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俊如是说,众人不由也冷静下来,郡首大人说得不错,这些铁可以用来打造多少箭头啊?用这种连弩,实在是太烧钱,而且也只能在守城时用,无法用作进攻,这的确是一件不划算的事情啊。
看到苏俊的模样,马德衡不由颇为沮丧,苏俊微微一笑说道:
“马执事不用灰心,这东西是很不错的,可以少量打制一部分,但暂时不要拿出来,你继续想想办法,如何让它更轻便,如何让它更省钱,让我们用得起,嗯,我给你个思路吧,你可以试着将他与步卒的战车接合起来,也可以将这种原理应用到骑兵的手弩上去,总之,用这种办法应当是可以衍生出很多武器的。”
“郡首大人请放心,我一定很快研究出来。苏爷,接下来您还看我们精心研究打制的复合滑轮弓么?”
“看,怎么不看?给我说说这复合滑轮弓有什么特别的吧?”
“郡首大人,复合滑轮弓我们主要改进了两个方面,一是把传统的皮弦改成了钢丝弦,苏爷您也知道,传统的皮弦极难保养,一旦有个阴雨雪天,这皮弦极易松软坏掉,而钢丝弦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这主要是李永长的功劳,另外,为复合滑轮弓安置了滑轮,不需要很大的臂力便可以拉开弓弦,射击时射程反而增加了约五十步。”
马德衡边说着边呈上了复合滑轮弓,苏俊试着开了几弓,满意地道:“这弓好,实用,嗯,它可以大规模生产,装备部队。”
在工匠营原本半天的行程足足进行了一天,让苏俊更为惊喜的不是马德衡不断改进的武器装备,而是他在工匠营首创使用的合作制器法,苏俊当然很清楚,这就是后世的流水线式作业。
古人的智慧当真不可小觑,马德衡,一个没有读过多少书的匠师,居然在实践着摸索出了这么一个提高生产效率的法子,所有的学徒已不再学习整套的工艺,而只要学习制作其中的一个环节,然后在最后的组装车间组装成形。
为了让这个方法有效,马德衡居然又在工匠营中制作了统一的度量,以这些他统一打造的尺规来度量尺寸,这真让苏俊无语,聪明啊苏俊在心里呐喊一声。
有了这些规模一致的零部件,以后在战场上器械损坏以后,修理将更加容易,即使已不能修理的损坏的器具,将那些可用的部件下下来,凑足后便可以组装一台新的。
走出工匠营的时候,苏俊对马德衡道:“马执事,从今天起,你的俸禄提高三层”
“多谢郡首大人”马德衡大喜。
“嗯,还有,我这次从安靖城回来,带来了不少的其他地方的锦缎,己奴,回头你给马执事的夫人送两匹来”
“好的,苏爷”一旁的己奴大声的答应着。
一边的马德衡已是感激涕零,眼眶红红的,要不是还要顾着2只是一个匠师,但也能为了邰党郡首去死,他在心里暗暗发誓道。
从工匠营出来,已是夜幕降临,原定的回邰党郡会见邹幼麟的计划自然泡了汤,一行人来到安户的军事堡垒,得到通报的石天胜早已恭候在军事堡垒外,石天胜早已不复当年那个刚刚成为军侯的青涩将领。
石天胜一米八几的大个顶盔带甲,带着一行亲兵稳稳地站在军事堡垒大门前,面容刚毅,不苟言笑,显得沉稳之极,看见苏俊过来,赶紧迎上几步,替苏俊挽住马缰,沉声说道:
“郡首大人请下马”,说完,石天胜就要伸手要扶苏俊下马。
苏俊哈的一笑,斜睨了他一眼,“老石,你还真当我是七老八十呢,还是弱不禁风呢,下个马还要人去扶着?”
石天胜嘿嘿一笑,虽然被苏俊取笑,但脸上却没有丝毫尴尬,沉声说道:
“郡首大人对我恩重如山,老石我能有今时今日,合着全靠苏爷您的栽培,为苏爷牵马置鞍,那是我的本份,也是我的荣耀。”
苏俊扬声大笑,“老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你现在也拽起文来了,嗯,听说你现在手下也招揽了好几个谋士,跟他们学得吧”
“是的,苏爷,老石以前就是个二把手,什么事都是袁军侯拿主意,可自从我独掌一军,跟着您和阎大人学了一些兵法,但也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兵,想起郡首大人说过主将无力,累死三军,更是小心谨慎,毕竟以前的老石是光棍一条,死了也便死了,但现在手下一万的儿郎,更被郡首大人托以重任,不敢不小心,所以招了一些谋士,为我出谋划策,这也正是您所说的兼听则明嘛”
“想法不错,活到老,学到老,老石,但学习的过程中,也不要失了本心,那就非我所意了”
苏俊扔了马鞭,向关内走去。
石天胜显得懂事了,但苏俊却觉得他与自己的关系有些疏远了,不再像是自己刚来北安县时候,与自己那般的亲近。
苏俊倒是不怀疑他,只是地位的变化总是导致以前的一些朋欧起笑骂天下,一起打闹的日子,苏俊不由有些感伤。
石天胜一直是他手下第一大将,百战军的战斗力也是相当的强悍,将其放在安户,自有苏俊的深意,相信石天胜现在也能领会,眼下的安户,已失去了以前作为抗击蛮寇的最前沿的地位,这里,现在更可以说是一个大仓库,整个蒙口所需物资几乎全都从这里运出。
而蒙口,已成为苏俊进攻北蛮的桥头堡,如果安户有失,蒙口断然不保,而在安户这里扎下强军,一是保证这座物资仓库的安全,另一个方面却是随时可以驰援蒙口,而私底下,苏俊未尝没有防备田顺昌的心思。
走进石天胜的军侯府,府里早已备好了酒菜,石天胜笑道:“苏爷,好些日子没有陪您一起喝酒了,今日机会好,倒是要与苏爷一起喝个痛快。”
苏俊笑道:“好啊,不过论起喝酒,我可不是你对手,呆会儿我用盅儿,你用碗,咱们才能比上一比”。
石天胜大笑,“苏爷,这可不行,当年在北安县的城隍庙里,我就是上了您的大当,被灌得大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这次我可不上当了。”
回想起当年,两人心里都是浮上一层暖意,那时的凄惶当真不足为外人道,苏俊初到北安县,内忧外患,囊中羞涩,大家喝得也是便宜的劣质酒,想得是如何能再蛮人手里活下来,与眼下现在这种好日子当真是不能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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