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哭了，祖宗，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欺负我们方太太。”方亦远听到哭声，从二楼下来。“告诉我是谁，老公帮你锤死他。”
“滚，没人欺负我，我没哭。”顾欣然擦着眼泪，一脚上去踹在他的大腿上。
“没哭妆都花了，自己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
嘴上说着没哭，可眼眶里又充满了眼泪。方亦远看着她的样子，又心疼又好笑。
伸出手把顾欣然揽在怀里，任凭她的眼泪打湿衣服。方亦远脸上满是笑意，面对这样的小妖精，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好像间接杀死了一个孩子……”
“什么意思？你刚刚急匆匆地回来，又拿着两个档案袋出去……”
“就是那两份材料，要不然李若涵的孩子也不会死。”
断断续续，顾欣然把事情的经过说给方亦远听。
方亦远倒是觉得并不是顾欣然的错，就当时的情况来看，就算顾欣然不拿着两份材料出现，李若涵也不会让柯少宸去给小男孩输血。结局都是一样的，她这么做也只是让李若涵更惨一些。
“也幸好你这么做了，如果李若涵的孩子死了，你没能把真相及时告诉柯少宸，那么很有可能会有更利于李若涵的结果。”方亦远思考之后，分析了他所想到的事：“你想，一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柯少宸难免会对她产生同情，就算你再拿着证据找上门，一个是死无对证，再有，柯少宸可能早就忘了，李若涵不让他给孩子输血的怪异行为。”
“那现在柯少宸为什么就能相信？”
“就卡在这个节点上，李若涵不让他输血本来就引起了他的怀疑，我敢肯定在柯少宸走了之后，他也一定会派人去查孩子的血型。如果这件事在过了一段时间发生，很可能有些东西就被人毁了，或者查不到了。”
方亦远说完，又陷入了沉思：“我想柯少宸很快就会找你，在他离婚前，或者离婚后。”
婚是肯定要离的，柯少宸之所以没有离婚，很可能也是在意这个孩子。虽然他一直对孩子亲近不起来，可下意识里，这个孩子毕竟是他亲生的。
现在孩子不但没了，又知道不是他亲生的。柯少宸答应他爷爷娶李若涵的事他做了，并且维持了两年半的婚姻，也足够对得起老人家的心意。
顾欣然的手机果然响起来，方亦远看了屏幕显示，眉头紧锁，似乎不想让顾欣然接听。
所谓料事如神，也没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
整理表情，顾欣然微微轻咳了一下，接了电话。
“柯先生，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不处理一下吗？”
“我在你家门口，你出来。”柯少宸的声音冷若冰霜，没有一点语气，就像是对待一个敌人。
“如果您要是想和我继续谈论合同问题，我可以明天亲自到您的公司商谈。”
“我不喜欢重复同一句话，我在门口等你。”
电话挂了，顾欣然转头看向方亦远，似乎在询问他的意
见。
“你想去见他吗？”方亦远拉住顾欣然的手：“如果不想见他，我现在就出去把他赶走。”
顾欣然摇了摇头。
“你害怕他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这次顾欣然又点点头。
“那就不要去了，我出去替你摆平。”
“不用了。”顾欣然拉住他的手，阻止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既然已经选择挑起战争，不管多不愿意面对，我都会勇敢接受。柯少宸不会对我怎么样，如果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好，只要你需要我，我肯定会出现在你面前。”
顾欣然这才笑起来，从一旁的包里，拿出化妆品来补妆：“方先生，谢谢你。”
紧皱的眉毛得以放松，方亦远也笑起来，不管她的阻拦，还是捏起她的小脸轻轻摇晃：“傻样，只要你一天是我的妻子，我就有责任保护你。”
顾欣然走出家门，看见穆饶站在车旁，正等着顾欣然出来，为她打开车门。
方亦远还是不放心，随后跟着出来，和顾欣然一同走到柯少宸的车前，穆饶已经打开后排座的车门。
“柯先生和我妻子谈生意上的事情，记得不要谈太久。谈妥之后麻烦把我妻子安全送回来，或者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她。”方亦远一手撑着车：“孤男寡女总归不好，穆助理，就麻烦你照顾我太太了，她如果说了什么惹你家宸少生气的话，多劝着点。我家joy就靠穆助理照顾了。”
“方设计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方太太的。”
方亦远点点头，对正准备上车的顾欣然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晚上等我一起吃饭。”
车门关上，穆饶向方亦远微微鞠躬，小跑着坐进驾驶室，启动了车子。
车子匀速行驶，后排座的两个人各自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有过多语言。车里最着急的人，应该是穆饶了吧。
