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在田多多差点被围殴的时候,黑水教也没闲着。
大殿内,女教主和黑水教三使围坐一起,正在进行一场事关黑水教未来的重要商议,但从场面上看来,却更像一场普通的家庭会议。
“我一路追查鬼幽的踪迹到庐阳城……又到了天阳门……意外撞见他们的丑事……发现田多多身上有很多疑点,就直接绑了他过来……谁知尹家老祖竟然突然出杀他……所幸他命大,逃过一劫……全部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千羽坐在桌边,一边拿着自己的水烟壶吞云吐雾,一边把之前绑架田多多的具体经过做了详细回忆。
由于刚才田多多在场,他一直没机会讲述这些信息,此刻趁着千面使和千机使都在场,刚好重头再讲一遍。
“刚才的事情,千羽和灵儿也都见到了。”教主圣卿听他讲完之后,便跟着补充道:“此人不但随身带着数枚尹家的圣像,还轻而易举的翻译了一篇水系秘籍,虽然现在不知道圣像制作出来是否有用,但从他给出的材料和所写的内容来看,应该所言非虚。”
“这事交给我办!铁脊鳄不好找,但百年老鳄黑水沼泽里就有,只需几天我就可以将水息圣像制作出来。”最后一个到场的千机使听完两人的叙述后,脸上并没多少表情变化,但眼中却燃烧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
千机使是个清瘦的中年人,长得白白净净,年纪比千羽稍长,看上去不苟言笑,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显得尤为显眼。
此时此刻,他的面前就摊着那张田多多译出的水息圣像制作手稿。
作为黑水教主的三大亲卫之一,千机最擅长的就是制作机关暗器,因此黑水教使用的水系圣像都由他一手包办,不但知道水系秘籍中有许多强大的未知圣像,更以破解这些圣像的制作手法为终生目标。
如今有机会亲手制作一种全新的水系圣像,他心中的兴奋自然可想而知。
“除此之外,田多多还自称来自极东大陆……说是因为一场海难漂流到玄沙大陆……还说圣像秘籍的文字是他祖籍当地的古文字……这些都无可考证,也无法考证……”圣卿又补充了一些信息,继续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要决定该如何跟他相处,才能得到最大的收获!”
“这个简单!”圣妤手上剥着一串菱角,不假思索道:“他就那么一丁点实力,我们直接逼他把水系秘籍都翻译出来,否则就关到水牢里天天拷打,看他从不从!”
圣卿瞪了一眼信口胡说的亲妹妹,都懒得反驳她,转而朝千羽问道:“千羽,你跟田多多相处了一个多月,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千羽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摇头道:“我也看不透他!说他城府深吧,他确实很懂得隐藏,不仅爱审时度势,而且不做没把握的事。要说他有野心吧,他好像也没什么野心,对身边发生的事大都听之任之,喜欢顺势而为。至于本性嘛,倒是挺善良的,我跟他一路从东南走到西疆,也没见他有任何恃强凌弱的举动……”
“唉呀!你就说他本性散漫,不求上进好了嘛!”圣妤见他一副絮絮叨叨的样子,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
“本性散漫,不求上进!”圣卿这次没有瞪自己的妹妹,而是皱起黛眉,颇为赞同的叹息道:“我之前问他有什么想要的,他想了一阵说想不出,现在看来竟然是句实话。哎,这种无欲无求的人,确实最难对付。”
“我不是说了嘛!对这种人直接拿武力逼迫就行,哪用得着这么多弯弯绕绕。”圣妤一听教主姐姐赞同自己,马上得意道。
“绝对不行!”旁边的千机使闻言,却不假思索的反对道:“如果想让他帮我们翻译水系秘籍,除非是用夺舍之术直接夺取他的躯壳和记忆,否则用强迫手段逼他翻译,他只要耍些小小的手段,我们就绝难得到想要的收获!”
千机一直负责制作圣像,清楚的知道整部秘籍最难翻译的就是关键的特殊材料部分,如果田多多随口瞎编这些材料的名字以作敷衍,那很多圣像恐怕永远不会有机会制作出来。
“千机说得有理。”千羽也跟着附和道:“而且就算夺舍之术也不一定可靠,不说现在教中已经没有几个老人会施展,就算施展了也不一定能保留住完整记忆,到时候只要有一点点差池,黑水教就会错过这个千年一遇的机会!我觉得最靠谱的办法就是和田多多达成一致,让他帮我们翻译秘籍,我们给他想要的,双方合作互利,才能保证事半功倍。”
“好吧,好吧!都听你们的!”圣妤见到大家都反对她,有些不满道:“反正我最小,最没资历,说啥都不对!”
“用强,用强!就知道用强!”女教主闻言瞪了她一眼,学着她的口吻教训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最小最没资历,那就乖乖听乖乖学,别整天信口开河没个边际。”
原来和千机使、千羽使不同,按照圣妤的年纪和资历本来还没有晋升三使资格,但是由于她的师傅、也就是前任千面使属于黑水教中的保守派,和许多老顽固一样不满圣卿这个教中‘圣女’接任教主之位,因此选择了提前隐退,所以千面使的位置才由圣妤进行接任。
圣妤当场受到教训,又羞又恼的撇撇小嘴,虽然沉着脸不再言语,心里却在暗骂田多多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混蛋,居然比她还更受姐姐圣卿的重视。
千羽幸灾乐祸的瞥了她一眼,转回话题道:“不过,说到田多多想要什么,我倒是觉得他并非一无所求。”
“哦,你觉得他想要什么?”圣卿追问道。
“他最想要什么不好说,但最缺的肯定只有一件!”
“他缺什么?”
“安定!”千羽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水烟壶道:“假如他确实来自极东大陆,而且在玄沙大陆流浪漂泊了数年,那他最想要的肯定是一个安定的家!”
“安定的家?”女教主眸子一亮,立时醒悟道:“他身在异界,漂泊流浪数年……你是说他缺少一个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