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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一次苗伊实在忍不住,“咱们的细节?”

“对啊,想想那时候小叔叔带着你是什么样儿,你照着说,能齁死一票人。”

噗,至于么?除了吃就是吃吃,人家哪个男女朋友是这样的?

苗伊正要反驳,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也是秋天,周末小叔叔带她去跟一个姐姐看电影,是儿童非常宜的动画片,结果她还是很懂事地枕着他的手臂睡着了。

回来的时候背在他背上,睡得像条小死狗,等快到家的时候醒了,才发现错过了卖棉花糖的小店。当时她就哭啊哭,死活不肯回去。

大街上他抱着哄,她还是哭得东倒西歪、鼻涕眼泪的。没有手绢也没有纸巾他只好拿耐克运动服给她擦,最后依然拗不过,又带着她返回去。

那天天气很好,有很漂亮的星星。牵着手,一蹦一跳地回来。棉花糖很好吃,剩了一点,用手捏成一小团,黏黏地塞到小叔叔嘴里。

“这样……行不行啊?”她没谈过恋爱,男女朋友在一起是这样甜蜜吗?女孩是不是太作了?

“怎么不行?你说男朋友抱着你一起玩水滑梯,谁会想到你只有四岁?”

这倒是的,那个时候,北方来的小叔叔很不适应南方的湿热,基本隔天就会去水上游乐场。即便男女同学有一堆,不需要小灯泡,苗伊也是必不可少的小跟班。

每次她都穿了救生衣,可小叔叔依然不会离开她左右。如果真的是男女朋友,那好像是挺甜蜜的,不过,苗伊问,“那咱们约会就都是玩儿啊?”会不会太高中生了?

“谁说的?你六岁生日,我正好回去参加会考。你个小傻子,非要留一块生日蛋糕,一直放在冰箱里,放了一个多礼拜。我一下飞机,大半夜的,你趿拉着拖鞋蹿过来端着那块过期蛋糕非要我在平台上吃。还得给你唱生日歌!”

噗嗤,现在提起来他还咬牙切齿的,苗伊笑,“可是你都吃光了。”

“是啊,也是视死如归。” 说着,他扭头看她,“男朋友好不好啊?”

“嗯,”苗伊笑着点点头,“你还从京城给我带了一串核桃雕的项链。”

“不带不行,不然又要跟我滋儿嘎闹。”

苗伊笑,车窗外树荫遮不住阳光,照得暖暖和和的。

“现在,会说了吗?”他问。

“嗯。”

“跟男朋友谈了几年啊?”

“两年。”

“为什么大家都不知道?”

“因为他忙,又是异地,周末才能在一起。天气好就出去玩,下雨天就一起看书,能很安静地待一个下午。”

南嘉树笑,“听着倒浪漫,可男女朋友不会很‘安静’地待一个下午。”

墨镜遮着都能感觉到他目光里的笑,一下懂了他在说什么,苗伊抿了唇,阳光晒得脸颊稍稍有点烫。

“这种亲密就不能实战演习了。不过,你们女孩儿应该也不至于问这种细节,你随便说,错了也没关系。”

“……嗯。”

……

到了翻译社楼下,十二点一刻。

南嘉树早料到远油集团即便是分在外面的挂靠单位也不会寒酸,不过还是没想到一个翻译社能有这么大的排场,除了四层主楼,还有左右两个翼楼。楼前有花坛、喷泉,一并围在红砖矮墙里;院门上是金色的门牌和名称,还有远油那个著名的桔色LOGO。

泊在楼后停车场,熄了火。

“今天谢谢小叔叔,那我走了。”

“时间还早,咱说说话。”

苗伊想想也正是午休时间,这一走,要到一年后离婚才会再见到小叔叔了,于是轻轻点点头,“嗯,好。”

南嘉树回身从座位后拿起一个袋子,递过去,“这个给你。”

苗伊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沉甸甸一个盒子,是今年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惊讶地扭头,“还要以真做假么?

“啧,”他不满意地咂了一下嘴,“怎么什么都成假的了?这不是给媳妇儿的。这是小叔叔给小灯泡儿的。”

“哦,我,我不要。”苗伊把袋子合上就往回递。

“拿着。”南嘉树不接,“那天我来不知道能碰到你,太难得了,怎么不得表示一下?”

太难得了……

十六年,在南嘉树的生活里桃圃三年高中早已变成了一个长期屏避的微信群。再次回到老楼,一踏入,所有的记忆复活,竟然最先看到的就是从楼梯上跑下来的小人儿。粉嫩嫩,那么鲜活。

所以,他才会探望老邻居。原本只是想打听一下她的消息,没想到,她居然在。

意外么?很意外,更意外的是她一张嘴,带了软软的京腔。小丫头是道地的江南女孩,根本没有卷舌音,因为被他嫌弃,每天都在他的教导下学说话,没想到,居然给她永远留下了。

听她小叔叔叫出口,他忽然有一种冲动,很想抱抱她……

“你都请我们吃饭了,怎么能再要你的礼物。”她很认真地看着他,“而且,我有手机。”

“你那手机可以砸钉子去了。”见她还是执着地举着,南嘉树接过来,取出盒子拆开,“诺基亚都卖了,亏你怎么还留着这么个老古董。”

“哪有那么老……也是触摸屏的。”

“触摸屏?”他嘴角一弯,“>

“我真的不要。”眼看着那漂亮的白色机身被剥出来,苗伊赶紧推辞,“小叔叔,真的谢谢你,我不要。”

他笑了,“小时候就听你说:我要这个,要那个。现在长大了是吧?”

