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凌晨,吕泽正在画素描,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到了。
“喂?”
吕泽的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阿泽,我是阿泰,我在你家门口,你给我开下门啊。”
“阿泰?”
吕泽向窗外看去,入眼,严泰正在楼下和他挥手。
“你怎么来了?”
吕泽打开门,将严泰迎了进来。
严泰手上拿着个公文包,刚坐到沙发上,就像触电一样的跳了起来。
因为在吕泽的电视上,播放的正是八中、肥姑、还有大东三人走进太古商城的画面。
“怎么,认识啊?”
看到严泰的反应,吕泽嘴角勾起笑容:“这三个是你朋友?”
“不是不是,我和他们可不是朋友。”
严泰连忙否认。
吕泽将他按在沙发上,让他看着电视画面,低语道:“别当警察是傻瓜,看到这份录像没,这是太古商城的监控视频,西贡警署复制了上百份,明天可能就是上千份,想人手一份都行。”
说完,吕泽将桌子上的素描丢在严泰身上,又道:“何耀东,港岛十大通缉犯之一,你说在当天傍晚,他为什么会带着两个手下出现在太古商城,又在肥狗出事后马上离开了?”
吕泽与严泰勾肩搭背,笑道:“你说我可不可以认为,肥狗的案子和大东他们三个有关?”
“阿泽,你们警方可真厉害,肥狗才死不久你们就锁定目标了。”
严泰咽了口吐沫,邀功一样的举起手中的皮包:“我也不差,你看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什么礼物,不会是作案视频吧?”
吕泽拿过严泰的皮包,打开一看,里面还真是一盒录影带。
放到播放机里一看,先是一片雪花闪过,随后是一个蘑菇头青年,开枪打死肥狗的画面。
“真有你的,商场里居然有人拿摄影机拍摄,还正好拍到了案发现场,这盒磁带又正好被你弄到手了,你可真是走运!”
吕泽一巴掌落在严泰的肩膀上:“白天不是和我说,你什么也不知道吗?怎么,喝多了还是吸大了,晚上回心转意了?”
“阿泽,你就不要笑我了,这盒磁带可是我花重金买来的,对方要了我五万港币。”
严泰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腕上的劳力士摘下来,当仁不让的戴在吕泽手上:“你是警队的神枪手,抓捕这帮人的时候,领头的一定要击毙,这件事就算我求你了。”
“镶钻的劳力士,很名贵吧?”
吕泽翻了翻手腕。
哈...
哈了一口热气上去,又擦了擦表盘。
光彩照人,一看就出的了大场面。
“这块表是我几个月前买的,当时花了58万,我自己平时都舍不得戴,现在出手的话50万也很轻松。”
严泰压低自己的声音:“求你帮帮忙啊。”
“我争取吧。”
吕泽将手表摘下来,看也不看的丢进严泰的公文包内。
严泰见了,脸上闪过一丝肉疼之色,赶紧翻开公文包的夹层,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来。
“渣打银行的不记名债券,两百万,认券不认人,是黑市上的硬通货,我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的。”
严泰将债券推到吕泽面前:“我这些年下来,也就攒了三间店铺,外加三四百万的身价,现在一半都给你了,你就帮帮我吧,我实在是...”
吕泽眉头一挑:“你不是想说我趁火打劫吧?”
“不是,我们是好兄弟嘛,你是帮我,我心甘情愿的。”
严泰也是个狠人。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尤其是看到大东三人的画像,出现在吕泽的办公桌上时,这个想法便越发强烈了。
大东必须死。
不管是为了给自己出气,还是为了不被大东咬出来。
杀肥狗是他的意思,大东几个只是行凶者,一旦被攀咬上,担上杀害警员的罪名,他就别想在港岛混下去了。
“你说说你,让我说什么好。”
“肥狗再不对,解决他的办法也有很多,为什么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呢?”
“你呀,真是昏了头了,我要是不拿你当兄弟,这个烫手山芋我是不会接的。”
吕泽弹了弹这张两百万港币的不记名债券,反问道:“有人知道你来我这吗?”
“没有啊。”
严泰摇头道:“我拿到东西后是跳窗出来的,正门都没敢走,害怕那群大圈仔还在盯着我。来你这也是走的小路,我是做中间商的,让人看到我和警察有牵连,那些老大会杀了我的。”
“是吗?”
吕泽不置可否:“现在你可不能再骗我了,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放心,一定没人知道,我很惜命的。”
严泰想也不想的说道。
“好兄弟,谢谢你还想着我。”
吕泽双手拍打在严泰的肩膀上,乐道:“我虽然锁定了目标,可怀疑只是怀疑,不能当证据,你的磁带让我非常开心。”
“阿泽,你要干嘛?”
严泰坐在沙发上,只觉得一只大手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磕磕巴巴的说道:“别开玩笑啊,我这人很胆小的,你可别吓我。”
咔嚓!!
吕泽手腕一翻。
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严泰栽倒在了沙发上。
“谁和你开玩笑?”
吕泽表情平静,要是白天的时候严泰肯和他摊牌,或许还能留一条小命。
现在,什么都晚了。
杀警察,糊弄他,出卖大圈仔,这三件事加起来已经让吕泽看明白了,严泰和他永远成不了朋友。
他口中的朋友,只存在你对他有用的时候,等到没用了,第一个落井下石的就是他。
“阿泰,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刚刚把证据交给我,回头就被仇家干掉了。”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找出凶手的,愿天堂没有灾祸,如果你能上天堂的话。”
吕泽一脸悲痛。
随后拿起那张价值两百万的不记名债券,长叹着:“钱啊,钱啊,多少英雄为你折腰?”
1986年的两百万可不是小数目,放到后世,怎么也得值两千万了吧。
这要是丢在燕京,买几处四合院,三十年后转手一卖,花一辈子都花不完。
严泰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在夜深人静,谁也不知道他去向的时候,拿着两百万不记名债券来找他。
没有这样考验干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