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高一矮地对视着,轩辕诺双目泛起了猩红血色,而戚尤眼底也如寒冰刺骨,谁也未退让半步。
迟墨便是她的软肋!
戚尤再一次确定了这个事实,原本多了个钳制这人的砝码,可这个砝码却令他如此的愤怒,这种愤怒如何而起,他说不清,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轩辕诺,跟本王的这一场角逐里,你,注定是输家!
轩辕诺眼底变化莫测,好半晌才压下胸腔里翻滚的情绪,她缓缓收回银针,退后了几步,冷冷盯着他,一字一句皆透着令人心惊肉跳的杀意。
“你想如何?”
“殿下果然是聪慧!”戚尤凉凉一笑,“殿下大可放心,这皇位之争,从前是如何,今后还是如何!本王并不关心!”
轩辕诺眉眼一沉,打量了他许久,才确定他不是在诓她,可……
她狠狠蹙起了眉头,“你到底想要什么?”
戚尤低低一笑,道,“这便由殿下慢慢猜去吧,殿下的秘密,本王会守口如瓶。”
“条件?”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
戚尤甩了甩袖子,悠悠笑道,“皆时殿下便会知晓了。”
轩辕诺眼神瞬间沉如寒铁,她知道再问,也休想从这人口中再多问出一星半点的讯息了。
“孤要换衣裳,王叔可回避一二么?”
戚尤微微一怔,随即玩味地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殿下身上,也许本王早已看过了。”
轩辕诺冷然一笑,自顾自地拉开自己的腰封,开始脱起衣裳来。
戚尤脸色顿时一僵,片刻后,他狠狠低咒了声“不知羞耻”,便飞身冲出了温泉外。
轩辕诺看着他消失在丛林之中的身影,慢条斯理地捡起旁边的干净衣裳给自己换上,笑得却是一片刀光剑影。
凭戚尤讲究“君子之风”的性子,他定然不会趁人之危,否则自己就不会裹着这湿哒哒的衣裳醒来了!
……
轩辕诺换完衣裳之后,精神已然恢复了不少,等走出温泉之时,瞧见等在丛林外的戚尤,她不免一愣。
他还未离开?
戚尤转过身来,瞥了她一眼,淡淡丢下一句,便率先往林外走。
“好了,便回茅屋去,该与前辈谈谈迟少傅的情况了。”
轩辕诺微微皱眉盯着他的高大的背影好一会儿,脑子里突然闪过丝丝灵光,难道……
刚刚他是在为自己……把风吗?
这如何可能?
他可是处心积虑要拿捏住自己的弱点,钳制于自己的人?
轩辕诺苦笑地摇摇头,她这……难不成真是先前被热气熏晕了脑袋了不成?!
两人一前一后跨进了院子时,鬼医已然将昏迷中的迟墨搬了他的主屋中,见两人来了,他便打量两人一眼,低声道,“进来吧。”
轩辕诺眸光沉了沉,与戚尤对视了一眼,便跟了进去。
鬼医的主屋与其他屋子大不一样,正中央摆放在一方银白色的巨石,四周皆是各色的药物,而迟墨正躺在那巨石之上,那银白的石头将那张隽永苍白的面容衬托得越发的清雅似仙。
可他眉宇间却始终微微蹙着,像是是睡梦中亦是不安稳的。
轩辕诺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勉强忍下心中的担忧,平静地将目光转移到鬼医身上。
“前辈,子墨的病情……”
鬼医抬头瞥了她一眼,径直打断她,道,“正如老夫先前之言,他体内毒素盘旋太久,早已侵入了七经八脉,寻常人是绝对活不到这个时候的。可他应当是有高人救治,又以各种稀奇药物滋养着,才熬了这么多年。可是药三分毒,药物再稀奇亦是药,如今他体内的毒素已然不是当然那几种毒素了。”
轩辕诺双手的指尖刺进了手心里却犹然不知,“那前辈,这可有解决之法?”
“没有!”
轩辕诺瞳孔紧紧一缩,质问声便脱口而出,“前辈,您已然答应过孤,会救他!”
鬼医脸色一沉,“老夫答应之事自然会做到,可老夫前言在先,会尽全力,老夫并非神!”
轩辕诺双目泛红,紧紧盯着他。
戚尤连忙伸手拉了她一把,随即便拱手朝鬼医道,“前辈莫恼,殿下不过是救人心切,还请前辈原谅她的无心之过!以前辈之能,本王相信前辈定然有法子的。”
鬼医这才稍微好转了几分脸色,冷哼着道,“要救他也不是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轩辕诺立即追问道。
鬼医瞥了她一眼,“除非能找到千年火貂,以其血入药米囊花径,再以曼陀罗辅助,才有机会拨除他体内的毒素。”
他话音一落,在场的两人皆纷纷变了脸色。
以毒攻毒的原理,他们也知晓,可这全是毒物……
且这米囊在《本草》中记载,其中含有大量可使人神智不清且上瘾的成分,比五石散这类药物药性更强,平日入药也不过是取其果壳的一点点,如今却要以……
“前辈,这米囊花……可有其他代替之物?”戚幽看了看轩辕诺,斟酌着问道。
鬼医脸色一沉,低叱道,“君上这是在怀疑老夫的医术吗?!”
戚尤眸光一闪,摆手道,“不,前辈莫要误会。只是这米囊花犹如毒物一般,是比毒更厉害!本文曾见过服用这花而上瘾,最终痛苦至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那模样实在太过……”
若是迟墨这样风光霁月的人最后也变成那般模样的行尸走肉,那么,兴许,还不如便不救,至少让他以美好之姿伫立于天地间,即便是死了,亦是那个惊才艳艳的第一公子。
“若是……若是皆时,他真的上瘾了,能戒掉吗?”
突然,低得听不出情绪的嗓音从身边响起,戚尤猛地转头看向她,却见轩辕诺不知何时已然侧对着自己,定定地盯着昏迷中的迟墨了。
“你……”戚尤皱紧了眉头,“你可想清楚了?他若是知晓这等后果,定然不会同意的。”
轩辕诺倏地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之时,眼底已然一片决绝之色,“我只要他活着!”
戚尤震惊地瞪大了眼,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废人,即便是活着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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