳百世,绝不会再遗臭万年。才女是一脸铁青,怎么也该相信了我对日本姓由来的诠释。

唉!老虎不发威,还真被当成病猫了!我自信地拍了拍凤雏肩膀,从容踏入台子,冷冷道:“出刀不留情,留情不出刀,左管注意了!”说着缓缓拔出迎风一刀斩,刀身明亮一如武士精亮的眼神,半睁半闭闪动着鬼魅的灵幻之光。用日本武士刀斩杀日本武士狗,也算是用到点子上了。他们看着我手中的刀,脸色立变,连死尸一般的菅原道真也立即睁开了眼睛,看来刀的来头不小。

我一试就知道不可能用精神力摧垮他的意志,索性就这样随随便便站着,一如锄地而稍息的老农,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他半闭的双眼精芒闪烁,盯着我一举一动,却不敢冒然进攻。

对视一分钟后,提出决斗的他终于挂不住面子,狂叫着一步跨前,手中的刀却凝而不发。我集中所有精神力,全力监视着他身体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内气高度凝聚手心。1.3米...1.1米...1.05米...1米,就在距离到达武士刀所及的一刹那,一道寒光突然暴起,亮如白昼,令人睁目如瞎。

“唰!”一声轻响,我就知道凭着些微先机,一刀立威。我们擦身而过,他终于没能发出那凝而不发的一刀,也没能收住步子,又往前踏了三步。我听到身后传来喉咙冒气泡的声音,所有武士唰一下站了起来,手按佩刀怒目而视。“啪!”一声,挑战的武士终于轰然倒下。

我一脸没有表情,看着右边一脸冷然的武士,道:“掠夺他人妻女的畜生,杀无赦!”

菅原道真脸上横肉一颤,一声冷哼,喝道:“杀!”

“慢!”右武士一声暴喝镇住了已经拔刀出鞘的众武士,却跪在菅原道真身前道:“将军,我们不能坏了规矩,请让我上!”

这还算一条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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