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诺从廷尉司出了门后,并未直接回去,而是去了趟薛掌柜的成衣店,这才慢悠悠回了府。
“殿下,闻人公子的信。”刚一到门前,幽七便迎了上来,见他身后阶梯下的小厮捧着布匹锦盒,微微一怔,但片刻后恢复了平常模样。
轩辕诺漫不经心地从他手中接过信,一面往里走,一面将信拆开了看着。
幽七见她面上浮出几分笑意,忍不住问道,“殿下,可是闻人公子有好消息来了?”
轩辕诺唇边笑意更深,“何以见得?”
“殿下面带笑意,神情放松,今日似乎心情不错。”
幽七幽九跟了自己这么些年,多少是能抓住自己的情绪了的。轩辕诺扫了自己的心腹一眼,心下欣慰,“鱼儿已上钩,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幽七微微一怔,旋即像是陡然明白了什么一般,隐隐一笑,并未言语,只朝他抱拳行了个礼。
轩辕诺看了他一眼,手中一用力,那信纸便碎成了粒子,从她掌心中徐徐落下,“迟墨可歇下?”
“公子自晚膳后并回了汀兰阁,属下瞧着那房中灯火通明,想来是还未曾歇下的。”
“这般时辰了,他还未歇息?”轩辕诺闻言不由得微皱了眉,停顿了片刻后,她又无奈般地低叹了口气,朝他伸出手去。
幽七会意地将从小厮手中拿过的锦盒递给她,“殿下,是否需属下命人知会公子一声?”
轩辕诺轻摇摇头,“不必了,你下去吧,孤自己去看看便是了。”
幽七眸光微闪了闪后,低头应了声,便退下了。
正如幽七所言,轩辕诺到了汀兰阁时,那儿正灯火通明,里头时不时地传出三两隐忍的低咳声,以及侯在外室的砚台与冬霜两人担忧压低的交谈声。
听着那咳声,轩辕诺心口酸涩,“你们公子身子如何了?”
砚台与冬霜未曾想过她会这时候过来,陡然吓了一跳,还是砚台最先反应了过来,半是怨怼半是害怕地瞪了他一眼,“我家公子身子如何,便不劳殿下操心了。”
“殿下,砚台是担忧公子身子,无意冒犯,还请殿下饶恕他不敬之罪。”冬霜心一跳,伸手扯了扯他,连忙便要朝轩辕诺跪下去。
“罢了,你们先下去吧。”轩辕诺及时抬手阻止了她的跪礼,抬眸看向气愤满满的砚台,心下奇怪,这砚台今晚怎的跟吃了火药一般?
“奴……”砚台正要叫出声,便被冬霜暗暗掐住了腰间肉,顿时疼得整张包子了变了形。
冬霜趁着他叫不出声,立即朝轩辕诺行了礼,硬拖着他退了下去。
瞅着两人这般,轩辕诺眸底微暗,闭了闭眼才缓步踱进了内室,绕过化着墨兰修竹的屏风,迟墨正背对着自己坐在案桌前,只手抚着古琴,却始终微动一下指尖,整个人安静得似乎不像是人间之人。
轩辕诺心口一痛,见他身上衣裳单薄,便紧紧皱了眉头,随手将锦盒放下,抓过一边木架上的披风轻罩在他身上,“这般时辰了,何故还不就寝?”
迟墨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轻声问道,“殿下何时过来的?”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平静,可今晚却令轩辕诺心中莫名生出了几分不安之感。
“刚来不久,你有心事?”
她用的疑问句,可语气却十分笃定。
迟墨闻言恍惚了一瞬,片刻后,他缓缓摇了摇头,“迟在太子府吃穿不愁,出行皆有人服侍,如何会有心事,殿下多虑了。”
轩辕诺听着这话,只觉得古怪,这人怎么好像忽然之前又回到刚刚认识时那般陌生?
“你……”轩辕诺沉默了一瞬后,语气不解地问道,“你是否觉得孤是在监视你?我并无此等意思!”
“殿下不必多想,迟只是感激殿下对我的照顾,并未其他意思。”
“那你……”轩辕诺眉头紧锁,话头刚开却又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殿下何故来此,可是那廷尉司有何问题?”
轩辕诺微微一怔,旋即将手从他肩膀上松开,直起身来,“今日之行,十分顺利,效果亦是我所想要的。”
“如此这般,殿下为何过来?”迟墨微微蹙眉。
听着他这话,轩辕诺心中一阵无名火涌上,“无事,孤便不能过来瞧瞧吗?”
迟墨指尖微抖,缓缓起身转过床榻边,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迟只是一个臣子,既如今身处太子府,必然会为殿下所用,殿下不必对臣太过关怀,这于礼不合。”
轩辕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的同一瞬间,怒气上涌,再也忍不住般地跨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他压倒在床榻之上,语气凉凉,“于礼不合?”
“说到‘于礼不合’,迟墨,你我之间早便就越界不知多少回了吧?此时此刻,你与孤说‘礼’与‘君臣’;若你只是一个臣子,孤会如此压着你吗?若你只是一个臣子,孤会那般亲吻你吗?!你何时见孤这般对其他的“臣子”了!”
迟墨心口一颤,丝丝缕缕的酸涩之感不受控制地缠绕住心脏,令他有些喘不上气来,可他面上却越发清冷。
“殿下,臣原本就瞧不见!再者,臣下就是知晓之前多有冒犯殿下,是以才迷途知返,及时令你我之间回到纯粹的‘君臣之谊’,殿下日后是要荣登大宝之人,应当明白臣下之心才是。”
“去你妈的‘臣下之心’!”轩辕诺气得浑身发抖,抓着他衣襟的手指节泛白,“你给孤说清楚,你到底怎么了?明明今日晚膳时还好好的!”
“臣只是想明白了而已!”迟墨依旧波澜不惊,“天色不早了,为免他人口舌,殿下请回吧。”
“好,你要‘君臣之谊’是吧,迟墨,你别后悔!”轩辕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瞬间后,她猛地松开他,翻身下床,狠狠丢下几个字,便怒气腾腾的甩袖离去。
室内随着她的离开陡然安静,只剩下珠帘碰撞的清脆声响。
迟墨猛地拽紧了床单,早便该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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