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皇宫
皇帝赫连白桦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永年公公急急忙忙走了进去,他跪在书桌前焦急道:“皇上,宫外传来消息说国舅爷要为烈堂翻案!”
这公公长相娇媚,若他不出声,定会让人误认为女子。
赫连白桦头都懒得抬,淡淡道:“他喜欢翻就翻呗,这有什么好给我汇报的?
除非送来的是他快死的消息,其他的一概不需要向我汇报!”
“听见了吗?”他抬起魅眼看着永年公公冰冷说道。
“是,皇上!”永年公公恭敬的应了下来。
赫连白桦挥了挥手,道:“你退下吧,宫外的事情不要告诉皇后!”
“是!”永年公公缓缓退出御书房,刚出门便遇上了前来给皇上送糕点的皇后顾清浅。
他握着浮尘躬身参拜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永年公公免礼!”
顾清浅笑着将他扶了起来,问:“公公,最近可有我弟弟连城的消息?”
“国舅爷啊……”
永年公公笑了笑,心中有些为难,皇上方才叮嘱他不许将顾连城的事告知皇后,这还在大殿门口,若让皇上听见了他的脑袋岂不是要搬家。
顾清浅看着永年公公欲言又止的模样,连忙道:“公公,有话你直说便是!”
永年公公笑了笑,说:“嗐,国舅爷能有什么事,他整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奶孩子,皇后娘娘您大可不必担心!”
“多谢永年公公告知!”
顾清浅从袖中取出一串珠宝塞到永年公公手中,压低了声音说:“公公,我那弟弟不懂事,皇上也不许我出宫去见他,还需麻烦您多费点心思!”
“皇后娘娘,这使不得啊!”
永年公公连忙把珠宝退还到顾清浅手中:“皇后娘娘,照看国舅爷是奴才的分内之事,这珠宝奴才万万不可收,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了!”
顾清浅握着珠宝很是为难,御书房内突然传出赫连白桦温柔的声音:“是皇后来了吗?”
“娘娘,皇上叫您呢!”永年公公提醒道。
顾清浅抓着永年公公的手臂,恳求道:“既然永年公公你不肯收本宫也就不为难你了,但若连城在宫外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那是当然!”
永年公公笑着应了下来,说:“皇后娘娘快些进去吧,不要让皇上久等了!”
顾清浅点了点头,取过丫鬟手中的食盒道:“你们在外面侯着吧,本宫自己进去就好了!”
“是,皇后娘娘!”众丫鬟齐声应道。
顾连城带着黎子初回到滇州见了柯寄凡,黎子初对自己所犯罪行直言不讳,孟汉也说出了当年三大门陷害烈堂的实情,还了烈堂的清白。
黎子初杀了人按照南国律令理应当斩,但柯寄凡与他是好友,他无论如何也下不了那个手。
于是他跑到悦来客栈后院去找顾连城,他看着正坐在凉亭中悠闲饮茶的顾连城,试探着问道:
“连城庄主,黎子初是你连城山庄的人,你难道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问斩吗?”
顾连城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冷笑道:“他差点伤了我的梵儿,不救也罢!”
“白梵?”
柯寄凡咬牙道,“黎子初可是你连城山庄第一高手,你当真舍得他被处死?”
顾连城冷笑一声,傲然道:“我连城山庄高手如云,少了一个黎子初就如掉根发丝一样,微乎其微!”
他挑眉看着柯寄凡,淡笑道:“你想救你便去救,你能救得了他我便将他送你了,你若救不了,哼,黎子初死后尸体也要归我连城山庄!”
柯寄凡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咬牙问:“连城庄主你这意思是不救?”
“不救!”顾连城拿起茶杯淡淡道。
“黎子初帮你连城山庄做事十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柯寄凡拍着桌子喊道。
顾连城将他的手从桌面上扫开,冷眼对道:“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趁我没动怒之前你赶紧给我滚,不然就是你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滚!”他冷冷喝道。
“黎子初真是倒霉,摊上了你这般无情的主子,我都替他不值!”柯寄凡甩着袖子愤怒的离开了。
“脾气倒是挺大!”顾连城看着柯寄凡的背影冷笑道。
待柯寄凡的身影消失在他视线时,他冲着池中喊了一声贺轻安,不一会儿一个人头冒出了水面。
“玉佩捞到了没有啊?”顾连城趴在栏杆上问。
贺轻安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道:“没捞着啊,水太浑了看不清!”
“没捞到就算了,上来我有事要你去办!”
“好嘞!”
贺轻安应了一声往岸边游来,他翻过榭台坐下顾连城对面扯弄着头上的水草,问:“庄主你要我去做什么?”
顾连城向他招了招手,贺轻安立即把耳朵凑了过去,顾连城用手挡着嘴轻声道:“去帮我偷一具尸体来,要新死不久的那种!”
“你要尸体干吗?”贺轻安不解的问。
顾连城用手拍了一下他的头,责备道:“让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做什么?”
贺轻安摸着头傻笑道:“那我现在就去!”
