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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窃阴与阳(1 / 1)

<>晴之从坤宁宫走了出来,最近她越来越害怕温贤仪,也越来越看不懂宁芳仪了。

入宫后,温宁二人仿佛中邪,性格与在四皇子府时完全不同。温贤仪越来越得理不饶人。宁芳仪则越来越温顺敦厚,极少主动开口说话。

自从素来话多的宁芳仪,自入宫后性情大变,缄口不言,倒是稳重了三分。只每日请安时,气氛总有些怪怪地。

温贤仪的脾气也与天气一般愈来愈燥热,这些日子,晴之经常因着那句话不顺心便被她话里藏针地数落一番,隔了一日若又不小心惹到了她,还要把这几件事都累到一起在说一遍。晴之孩子心性,又觉得自己与温贤仪关系亲密,三五日被数落了不下十回。

前两日卧床时,清让曾说有些女子小日子来时,因着疼痛难忍会变得与平常不一样,十分暴躁。晴之想着,便渐渐远了温贤仪。只这般仍无法避免数落,晴之望天叹气。

今日请安时,温贤仪竟将皇后也数落了一番。原本七夕宴还有一月,可公主风寒反复使皇后连日操劳,不得休息,晴之年纪尚小又帮不上什么忙。皇后便多说了两遍两句,本意是,如若温贤二人宫中之事不忙碌,便来相助。不知触了温贤仪那根倒毛,当着大家的面发作了一番,话里话外的嫌弃,令皇后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咬咬牙,没有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望着温贤仪的背影。晴之心想,可是因为郭贵人新人突降被册为六嫔之首令她心焦,才这样无法控制脾气的?唉,此事也非皇后能够左右的,册封还不是陛下说了算。

午后。

晴之约了宁芳仪到住所来。自从温贤仪性情大变,晴之格外珍惜温贤端庄的宁芳仪,她就好似从前在四皇子府时的温贤仪,自己说什么都听得明白,都会支持。

宫女鱼贯而入,晴之准备了许多稀奇玩意儿方便与宁芳仪说话,还将姐姐上次送来的碧玺扳指拿了出来,间准时机赠与宁芳仪。

晴之躺在美人榻上,端详着扳指。浑身碧蓝通透,仿佛汪洋湖水般剔透,加之样式也十分少见,宁芳仪应会喜欢吧。

“娘娘,宁芳仪到了,正在门外候着。”宫女来报。

“请她进来。”晴之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摸到美人榻上热乎乎的垫子时,心想过两日一定要将玉荷搬出来瞧瞧。

“给丽妃娘娘请安。”宁芳仪刚进门便作礼,让晴之有些措手不及。

“呃……”晴之呆了一下,忙走上前去,“宁姐姐你可算来了。”

“娘娘。”宁芳仪轻笑着轻拍晴之的手,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今日宁芳仪好似精心打扮过一番,一句美人如玉也不过如此,臻首娥眉,眸似寒星,鼻如琼瑶,樱桃朱唇。让人移不开眼。

“宁姐姐今日甚美。”晴之笑道。

“娘娘才是,悦姬美貌世人皆知,当年入京轰动乙方,甚至惊动了先帝。”宁芳仪爱娇的样子令人心生怜爱,“徐国公更是人才济济、相貌堂堂,妾不敢在娘娘面前卖弄。”

“姐姐哪里的话,刚入府时。”晴之扶着宁芳仪走到桌边,“我还记得请安当日,姐姐闭月羞花之貌,将我迷的移不开眼。”

宁芳仪只笑着点头不再话语,晴之才命人将册子拿了出来。整个下午,宁芳仪不曾他视,只言七夕宴之事。

不急不缓,不曾中断,仿佛将她知道的事全部吐出。在宁芳仪的帮助下,晴之策定了七夕宴大部分的内容,原准备留宁芳仪用晚膳,她却不作停留,仿佛夜空中的皓月,天微微亮时,躲到了山的那边。

宁芳仪离开后,晴之看着碧玺扳指出神。这扳指晴之自己十分喜欢,此刻又是窃喜又是失落,晚膳又未能吃下许多。

今夜是徐姑姑当值,她坐在晴之边上女红,看了眼晴之忍不住的叹气。刚入宫时,晴之身量长起,人便瘦了许多。

最近自己又忙于宫务,不曾好好与她一处,并不知她发生了什么。只知每日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夜里看着更加憔悴。

“娘娘。”徐姑姑轻声道。

“妈妈。”晴之把玩着碧玺扳指,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满腔委屈,却被徐姑姑发现。

“一直忙于宫务,许久未曾与娘娘这样单独在一起了。”徐妈妈松了口气,“近日可有什么事发生?”