皇上不急，穆饶急。
轻咳一声为了缓解尴尬，穆饶从反光镜里看着柯少宸的表情，小心地问道：“宸少，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
“随便。”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柯少宸依然看着窗外，像是若有所思。
一句随便，让穆饶犯了难。
“既然随便，那就去柯氏总部吧，正好我们可以继续上午的合同话题。”
穆饶又看了一眼后视镜，见柯少宸没有什么反应，觉得去公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总比开着车绕圈圈要好：“好的，方夫人。”
柯少宸的办公室，的确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柯少宸和顾欣然从车上下来，走进柯氏总部大楼。穆饶把车钥匙交给司机去停车，他小跑着跟上他们，正好来得及给他们按电梯。
“穆饶，拿两杯咖啡进来。”
“是，宸少。”
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二人，在穆饶送咖啡进来之前，柯少宸一直站在落地窗前，无言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他今天的话，少得可怜。
“宸
少，您要的咖啡。”不多会，穆饶端着两杯咖啡进来，放在顾欣然所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出去吧，把门带上。”
“是。”
直至确认再没有人进来打扰，柯少宸走到顾欣然旁边，坐在一侧的单独沙发上。
他拿起其中一杯咖啡，还未拿到嘴边就闻到咖啡纯苦的味道，像极了他现在的心情。
“柯先生是准备亲自给我讲解合同事宜吗？”顾欣然也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这苦涩的酸爽，让她完全适应不来。
咖啡这么苦简直没法喝，柯少宸喝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的习惯，一直没有改变。
站起身从酒柜中拿出一个罐子，一切都是那么轻车熟路，她似乎忘记了什么，但柯少宸却注意到了。
“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并没有拆穿她而是说了与这无关的话题，顾欣然还以为他没这么容易开口说话了。
重新回到沙发上，砂糖倒入咖啡后好喝了一些，顾欣然满意地喝了一口，把目光集中到柯少宸的身上：“柯先生这话是从何说起，我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了解我们之间的合作。”
“顾欣然，你少在这装傻充楞。”咖啡杯地一下放在茶几上，柯少宸的目光变得凛冽万分：“你不承认你是顾欣然，我可以配合你演这出戏。什么法国户籍，和方亦远的结婚证，我都忍了，因为我觉得你总归会回来。可你偷偷调查我，去做我的亲子鉴定，你是怎么拿走我的东西，谁又是你的帮凶？”
“柯先生，我不过是帮你查出一个真相，你应该感谢我。”顾欣然也把咖啡杯放下，看着他笑了起来：“你妻子背着你做出这种事，要不是我，你还会被她当成傻瓜一样隐瞒多长时间？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
“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顾欣然的笑容依然没有从脸上消失，她点点头，站了起来：“既然这样，看来我们之间也没必要继续谈下去。柯先生，合作与不合作，在您也在我。我现在不想与柯氏合作了，至于我们佐伊服饰在贵集团的专柜，您如果不想我们继续占用地方，麻烦提前告诉我，我也好找其他商场谈入驻的事。”
“你现在拍拍屁股就想走吗？”柯少宸站起来，突然一只手掐住顾欣然的脖子：“两年半不见人，我以为你死了的。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家搅得妻离子亡，这就是你报复我当年伤害你的目的？”
慢慢收紧的手指狠狠地掐着顾欣然的脖子，她双手抓着他的手臂，想挣脱他的魔爪，却怎么也掰不开她的手。
就算她每天坚持健身，身体素质到达自我顶峰，可在面对一个从力量上碾压她的男人时，她的努力几乎等同于零。
“柯少宸，你，你放手……”指甲深深地抠着他的皮肉，柯少宸的手背上已经出现明显的血痕：“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方亦远是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放过我？”柯少宸呵了一声松开手，马上顾欣然顺势坐在沙发上，一边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一边拼命咳嗽起来：“这里不是巴黎，你以为在a市，方亦远能翻出我的五指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