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阅比率低于50%的姑娘, 需要等几天才能看到最新章。江水眠:“我听不得他满嘴喷粪, 卸了他下巴, 也好问七太太到底发生了什么。”
卢嵇:“……行了行了,卸了再安回去还要找大夫,你自己老安不回去,折腾那个做什么。裙子,裙子放下来!回来!”
太太们一脸懵的望向白日里说话跟蚊子叫似的卢太太。
江水眠愿意给面子的人大概就只有卢嵇了吧, 她把裙子理了理,站回来,挽着卢嵇的胳膊。回头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对周边太太们轻轻一笑, 挠了挠头。
众太太:你笑什么笑啊!笑我们就能装做没看见刚才你两脚踹烂门了么!
卢嵇让她靠在身边, 抓着她的手, 江水眠看了他一眼,他没反应, 似乎只是顺手。
徐家小姐倒是懂事,劝走那些看热闹的太太, 穿门进来扶着王轩宣起来。王轩宣额头上有一块蹭破的血痕,徐小姐要给她擦,她接过手帕却只捏在手里,倚着栏杆,双手发抖, 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她全程都没有看向屋内, 江水眠却觉得这个女人快到爆发的边缘了。
王轩宣深深吸了一口, 高声道:“束儿, 问后门的下人,七爷送谁进来了,把人带过来。所有帮着七爷藏人的也都叫过来。石园的下人做事,不听话也就罢了,丢人的腌臜东西都往自家里带,如此没眼没脸,也不配在石园继续干下去!”
刚刚带陈青亭上来的丫鬟立刻往外走。
江水眠立马兴奋了,原来是关于徐士山藏在外头的那个女学生的事儿?
卢嵇听出来是因为这件事儿,也不好插手,只拽着江水眠往门口站了站,打算避一避。就只听着动静,一旦真的闹大,他出来拦着徐士山动手。王轩宣站直了身子,推了推徐家小姐的手:“姝妹,去外头坐着罢,你还没嫁人,别让一些男人的真面目脏了你的眼。”
徐士山气疯了,跳脚道:“我是她哥!这石园是徐家的石园!王轩宣,你他妈就是一个外来的媳妇,你还以为自己真成了徐家的主子了?!他们敢把人送过来?!就是我让她进来的——这徐家要完了!一个姓卢的外人当大哥管着天津的事儿,一个姓王的当管家把着爹当年修建的石园!”
姓卢的外人?!你们这个徐家也配让他管!
乱开炮的混账!
江水眠心里腾的一下烧起火来,迈上前就真想把徐士山的嘴给撕了!
卢嵇觉得自己在拽着一条战斗力爆炸的吉娃娃,亦或是个受了欺负的深宫皇妃拦着自家专门扇人巴掌的嬷嬷,总之他拦下了江水眠,揽着她,干脆坐到远一点的沙发上,道:“这事儿你们不说明白,我也不知道谁占理。士山你要是再动手打女人,那不管你占理不占理,我不能让徐老丢了这样的人。只是,我自然是外人,可却从来没想管你们天津的事儿。”
卢嵇笑意盈盈,轻描淡写,又是一副看戏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生气。
徐士山小时候被卢嵇坑耍拐骗的经历再度浮现在眼前。
卢嵇这种人,属于他回头报复,坑了你你都不知道还握着他的手哭着喊“谢谢啊大哥”的类型。徐士山刚刚是气疯了骂上他,此刻知道自己的话过分,怂的两腿打颤。
江水眠就伏在卢嵇肩膀上,两只眼睛猫儿似的莹莹的望着他,好似下一秒就要磨牙吮血扑上来。。
徐士山顶着下巴上几个青紫手指印,噎了噎,转过头去跟王轩宣吼:“今天是玉帅上门吃饭,你就要闹成这个样子是不是!”
家里一片混乱,竟没人管陈青亭。他倚在二楼的栏杆上,也是不嫌事儿大的侧脸听,扇子微微展开挡在唇上,嘴角已经在扇面下微微勾起来了。
他就是乐意看这些大户人家闹不和的腌臜。
丫鬟束儿带下人已经去了,王轩宣站在阳台上,纱帘被风吹动,烟斜斜掠走,她道:“你不就是看着玉帅来,觉得我会今天忍声吞气一把么?玉帅是个从不纳妾的人,要让他知道今日他来,徐家少爷也同时接了个妾来,是要恶心玉帅么?”
卢嵇笑嘻嘻,仿佛不嫌事儿大,低声对江水眠解说道:“话是这么说,现任的周太太就是最早做干妹妹后来做妾爬上去的,要不是上一任周太太死的早,发誓过不纳妾的玉帅怕是至今抬不起头来。”
江水眠斜眼瞧他脸上的兴奋劲儿,心道:别人的八卦料你倒是知道不少。
江水眠趴在他肩上,卢嵇一转头才觉得她竟然离得这么近,她一只手还握在他手里。卢嵇看江水眠神情自若,也努力淡定的顺水推舟,把牵着她的那只手放在腿上,两只手团着她那只能打死徐士山的小手。
江水眠不看他,低声笑道:“是,不比五爷,娶了第六位姨太太,还好意思带到家里人眼前。”
她侧脸的神情如此狡黠,卢嵇以为自己看岔了,再仔细一看,她又是一副只是说事实的坦率天真样子。
卢嵇心里苦,他想着,自己一定要回头与她解释清楚。
他明明是好的,外人都觉得他是混蛋也罢,但总想让江水眠知道他是好的。
卢嵇往后倚了倚,看徐家人撕逼也没有眼前这张脸上一点点细微的情绪有趣,他低声道:“刚刚我要是不拉着你,你是不是又要去打徐士山了?”
