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逆转，追杀
古钟轻鸣，并没有阻止山盟之契的签订，反而加了这个过程。
不过，在主仆双方的身份上进行了一点小小的逆转。
待山盟之契的书页碎片完全散去之后，封紫感觉自己与敖明珠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亲切感。
原本还因为对方的行为感到愤怒，然而契约签订成功之后，封紫就再也怒不起来了。
他们之间的羁绊并不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更像是人类和法宝之间的关系一样。
在封紫的感知中，现在的敖明珠就是他的一件人形法宝，随心所欲，想怎么使用就可以怎么用。
不论敖明珠之前身份如何高贵，现在在封紫面前都只是一名最忠诚的仆人。
封紫一声令下，敖明珠便可以帮他做一切事情。
杀敌、殿后、洗脚、搓背、做饭、暖床……
这就很恐怖了。
封紫当初在对决敖怜星的时候，可以让沉浮剑殉爆杀敌，同样也可以命令敖明珠当场自杀，而敖明珠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体会到这一点之后，封紫双眸之中浮现出一抹骇然之色。
幸亏上丹田之中那好神秘的灰色古钟出手相助，否则自己被强迫性地签订了仆从契约，此生就要为奴为仆了。
敖明珠也感受到了契约的变化，一张可爱的脸蛋儿顿时皱成一团，满脸不敢置信的神色：“我……我感觉现在是你的忠仆，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此外……你若死，我也必定会死！”
天啊！她可是高贵的龙女，怎么会生出效忠于他人的念头？
山盟之契太恐怖了！如同春雨潜入夜，不知不觉，润物无声。无声无息地扭曲人的心智，瓦解人的抵抗。
“原来如此。”
封紫面露恍然之色。
主死仆随，这山盟之契不愧是一次性的契约，比白银妖手的上古卷轴约束力强多了。
看着敖明珠那凄苦的小脸儿，封紫忽然起了戏耍的心思。
他踱步上前，一只手轻佻地勾起敖明珠的下巴，审视片刻，笑道：“虽然看起来小了点，但勉强算得上是个美女了，有这么一位佳人仆从洗衣煮饭，贴身侍寝，还是挺不错的。”
敖明珠的感觉非常奇怪。
封紫用手指挑起她下巴的时候，她并不感到抗拒，反倒隐隐有些欢欣之意。
听完了封紫的话之后，敖明珠一双绯红美目之中雾气氤氲。
并不是因为委屈、愤怒，而是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羞耻。
她堂堂龙宫小公主，被龙帝视作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地位崇高无比，如今听到要为别人侍寝，不感到羞辱，反倒觉得光荣和期待？
见敖明珠眼里渐有湿气，封紫眼皮一跳，有些慌：“你怎么哭了啊！我只是随口一说……”
这话像是开启了洪流阀门，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滑落下去，敖明珠当即嚎啕大哭起来。
一名可怜的少女女哭地闻着伤心见者流泪，若是不明就里的人看到了，恐怕还要以为封紫对他做了什么。
见少女哭泣，封紫顿时感到心烦意乱，他生平最讨厌女人哭泣了。
面对这种情况，他空有一身勇力，却根本无处施展，不知道如何是好。
封紫又上下打量了敖明珠一番，这才叹了口气道：“我看你身上并没有血煞怨气萦绕，应当是从未作恶杀生过，希望你将来能够继续保持本心。若你屠戮人类为我所知，封某必斩不饶！”
语毕，不等敖明珠反应过来，封紫便御空而行，向远方飞去。
反正现在已经到达焦海边境了，他打算再花上一天时间赶路，直接抵达人类国度。
在血陨群岛呆的时间长了，身上沾染了妖族习性，封紫怕自己真把自己当做妖族了。
他御空飞行，途中不断变换路线，免得被那鬼鲛追上。
连续赶路一个时辰之后，封紫面露古怪之色。
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后跟了个小尾巴。
封紫浮于空中，静静等待着小尾巴的到来。
不多时，一名黑红瞳的娇俏少女便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见到封紫正在原地等候，敖明珠面色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呀”地一声转过头去，就要逃跑。
“过来！”
封紫一声令下，西海龙宫小公主腾云驾雾，乖觉无比地飞了过来。
少女低着头，十指相对，一副窘迫茫然、进退维谷的模样。
见状，封紫好奇道：“我途中明明做了不少变向，你究竟是怎么跟上来的？”