“唉。”晴之坐了起来,“进宫后,好多事都变了,与之前截然相反,令我迷茫。”

“怕是娘娘又钻了牛角尖。”徐姑姑听后笑道。

“温姐姐与宁姐姐进宫后,二人好似互换了魂魄一般。”晴之叹了口气,,“唉,不知怎的温姐姐脾气突然变得好差,我只一两句话说的不顺心了,便要被数落一番。”

“哦?”徐姑姑抬起头,“温贤仪从前在府中脾气是数一数二的好。”

“而且入宫后,便开始远着我。”晴之低着头,小声将自己心中的秘密吐露,说罢还叹了口气。

“人于宇内,皆为物。”徐姑姑放下针线,“试想娘娘,您初入宫那几日难道没有惊恐、害怕、紧张?”

“你非我,我非他。”徐姑姑见晴之点了点头,眼神通明状,继续说道,“一件小事,娘娘能记一个时辰,我能记一个月,澹台能记一辈子。”

“恩。”晴之听后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却渐渐泛起了笑,娇怜的样子教人移不开眼。

“娘娘莫要多想。”徐姑姑走到床榻边理了理被子,“明日陛下便要来了,娘娘早些休息,身体为重。”

“恩。”晴之听徐姑姑这句,笑容彻底在脸上泛开,红着脸试图将它笼回去,模样惹人怜爱。

第二日,晴之早早便到坤宁宫与正在梳妆打扮的皇后请了安,每日请安一向第一个到的温贤仪见到她后原本严肃的脸直接扳了起来,看起来似是对晴之或是她比自己早到这件事不满,见晴之逃避地低下了头,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我送到永宁宫的那三匹布,送去时吩咐了澹台给你做几件中衣。”皇后正看着铜镜,语气中满满的自豪遮掩不住,“那布匹是前儿陛下派人送到坤宁宫的,我挑了几件花样年轻些的给你送了过去,你最近身量又高了些,最好是多做几件衣服备着,虽说我们现在身处这皇宫之中,但也不可铺张浪费。前线战事吃紧……”

晴之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温贤仪在身旁坐着令她本能的闭紧了双唇。

过了一会儿,皇后说话有些累了,端起茶杯漱了漱口,不在说话。宁芳仪小日子到了,身子不舒服便告了假。

聊了一会,皇后将晴之二人留在坤宁宫用早膳。晴之心中叫苦,温贤仪坐在晴之身旁皱着眉头,浑身散发着不愉快的气息,让晴之大气不敢喘一下,又端着淑女的姿态,并没有吃下太多。

早膳心惊胆战的结束了,温贤仪离开时,皇后将晴之留了下来,单独聊了些今天夜里侍寝的事。晴之一一回答,皇后听到后方才满意的将她放了回去。

晴之回到永宁宫后,心下十分忐忑,不论读书写字都无法集中。这一天不知为何过的如此之慢,皇后严肃的表情让她觉得今夜是个必经的仪式,或许过了这个仪式,她就会变成一个新的自己。这般胡思乱想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澹台姑姑带人进来放了件屏风在屋内,又搬来了许多物件儿放在屋内备着。晴之在徐妈妈与芳官的侍候下,焚香洗浴。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时不时地朝门口偷看两眼。

洗浴后,晴之被扶着走到床前。松开手,围布落在地上后微微弹起。晴之紧张的闭上了眼,徐姑姑将她扶到床榻上坐下,将之前说过的话反复叮嘱两遍了后,才携众宫女慢慢退了出去。

屋内没了动静后,晴之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如之前说的一般,床榻之下正跪坐着一位女官,目不斜视。晴之大气不敢出,乖乖坐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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