江水眠面上还有几分不忿:“他说话气人。”
卢嵇高兴的像垄头上的老农民,看着自己辛苦耕耘这么多年种出来的满地大南瓜,好像什么都值得了。他万没有什么撩人的本事,全靠脸加成,此刻也是真的高兴,贴近她,低声凑到她耳边道:“他说的是我,你气什么。就这么看不得我受气,想为我出头?”
江水眠本以为,自己永远没有能被卢嵇撩拨的那一天,或者说是卢嵇的那点段位在她眼里都是小儿科,这会子,大概是卢嵇眼里的傻乐太真诚,大概是他的笑容太闪光,江水眠觉得被他握着的手滚烫。她有点摁不住自己。
他还是有说漂亮话的本事,以防万一,她就应该咬烂他的嘴。
只是,人家那边夫妻俩在打仗,他们俩在这儿腻歪真的好么?
江水眠瞧他,刚要开口,卢嵇立马道:“行行行,话就说到这儿,我怕了你了,你随便两句话都够我心拔凉了。先让我高兴一会儿,再给我泼冷水。只是,今日我问你太太问你什么了,你说没有?”
江水眠一脸无辜:“太太们没问什么啊。她们说,说我是不是跟五爷同房,我说我自己睡小楼里。”
卢嵇:“……”
是他失策了。
这话,让江水眠撒谎,估计她也不会撒啊。后头那些女人要是刨根问底,她只会说出来更惊人的话。
俩人正悄悄话着,束儿押着人到了,顺着门往外看去,太太们还是远远站在外头围观,徐家几个青年想进来,各家太太拦着他们,不想让他们进来掺和。周梓玉和周太太不在,应该是徐家小姐领他们去别的地方喝茶,避开闹剧了。
束儿客客气气领来一个穿着素色衣裙的短发女人,还给她搬了个凳子,要她坐着。
徐士山道:“琬琰,你过来。”
短发女人眼里蓄着泪,不敢动,束儿两只柔柔的手押在她肩上,笑道:“七爷刚刚发了疯,又打又砸,别伤了客人。”
从破门往外看去,一些小厮婆子垂头站在外头,显然是他们帮着徐士山把琬琰送进来的。
王轩宣走进来,道:“琬琰,好名字。‘怀琬琰之华英’,说人品质高洁的词儿啊。七爷要人家进门,我不是不肯,跟徐老和三奶奶说对不起我,跟我离婚,在报上登字说我王轩宣上孝父母,下管家中,毫无过错,我自然让位给这位。”
徐士山:“你以为我就不想跟你离婚了么!你以为我就不想把你这个女人赶出去了么!”
王轩宣冷笑:“不敢违背父母之命跟我成婚,如今也不敢违背父母之命跟我离婚,一个男人做成这样,还有什么话好说。”
琬琰流泪道:“姐姐……我并无意与你——”
王轩宣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叫我姐姐,想攀王家的名!你怕是在报纸上课本上,连我父亲的文章也没敢读过罢!”
王轩宣生父是北京的名士,就算最困顿之时,也有徐老、段老等人送宅子给他求着住,写一篇文章都是胡某人题序,保定北京的许多小学校都是他挤出钱来建的,岂是一个挤破头给人当小老婆的女学生攀的了的。
徐士山:“王轩宣你会不会说话!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要她做二房,难道还要跟你伏低做小么!”
王轩宣:“我可以当这一辈子没有丈夫,却不能容忍有个妾进门。我可不会跟你撂下什么我死了的狠话!道歉离婚或把她赶出去,两条路选!”
徐士山脸上挂不住,吼道:“王轩宣我告诉你!今天你不让她进门,就是要跟我死磕!那我今天就要死在这儿,看看这家里到底谁最大!”
他居然从兜里掏出来了个小盒子:“你不同意,我就吃大烟膏!死在你面前看看!”
卢嵇翻了个白眼,气笑了:“疯了吧他。”
琬琰哭着大喊:“士山!不——不要这样做!”
真他妈画风清奇。
这会子连外头的陈青亭都忍不住偏头往里瞧了瞧。
徐家小姐刚刚急急忙忙跑着去安顿周梓玉和周太太,丫鬟束儿又气势汹汹的押着琬琰上来,谁也没注意到他。
王轩宣冷笑:“你吸大烟已经有一阵子了吧,因为买大烟管我要了多少钱,我哪里没给过你。就你一个人花的钱,快抵过你两个兄弟全家人花的了吧!要不是因为我觉得三奶奶待我好,我至于给你这个脸子么!你吃啊,就你这种懦夫,喊口号威胁别人最有本事,我看你敢不敢死!”
卢嵇并没有动,江水眠抬眼看他:“你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