“我可以感觉到你的方向。”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主人问，女仆必有所答。
虽然磕磕绊绊、结结巴巴，但敖明珠还是红着小脸儿把缘由说地清清楚楚：“那……那个……”
“是这样的……你刚才走之后，我……”
听了她的叙述之后，封紫脸上的古怪之色越浓厚了：“也就是说，你不能离开我两百里，否则就会浑身难受？”
敖明珠狠狠点了点头。
封紫眨了眨眼睛：“有多难受？”
敖明珠精致的琼鼻皱了皱眉，嘴巴鼓起：“嘤……就像有很多小蚂蚁在身上乱爬，又痒又麻，比钝刀割肉还要痛苦呐……”
听到这里，封紫不禁感到毛骨悚然，对那山盟之契的霸道有了更直观、更深入的了解了。
“这样吧，你暂时先跟着我，等我找到解除契约的方法之后，再彼此分开，就当做什么都没生过。”
封紫面色郑重地看向敖明珠：“不过到时候，你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才行。”
精神损失费？
敖明珠茫然地点了点头。
只要能得到自由，她父亲肯定不会小气的。
封紫呵呵一笑，将少女之前说过的话还给了对方：“跟在我身边，一开始肯定会很不自在，等我们相处时间长了，你就会习惯了。”
红瞳少女也听出了他言语之中的戏谑，气鼓鼓地撇过身去。
封紫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走吧！在回家族之前，我打算先去找一个人。”
少女好奇心作祟，下意识问道：“什么人？”
“一个现在籍籍无名、将来却必定会大放异彩的少年。”
说这话的时候，封紫眼前浮现出了那少年的身影。
满头白、却又俊美无双的少年，以一人之力碾压整个北冰域的绝世天才。
想到此人，封紫不由得在心中想道：“乔羽……尽量先结下善缘吧！待日后有机会进入‘书院’，以此人为为盟友，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听到封紫之前语言，敖明珠撇了撇嘴角。
想要平步青云、飞龙在天，并非只要有天资和品性就够了，冥冥中还需要有足够的运道才行。
君不见，多少才华横溢、天赋卓绝的妖孽天才在未迹的时候，就被前辈扼杀？
天才毕竟不等同于强者，天赋没有时间，也无法转换成实力。
见敖明珠的表情，封紫知道她并不相信，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说明什么。
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非对错，皆有未来判定。
正当封紫准备离去的时候，忽然眼神一凛，转过身来。
“怎么了？”
少女眨巴着眼睛，正准备询问什么，忽然感受到一股滔天妖气。
不多时，两个小黑点便出现在天际，三息之后，两名男子便出现在二人身旁。
一名大腹便便的肥壮胖子，一个面色凶狠的死鱼眼，二者俱是妖王修为。
对方杀气腾腾，明显来者不善，敖明珠脸蛋儿紧绷，上前一步，挡在到封紫身前。
她头生一对玲珑小巧的可爱龙角，周身龙气翻滚不绝，娇声喝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作为最强大的妖二代之一，敖明珠的身份还是非常给力的，即便是离开了故土，远在北冰域，也为大多数妖王所知晓。
鬼鲛和吞天妖王对视一眼，语气低沉道：“龙宫小公主，敖明珠？”
敖明珠柳眉一挑：“正是。”
吞天呵呵一笑，圆脸上肥肉弹动，像是和气生财的商人一样：“我乃吞天，他是鬼鲛，吾等都来自熔岩堡，这人类少年斩杀了冰火魔狼王仇啸天，我等为其报仇，追杀而至。”
听到这些，敖明珠惊讶地看了一眼封紫，摆手道：“此人受我庇佑，你等且退，莫要在纠缠了！”
听到这话，吞天无奈地看着鬼鲛，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鬼鲛一对白眼死死盯着封紫，眼中杀意翻滚升腾，渐渐浓郁炽热。
之前他经历那万千幻境，其中痛苦不足为外人道，但从幻境挣脱出来，那些痛苦就理所当然地转变成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如若不能诛杀此寮，他鬼鲛再修行千年，亦是枉然！
他打了个手势。
吞天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之色，还是双手合十，对向敖明珠：“唐突之处还望公主殿下见谅，待此事过后，吾等自会赔礼道歉！”
敖明珠忽然生出一丝警觉，却忽然现眼前一片漆黑，以她为核心方圆十丈范围的空气和水分都被抽干，形成了一片充斥着粘稠妖力的真空地带。
“我被禁锢住了！他们是想……”
现自己动弹不得，红瞳少女看向封紫，眼里浮现出一抹惊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