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岛湖王宫内,到处一片繁花似景,地上开满了七彩透明的魔花,空气中满是花的香气,王宫里永远都像是刚刚下过一场细雨般,虚幻透明的巨大彩虹一头隐入天际,另一头则留在岛上,七色彩虹光照耀之下,岛上每一片叶子都干净得一尘不染,每一瓣花瓣都饱满透明,花上还有晶莹剔透的露珠,空气中都带了些清新的湿气。
雪色长裙拖过长长的露天走廊,白芷目不斜视地走过一尘不染的玉石地,丝毫不为眼前的美景所动。
自从上次千岛湖一役之后,魔界伤亡惨重,百废待兴,因为有了魔君神力,千岛湖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唯和,甚至比以前还像世外仙境。
她一路走到长廊尽头,那是一片岛中湖,华丽低调的白色宫殿从水中修建而起,四周开满了雪白的莲花,不时会有红色的锦鲤从水中钻出来,咬着粗壮的荷叶梗。只是偌大的湖泊之中,没有任何从岸上通往宫殿的路,没有水中鹅卵,亦没有湖上亭廊。
白芷轻轻一拂衣袖,径直从湖上飞过去,踏水生莲,一条长长的莲花路开在湖面上。
殿内铺了暖玉置了香炉,她刚一走进去便闻到上好的魔苏檀的香气,两名规矩站在内卧门口的婢女见她连忙恭敬行礼,得到示意后便安静地退下。
宫千竹斜倚在铺满了冰丝玉锦的软榻上,身上随意盖了件雪狐毛织成的暖裘,雪白长发如同华丽流苏一般直垂下地,半闭着双目很没有精神的样子,唇色苍白透明。
此刻她一只手伸在外面,皓白的手腕上缠了根红色细丝,毒医正替她细细诊脉,为避嫌在眼上蒙了块黑布,因此未曾察觉到白芷的到来。
白芷也不出声,站在一旁安静地等着毒医诊脉。
过了一会,毒医收了线,起身谦恭道:“公主伤势还未痊愈,这段时日不宜下榻,以免扯动伤口。”
白芷闻言便皱起眉,她的伤这么严重吗?连榻都不能下?
“……”宫千竹似是在出神,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眸光闪烁了下,“哪里有这么严重,你给我开几道药,过两天就痊愈了。”
毒医为难,白芷上前劝导,“千竹,你就听毒医的话吧,这些天不要下榻了。”
“白芷姐姐?”她这才发现她的到来,有些惊讶地微微起身,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痛得她一阵抽搐,连忙又靠回去。
白芷将毒医挥退,有些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明明知道会受伤,怎么还……”
“没事的啦。”宫千竹牵强地笑笑,“是那些毒医太小题大做,其实我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白芷望着她正想说什么,远处忽然传来钟声,一声比一声震耳欲聋,刺激着耳膜绵延不绝,整个王宫都是这阵钟声,极尽**肃穆。
宫千竹的脸色骤然刷白,伤口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白芷只错愕了片刻,立即便反应过来,她本来还是知道这件事的。
今天,正是宫玄月正式登基的日子。
从以前的仙界天将,彻彻底底变成魔界君王。
见宫千竹面容惨无血色,她低声道:“本来今天你应该出席的,只是魔君陛下考虑到你的伤势,所以……”
宫千竹摇摇头,她当然是知道这个的。忽然想起来什么,从靠枕下摸出一个汉白玉的盒子,“白芷姐姐,这个东西麻烦你帮忙转交给楚殿。”
白芷刚一碰到她的手指,立即便察觉出了什么异样,不顾阻拦打开玉盒,十颗血红透明的药丸放置在内,红得惊心,她当即惊怒,“你做了什么?你现在身上还有伤!”
她微微一笑,“这点小伤不碍事。”
她记得楚摧城在上次仙魔大战中受了重伤,从毒医口中得知他内力受损不少,毕竟也是为了自己的姐姐,她又如何能够心安理得?于是便托毒医帮忙用她的血炼成血丸,功效应该比较显著。
白芷紧紧捏着手中的玉盒,她何必这么放不下?
“我啊,经历了这么多事,也能明白些道理了。”宫千竹淡然一笑,“欠了别人的东西,最好尽早还上,否则,指不定以后会付出多少倍的代价呢。”
白芷心中一痛,低低答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