说罢,他便离开了。
黎子初被关押在县衙的死牢中,他在里柯寄凡在外,柯寄凡一直与他说顾连城的不是,还说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救他出去。
黎子初坐在木床上淡淡道:“我不许你再说庄主的不是,还有你也不要再白费心思了,杀人偿命,即使你要救我,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为什么?”柯寄凡不解,拍着牢门怒声道:“你难道就这么想死吗?”
“我从小就背负着仇恨,那太累了,我想休息一下!”黎子初低头扯着手中的稻草平淡的说。
柯寄凡气的一脚踹开了牢门,大步走到黎子初的面前抓着他的领子,咬牙道:“你要给我好好活着,我不许你死!”
黎子初抬眼看了他些许,随后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扯开,他躺在木床上背对着柯寄凡,淡淡道:“你走吧!”
柯寄凡气的笑了,他点了点头,愤怒道:“好,我走!”
说完他就甩着衣袖咬牙离开了,但他无论如何是不会让黎子初被问斩的,哪怕是拼上他这条命去,明日他也要去劫法场。
深夜,顾连城身着黑袍走进死牢,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贺轻安,另一个则是贺轻安盗来的尸体。
贺轻安扶着与自己并肩而行的尸体,使得衙差没看出任何异样。
顾连城向衙差出示了自己的令牌,衙差见了令牌恭恭敬敬的为他开了门。
“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他警告道。
衙差笑着说:“是,大人您放心,我保证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顾连城收起令牌,道:“领我去关押黎子初的牢房!”
“是,大人!”为首的衙差应了一声在前面领路。
他们到关押黎子初的牢房时,两个看守衙差正在修补方才被柯寄凡踢坏的牢门,领着顾连城他们的衙差向那两人摆了摆手,不耐的道:“下去下去!”
看守的衙差退下了,为首的衙差恭敬的向顾连城道:“大人您请!”
顾连城示意贺轻安在门外等候,他独自走到黎子初身边坐着,笑着说:“你在这里睡得倒是挺安逸!”
黎子初闻声惊坐起,他翻身下床,单膝跪在顾连城脚边,低头道:“庄主,属下该死!”
顾连城伸手将他扶起,道:“按照律法你确是该死,但是我不想你死!”
“庄主?”黎子初疑惑的望着他。
顾连城轻轻咳嗽了一声,贺轻安带着准备好的尸体走了进去,他先是扒掉了尸体上的衣服,然后又伸手要去扒黎子初的衣服。
黎子初躲开了,他皱着眉问顾连城:“庄主这是何意?”
“庄主当然是要救你出去!”贺轻安不耐的说。
他催促黎子初道:“你要不要我帮你脱?不要我脱你就赶紧自己脱掉,你脱完了我还要给他穿上呢!”
黎子初犹豫不决,顾连城招呼贺轻安道:“帮他脱!”
“是!”贺轻安应道。
他一边扒黎子初的衣服一边说道:“这是庄主的命令,你不让我脱就是违抗命令,如果你今后不想在连城山庄待了,你就尽管阻止我……”
他话说完了,黎子初身上的衣服也被他扒光了。
顾连城取过尸体身上的黑袍丢到黎子初身上:“把这衣服穿上!”
黎子初愣了些许,贺轻安凑到他耳边贱笑着问:“是不是还要我帮你穿啊?”
黎子初向他翻了个白眼,走到角落穿好了衣服,顾连城指了指床上的尸体向贺轻安道:“你给他穿!”
“哦!”贺轻安噘着嘴应道。
顾连城让贺轻安先带黎子初离开,他留在后面向衙差交代道:“我希望你帮我把这件事情办妥了!”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叠银票塞到衙差手中,笑着说:“办好了这些是给你的赏赐,若办不好我会让人来取回的,一同被取回的还有你的脑袋!”
顾连城此话一出,衙差看见银票的那种欣喜劲立即烟消云散,汗水渗透了他的内衫。
他低着头拱手道:“大人您请放心,小人一定竭尽全力帮您把这件事办的妥妥当当!”
“我相信你能行的!”顾连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离去了。
衙差当天晚上就花钱把休息的衙役全部叫回到牢房来当差,以防有人来劫狱,他还告知县太爷说会有人去劫法场。
县太爷也是个聪明人,知道黎子初在江湖上的地位不一般,为了确保行刑万无一失,他当晚就命人在法场布下了天罗地网。
行刑的事本是由柯寄凡主持,但早上县太爷去请柯寄凡时被他告知自己身体不适,所以此刻坐在法场上的是滇州县太爷。
柯寄凡穿着素衣混在人群中,黎子初的替身被衙差压到了行刑台上。
县太爷瞧着日晷所指已到午时,丢出令签朗声喝道:“午时已到,行刑!”
刽子手高举大刀,潜藏在人群中的柯寄凡蒙上面巾,拔剑使着轻功飞向行刑台,县太爷早有准备,一挥手大群的官兵向他围了上去。
“行刑继续!”县太爷喊道。
刀落头落,看着套着黑布袋滚落在地的头颅,柯寄凡红了眼,绝望大喊:“黎子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