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伯父费心了!”李无解看着一大早就跑来看望自己的杨德发,感激一声。
“贤侄客气!”杨德发大手一挥,浑不在意的样子。而放在一旁的茶杯他也不端,就那么静静地坐在一旁看起廖静正解开绷带准备给李无解的伤口换药。
当看到李无解胳膊上的伤口,杨德发忍不住嘶了口气:“那此刻着实可恨,竟然让贤侄受伤如此之重,真后悔昨日没有亲手毙杀了他!”
李无解一听杨德发如此说,特别是看到杨德发此刻义愤填膺的神情,再想起昨日面对shāshǒu时的脓包样,不禁脸露错愕表情,不过很快又变成感激模样:“伯父如此厚爱,无解感激不尽哪!”
“贤侄莫要和我客气!”杨德发满脸的慈爱之色,“说实在,当年我与令尊相交甚厚。虽然与贤侄谋面不多,但却知晓贤侄温良恭俭、博学多才,昔日时,曾有意将小女许配给贤侄……”杨德发话还未说完,就听旁边一个娇嫩的女声响起:“爹!”
“啊,哈哈!你看我,看到贤侄倍感亲切,把当年的心思都说出来了,哎……”杨德发摇摇头,“让贤侄见笑了啊!”
“不会,不会!”李无解被眼前这个大嘴巴的杨德发弄得有些发懵,这会儿下意识地看向杨德发所说的小女——一个粗眉大眼不施粉黛的女子,心道那个史唯义口中温婉可人的达雅,怎么就是这样一幅模样。
至于这史唯义是谁?便是昨日偷了那元无极的宝刀,然后被李无解派人“请”来的那名贼人了。在史唯义口中,这杨德发虽然经商有道,但却是一个实打实的讨嫌之人,市侩不说,还是一个十足的官迷,一心想要做官,因而在杨府之内,竟然堂而皇之地自称大人。至于上次让李无解代为引荐于高仙芝,也打的是讨个一官半职的算盘。
至于史唯义为何知道得这么详细,却是因为史家与杨家本是秦晋之好,而且这杨德发唯一的女儿杨达雅本是许配给史唯义的,后来史唯义父亲去世,他自己又不善理财,导致家道迅速衰落,结果杨德发第一个出来反对史唯义与杨达雅的婚事,导致这二人二十好几了,都还没有成家。
后来史唯义一不做二不休,与杨达雅行了敦伦之礼,本以为会是生米煮了熟饭,杨德发再无话可说,却不曾想杨德发狠狠地修理了史唯义一顿,而且,当时要不是杨达雅恳求,史唯义差点被杨德发阉割了。这样的结果时,虽然史唯义与杨达雅时常幽会,但绝对要避开杨德发的耳目才行,不然叫杨德发发现了,绝对会将史唯义阉掉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史唯义当时一听“大人”一词,就吓得跪倒在地开口求饶的原因。
而当李无解从史唯义口中得知了分水刀的主人的神秘举动之后,立马嗅到了不同寻常之处,于是一大早就派人押着史唯义去了鑫源客栈,去查那个神秘的胡人,也就是元无极了。其实也怪元无极大意了,一个胡人,不带任何仆从,住在客栈最好的客房,整日里出城游荡,傍晚时才回归,这样的机会,无论那个贼去偷都会得手的。
“嘶!”就在李无解下意识地望向杨德发的女儿杨达雅不一会儿,突然胳膊上传来剧痛,李无解不由得吸了口气。歪头一看,只见廖静正一脸平静之色地给敷好了药的伤口绑绷带,似乎刚才戳在伤口上的那一指,只是绑绷带的时候的无心之举。
李无解苦涩地笑笑,无奈地摇头。这一幕,刚好被一旁的杨达雅看到了,本来紧绷的脸不禁莞尔。
“多谢廖姑娘!”见廖静绑好了绷带,开始收拾药箱,李无解赔着笑脸,赶紧感谢一声。
“李大人客气了!”廖静面无表情地收拾好一旁的药箱,背起了药箱后,朝着一旁的杨德发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过看到杨达雅时,却笑面如花:“这位姐姐,你是第一次来,要不要我带你去逛逛!”