“不是,小叔叔……”

“别急着说不要,”说着他把手机打开,递过来,“喏,看看。”

苗伊看过去,手机的壁纸是一张旧照片。夏日傍晚,一个大男孩笑看着镜头,白色的T恤湿透了贴在身上,短袖卷在肩头乍着胳膊,头发水洗了一样,滴滴嗒嗒,热气腾腾;背上一个四五岁、干净白嫩的小丫头正在舔着冰淇淋,鼻头沾了一点点的巧克力。

金色的夕阳里,很开心的两个人。

“呀……”苗伊惊喜地睁大眼睛,这是第一年的暑假,每天不管多热,小叔叔都要打球打一身臭汗回来。但是她都不嫌的,趴在他背上去买冰淇淋。

“那天见着你就想起这张照片,回去我就翻,好容易才把那本旧相册找到,扫描了。”

“真好。”

“好吧?那两年这个小胖妞儿吃了我多少冰淇淋,现在给个手机还算事儿吗?”

苗伊怔了一下,抬起头。他侧在她身边,正好对着她的眼睛,“这么多年,老楼都要拆了,哪还能想到再见到小灯泡儿。不该送个礼物吗?”

“可我……什么都没给你准备。”

“怎么没有?你都嫁给我了。这礼还小啊?”

他像很多年前一样爱开玩笑,可这一次苗伊却笑不出来,蹙了眉,“对不起……”

“哟,惹着了?”南嘉树抬手轻轻揉了一下她的脑袋,“逗你呢。没事儿,啊?”

苗伊没吭声,低头拨手机,发现里面存了一个号码,名叫:老公大人。

苗伊笑了。

“嗯,这下可丢不了了。当初走的时候还说给我写信,就是小鸟儿空叫唤了两声儿,就听脆声儿了。”

“我写了的,”苗伊争辩,“寄给外婆,可那个时候你已经回京城高考,没有地址也没人给我转。”

她的眼睛清亮得像小时候信誓旦旦要给他写信一样。只是,当年分别的时候她才刚上小学,没有人在意他们还联系不联系,包括南嘉树自己……

“苗儿,”

“嗯,”

“不是我高考之前你爸妈就把你接走了,什么时候又回来的?”南嘉树记得小丫头的爸爸是做地砖生意的,好像做得很不错。很宝贝她,小裙子一箱子一箱子的,每天打扮得像个小蝴蝶。

“十四岁。”

“为什么?”

她捏着手机,没吭声。车背在楼后阴影里,小脸安安静静的,显得越发白。

南嘉树皱了下眉,“他们就是那个时候离的婚?”

“嗯。”

车里静了下来,过了一小会儿,苗伊看着他,“那我收下了?”

他笑笑,“嗯。里头存了我的简历,你回头看一下,别自己老公是干嘛的都不知道。”

“哎。”苗伊答应着把新手机放进背包里,“那我上去了,小叔叔。”

“得改口了吧?当心别人听到穿帮。”

“就当给老公的昵称好了。”

“哟!这就出师了。”

他一挑眉,苗伊笑了。

“行了,去吧。”

“嗯。”

“别怕,有事儿给老公打电话。”

她笑笑,开门下车。

摸出手机,上面有条;老公:把你简历发给我。

看看时间是一个多小时之前,苗伊蹙了下眉,回了两个字:干嘛?

发完正准备放进包里,手机居然又响了。

老公:了解一下我的小媳妇儿。

苗伊:不用。你又不用到社里来应付。

老公:那我在凌海见着你同事呢?

苗伊:你现在不负责远油的项目,不会碰到的。

老公:真不用?

苗伊:嗯。

老公:行。

收好手机走出电梯,大堂亮着灯,保安师傅已经上了班,静悄悄的,苗伊打了个招呼转往后门去取自行车。远远地看到门边站着一个人,苗伊愣了一下,那人听到脚步声也回了头。

“师兄!” 叫了一声,苗伊快步迎过去,“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

苗伊并不意外,本来该问一句“有事吗?”,抿了下唇,没做声。

“好久没听你叫师兄了。”

“是你说当着人不好这么叫。”

简风笑笑,“回家吗?”

“嗯。”

“那走吧。”

两人一起出来,取了苗伊的自行车,往外走去。

仲秋时候,黄昏已经来得比之前早,夕阳斜过来,玻璃幕墙上一片金色。石砖地上影子拉得很长,能听到很清晰的脚步声。

苗伊很喜欢安静,跟简风在一起的时候也常安静,是那种不说话也可以的静,很舒服,可是今天,她有点不安。

“今天组长找我说起总部里表彰的事,可能……”苗伊顿了一下,“可能是要给我个个人奖。”

“这个我知道,组长之前已经跟我谈过。”

“是吗?”

“你当时处理得很好,如果是我当值,恐怕不能应对这么及时,毕竟没有你的专业。部里的个人奖很难得,作为师兄,我也很为你高兴。”

他总是这样,不管什么都可以娓娓道来,声音即便没有耳麦依然这么干净、这么温柔。苗伊扭头看着他,“那天,如果不是你帮我做笔记,我也没底。”

“其实,我的笔记你都没有用。”

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这一行一旦独自在现场,大脑就只能识别自己的字和速记逻辑,他在身边就是个安心的陪伴,可是这个,很重要。

走出翻译社大门,拐上林荫道,推着车,一起慢慢走。

“苗伊,”

“嗯,”

“你结婚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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