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疫魔、攻贫魔、反盗版、支持正版阅读。
淼淼也动手忙起来,用镊子将掐掉的虾身的鱼腥线抽掉,“十公斤,全白给的呀?”
“王老头要白给咱,可我也不能白要呀,给他车上装了几箱子苹果,又给他抓了五只鸡。”淼淼爸难得开心,“这些天,咱果园周围人家发生了不少事。你高叔叔老伴晕倒在果园了,差点出事,幸亏往医院送的及时。”
“啥,王阿姨,她咋了?”淼淼急切问道,王阿姨60出头,中等身材,胖乎乎的,肚皮很大,有点像弥勒佛。
淼淼很喜欢王阿姨,记得中考那年,自家树上干杏大丰收,淼淼来果园给爸爸帮忙晾晒树上干杏。
那时,果园周围都是荒滩地,还没人开垦种庄稼,淼淼家的树上干杏就在挨着自家果园和高叔叔家果园的那块比较平坦的荒地上晾晒着。
一天中午,天空突然下了倾盆大雨,如瓢泼一般,大姑夫妇一见下大雨,他俩生怕淋湿衣服,就躲在屋里不出来。
爸爸恰巧去宁西市送货不在果园,淼淼生怕大雨淋湿了好不容易才晒的半干不干的树上干杏。
他一个人顶风冒雨拉着篷布遮盖树上干杏。
那天是狂风加暴雨,在狂风的吹拂下,篷布被吹成一个大包,鼓鼓的。
篷布被强大的风力吹得忽闪忽闪着,淼淼一个人使劲拽着篷布,但因力量不足,整个篷布刚盖上树上干杏,他转身去拿木棒子准备压住篷布,大风就把篷布卷走了。
就在这时,冒着雨急冲冲朝家赶的王阿姨看到淼淼这窘迫的境遇,不管瓢泼大雨配合着淼淼遮盖着树上干杏。
一老一少忙碌七八分钟总算把十几吨树上干杏遮盖住,王阿姨和淼淼的衣服全都湿漉漉的,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胖乎乎的王阿姨看见淼淼家的树上干杏总算保住了,她用手擦拭着脸上的雨水,露出一丝轻松欣慰的笑容。
而淼淼被王阿姨感动着,脸上湿漉漉一片,即是雨水,也是夺眶而出的泪水。
不到15岁的淼淼,从那天起,开始懂得了人心是这个世上最难测的东西。
人心是摸不着、看不穿、难以猜测、难以预料的东西,犹如王阿姨和大姑夫妇。
与淼淼家毫无关系的王阿姨,在危急时刻施于援手,让淼淼感悟到,世上最暖的是人心,伤心难过时可以依靠的肩膀、无助绝望时的一丝希望均暖过太阳。
而在淼淼家果园打工挣钱的大姑夫妇,平日子甜言蜜语地诉说他俩为果园辛苦地操碎了。
可在那场暴风雨的表现中,让少年的淼淼深深体会到,世上最冰冷、最无情的也是人心,无数的欺骗虚伪、无数的阴谋算计、无数的背后陷害、无数的背叛污蔑,均冷过数九天的冰雪。
淼淼发现,实际上,只要留意就会发现,人心不需要经过大风大浪来判断,往往只需一件小事就能看穿。
“老爸,王阿姨住院,咋不告诉我呢?我应该去看看的。”淼淼心里很不舒服,对于那场狂风暴雨中王阿姨的恩情,他一直念念不忘。
淼淼爸当然知道儿子的心情,笑呵呵说道:“那阵子你跟露露在外面自驾游呢,我打算通知你的,你老妈害怕影响你们的行程,难得带着露露出去玩耍,就没让我告诉你,我跟你老妈去探望好几次。那天,你王阿姨晕倒在果园后,你高叔叔吓蒙了,给我打电话求助,我开着皮卡车连夜把她送到军区医院的。”
“哎,也是,高叔叔和王阿姨都这么大年纪了,他俩的退休工资还不低,为了给两个儿子买婚房,这么大年纪还在辛苦打拼。”淼淼抽出鱼腥线郑重其事对爸爸说道:“老爸,您跟老妈在干两年不干了,我以后养您俩。”
淼淼爸低声嘟囔道:“都怨我,哎,要不是,算了不提让人厌恶的人了。你老妈有退休工资,够我俩花的了,我俩不用你养。”
“哟,你爷俩今天咋了,怎么都那么伤感呀。”跟随儿媳到菜地采摘天然绞瓜的淼淼妈笑呵呵问道。
淼淼爸发现,只要儿子儿媳回到果园,老伴的脸上永远挂着笑。
望着妈妈和露露俩人合提的大竹篮,装着新鲜的瓜果,黄色的天然绞瓜、花皮西瓜、绿油油的小金瓜。
淼淼责怪道:“老妈,以后采摘瓜果,您老就别去干了,这不,我回来了嘛,有我呢,重活你们女同志少掺和。”
“没事,这点瓜累不着我跟露露。”淼淼妈笑眯眯说道。
露露轻言道:“我跟妈妈多活动些,对身体有好处的。”
一家四口人站在院子的小敞篷厨房说笑着,大门口开进来一辆白色皮卡车。
车子慢悠悠停在院落西边,东边果园的高叔叔推开车门下来。
看到高叔叔的这一刻,淼淼和露露俩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才十来天没见面,高叔叔原来的黑发成了银白色,身子微微佝偻着,脚步有些颤巍巍的,腿脚不利索了,整个人苍老许多,看上去像七十多岁的老人。
前阵子,淼淼带着露露去布拉克村委会上班时,路经高叔叔的大院时,高叔叔站在大门前,笑哈哈地跟淼淼开玩笑,“淼淼,可要把老婆看好了,这么漂亮的老婆可是让人抢的。”
淼淼一家人迎上前,把高叔叔让到沙枣树下的藤椅上坐着,露露给老人倒了杯茶水。
高叔叔接过茶水,竖着大拇指夸赞道:“淼淼,你跟你老爸一样有眼光,都娶了个贤惠老婆。”
淼淼拿着西瓜边切边笑说道:“高叔叔的眼光也不赖呀,王阿姨多善良贤惠呀。”
高叔叔接过一牙西瓜,对着将虾身放在开水锅里煮的淼淼爸说道:“老弟,我今天来跟你商量个事。”
淼淼爸用筷子在开水锅了搅动两下虾身,关掉鼓风机,“高哥,今晚上你别回你院里做饭了,就留在我这里吃馕坑烤鸡和清水煮大虾吧。”
“好好好,今年才来你家吃了两次馕坑烤鸡,我真馋着呢,你这里有没有酒,要不,我去把藏了多年的酒拿来。”高叔叔年纪大了,喜欢每天喝两杯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