“啊……好啊!”杨达雅本想拒绝,不过一想到与其坐在这里难堪,还不如出去转转,于是立马改口答应了。
客厅内,就只剩下李无解与杨德发了。只是不久之后,武家家主武沛鸿、范家家主范应星皆亲自带了礼品前来慰问,其他各家也都有人前来慰问,当然,除了一些小商人外,四大富户之中,就只有李家家主李崇德没有前来。
……
此时的长安城,杜甫刚刚派出了一批李无解急需的特殊人才后,优哉游哉地信步到了军营之中,结果刚到军营,就收到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皇帝下令,将神策军一分为二成左神策军和右神策军,其中,已经招满额的左军继续由张垍担任护军中尉。另一支右军,则由董延光担任护军中尉,边令诚担任监军。不过,右军仅仅只有李无解担任中护军的五千人这一营。因为李无解负责过最初的练兵,所以李隆基一直诏书,直接将李无解划拨到了董延光麾下。
杜甫听闻这般消息,思索一阵,急忙写了一封密信,差人送往安西。
然而,在杜甫所未能知晓的层面,此刻正有一场风云在朝堂之上酝酿着。要说这起风云的缘起,却要追溯到天宝六载时。昔日,李隆基令王忠嗣于东线攻击吐蕃,而作为策应,高仙芝率领人马于西线进攻小勃律。结果,高仙芝的西线进攻凯旋,而王忠嗣的东线进攻在开始的高歌猛进之后却在吐蕃的石堡城下陷入僵持。
然而此时李隆基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因而严令王忠嗣无论如何必须拿下石堡城。但王忠嗣为人只讲事实,并没有体察到李隆基的野心,所以上奏李隆基,陈条细疏,指出石堡城地势险要,吐蕃以逸待劳,如果此时攻打石堡城,势必造成巨大伤亡,因而请求李隆基宽限些时日,休兵秣马,观察形势再做定夺。
李隆基内心不喜,下令征询攻破石堡城之计,其时有河东兵马使董延光献计,得到李隆基应允,并下令王忠嗣分兵接应董延光。然而,一则王忠嗣爱惜兵力,勉强服从,二则董延光之计并不可行,最终导致攻打石堡城的计划以失败告终。但是,董延光为了推脱责任,竟上奏称因为王忠嗣延缓出兵,导致战事失败。
李隆基大怒,召王忠嗣入朝,将其治罪入狱,适逢哥舒翰为陇右节度使,见昔日的上级蒙冤,上奏李隆基,以肺腑之言苦求李隆基,王忠嗣才得以幸免,不过,依旧被贬为汉阳太守。
本来,王忠嗣此人乃是一身肝胆、嫉恶如仇之人。虽蒙冤被贬,但一颗忠心不改。在汉阳太守任上,听闻了咸宁太守状告王鉷、李林甫等人不成,反被陷害的消息后,怒不可遏,当即上书,举报李林甫等人罗织罪名,陷害忠良。当然,送书之人在完成了王忠嗣的命令,将奏表送达奏事处后,便去面见了太子李亨,送上了王忠嗣的书信一封。
本来,王忠嗣与李亨少时一起长大,相交甚厚,交通书信本无可厚非。只是,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却无事也能生出一场风云来。
天宝八载七月五日,济阳別驾上书举报,汉阳太守王忠嗣被贬后心生不满,私下是竟妄言:昔日我与忠王同在宫中生活,自当尊奉忠王,他日必位列九卿。
李隆基一听心有不满,立即着人前去责问王忠嗣,不曾想前去责问王忠嗣的人刚宣布了皇帝的旨意,王忠嗣当场背过气去,竟然一命呜呼了。
消息传到京城,李隆基念王忠嗣过往功劳甚丰,本欲不再追究,不曾想李林甫却欲借王忠嗣之案扳倒太子李亨,又网罗出了王忠嗣私通太子的罪证,导致李隆基大怒,下令撤了王忠嗣所有冠之,贬为庶民,太子德行有亏,闭门思过。
然而,王忠嗣历来仁义,其部下哥舒翰、李光弼等人见王忠嗣被李林甫陷害,心生不满,纷纷上书,具陈李林甫罪状。而且,此时,本与李礼服沆瀣一气针对太子的杨钊,不知被谁说动,瞄准了李林甫的右相之位,居然倒戈,也开始针对李林甫。至此,一场轰轰烈烈地倒李运动,以长安城为中心,逐渐鼓荡开来。
而此时的李无解,却因为身在西域边陲,失去了一次争权夺利的机会。只是,谁又能说清楚,就算李无解此刻在京城,就真的能争夺到权利呢?
……
碎叶城,因为李无解有伤在身,前来看望的众人只待了不多时间就离去了。此刻,李无解正静坐屋中,听着前去查看鑫源客栈的神秘客人的崔毅云的汇报。而等到听到崔毅云说那神秘的客人就是昔日长安城中的元无极时,李无解当即有了印象。
“是他啊!”李无解点点头,轻皱眉头,似在回想当日情景。
“是的!当属下看最初看到他时,便觉得十分面善,仔细回想后,发现的确是他!”
“只是他为什么会有宝刀呢?难道他也是汤家之人不成?”李无解的脸色不禁严肃起来。
“这个……倒也未必!”一旁的李白突然插嘴道。
“哦?”李无解疑惑一声。崔毅云也望向了李白。
“我突然想起,我那祖父曾说过,当日裴行俭大人得知了藏宝图后,曾与俾路斯王子查探过藏宝之地,并从中带出两柄宝刀,各自分了一柄。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两柄宝刀就是如今大人手中的断浪和分水的话,那么,这元无极会不会是那俾路斯王子的后人?”李白说完,定定地望着李无解。
李无解思索了好一阵儿,才慢悠悠地说道:“还真有这种可能,因为当日在见到那元无极时,我曾就觉得他的长相似乎有些像欧洲……哦不,像波斯那边的人!”李无解差点将欧洲提前说了出来,不过反应过来后,当即改口了。
“也就是说,如果这元无极真的是那俾路斯王子的后人,那么,说不定那俾路斯王子昔日也看到过藏宝图,然后记下了藏兵器的地方,从而留给了他的后人?”李白接着猜想到。
李无解听了,深深点头,“果真如此的话,那么,这也算是我们寻找宝藏的一条线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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