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下了楼,他不知道去哪儿,感觉好迷茫南宁那么大,却好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他好害怕,怕这样的自己,还有恨,他很张中兴,也恨自己懦弱,不然刚才就跟洋洋同归于尽了,让张中兴一无所有。
张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的满脑都是怨恨,像当初妈妈跟爸爸离婚时的那种恨,也不知自己何时变得那么可怕,心里面全是不好的想法。
走出小区,张言一路沿着走,往前走,脑子里都是一些绝望和死亡的想法在打转着:“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爸爸妈妈都不要自己了,爸爸明明那么有钱,可为什么总是把抚养费拖到最后才给,明明明明可以不辞职去南宁,为什么偏偏要抛弃自己,张言想不明白。好像自己就是多余的,他越想越难受,捂着胸口此不住的痛。
“往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的感受到一点儿父母亲的爱。”
直到他走到那个溜冰场,五颜六色的彩灯在场里面照射着,放着动感的DJ音声,一个个像轻盈的燕子一闪划过眼前,很轻松快乐的样子。她穿着牛仔和T恤,绑着马尾辫,一双大眼睛,懒洋洋地在他眼前划过。
女孩在众人面前很享受这万众瞩目的快感,还不断地摆弄这花样,划过一圈又一圈,张言抓住溜冰场的铁丝网,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天色渐暗,女孩也走了,他的心情才渐渐地平复回来。
就算是死也需要勇气,可他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自己好没用什么事都做不了,心好累,好累。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张言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兜兜转转还是回去了,想必现在爸爸跟那个狐狸精已经回来了吧!也不懂洋洋会在张中兴面前怎样说自己了。
要是说了自己也不想去解释这一切,在刚才的那一瞬间,真的好想抱着洋洋同归于尽,一了百了,死了才没有七情六欲。
回到家的第一句就向张中兴说:“我要回百色了。”
没想到爸爸这一次便很爽快地答应了,也不知道洋洋跟他们讲了什么,但是张言也不想理到底讲什么,拿了张中兴给的抚养费后,正要转身离开一直躲在徐丽身后的洋洋探出半个脑袋轻声地说:“小言哥哥你要回百色了吗?”
张言回头地看着她,心想着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无辜的孩子,张言走过去,蹲下身:“洋洋乖!小言哥哥差点就伤害了你,对不起。”
说完张言就起身向大门走去,也没想爸爸说告别的话,张中兴也没说要送自己之类的。
刚走出小区门口,坐公交车在回去的路上,和一个熟悉的身影擦肩而过,绑着一头乌黑的马尾辫,张言靠着窗回过头望着她,她永远不会知道,是她在溜冰场救了自己一命那时候的她真耀眼,像一道光,照耀着自己让他觉得自己还不能死,眼前的一切都是漆黑迷茫一片,照亮着他行前的路。
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后来他们还会相遇,她说,她会陪伴在他的身边,即使全世界都不要他,她也会陪在他左右,永不分离。
就像司徒轩说的:“她出现在你的世界里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也是要经历的一次劫难。”
“你们都忘了吗?即使她是光也会灼伤人。”
从南宁回来的张言,坚决的俩件事情。
一是那个疼爱自己嘘寒问暖的阿婆,只有阿婆才不会抛弃自己,二是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他以后不想被别人看不起,有其是徐丽:“她那眼神真的会杀人。”
初中毕业那一年,张言还是像一个讨债者一样继续厚着脸去要抚养费,每次看到徐丽那副贱样心里真的一点不是滋味。
我要去打工赚钱,尽管工资再少,也不用活在别人的脸色下。
杨汝娥沉默了许久,扫了张言一眼:“小言呐!虽然我跟你爸爸是离婚了,可他永远都是你父亲,不是别人,你要和他多走动沟通,就算是父子,久了不联系俩人的感情也会变淡。杨汝娥眼里充满怒气地说。”
张言在心里地问自己,难道身上的伤痛都忘了吗?他和爸爸再怎么走动也不回不到以前那样,因为爸爸给他的打击和伤痛实在是太大了。
也是在自己毕业的那年,妈妈从南宁回来百色跟张言说要带他南宁。
她得意地说自己在南宁做的生意蛮好的,已经在南宁那边买了一套房子:“香蜜湖小区”
张言听到这个小区心里一股绝望涌上来,为什么妈妈还是忘不掉那个背板自己的爸爸,小区就住在爸爸的小区对面,说不定哪天出门就会碰到对方也有可能。
张言不想去,他不想陪着妈妈陷在爸爸这个深渊里面挣扎,况且他回来百色了就不想再离开阿婆了。
在所有人抛弃他的时候,是她,这个白发苍苍的阿婆陪着他,并关心他鼓励他。张言也试过去逃避妈妈,最后还是败在妈妈的眼泪下。他认命地去收拾好行李。
走的那天张言故意去赌气没跟讲话,阿婆试图地去摸摸他的脑袋,但他还是往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知道阿婆的眼里带着伤心地看着他,但他还是别过脸上了车。
车准备要行驶的那一刹那,他透过玻璃看窗外的老人杵着拐杖,阳光把老人照得身影有点儿驼,他看到老人杵着拐杖缓慢地追着,还招着手。
他也不管当时的车速,像疯了似的打开车门就是往下跳,手了磨破了,还摔得一身的泥土,他抱着阿婆恨恨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不留我,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要我,都赶我走,我真的就那么让你们惹人烦惹人厌吗?”
“不是的,阿婆没有,”杨秀娟慌慌张张地说。
他心疼外孙仔,看不得他收到伤害,看着下车的杨汝娥说:“要不,还是让小言别去了吧!”在南宁人生地不熟的,有没有人照顾他。
“妈!你要为小言的未来和前途想一想,在百色能有什么好的大学?”
说完,张言还是上了车跟妈妈走。
在车上脑子里都是阿婆的那句:“要不,还是让小言别去了。”他知道阿婆还是很疼他......
妈妈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把张言泼得一干二净。她别过脸坐在椅子的另一边。俩母子互不干涉谁也不靠近谁,就算他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杨汝娥的那句话,让张言深深地明白原来爱都是伴随着伤害。
他被阿婆疼爱得无法无天,不然他这么爱着的阿婆,这么自己要走了,还要伤她的心。
张言心好痛,他厌恶自己刚才的行为。
张言的内疚是接到阿婆的电话时,心情缓解了一些,在电话的那头阿婆还是依旧嘘寒问暖,张言嗯呢地应着,他恨自己,恨自己去伤害一个爱他疼他的人。他紧紧握着拳头红着眼。
“南宁。”这个地方是他第一次来找爸爸,也是爸爸第一次在他身上留下第一个烙印,”当晚张言在妈妈三十六楼的房子里,他站在俩米宽的大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这繁华的都市。
在微博发表了一条说说:“我又来到这陌生的城市,这里没有关心,没有爱,更没有真诚。”虽然爸爸妈妈都在这城市里,但一个眼里只有妹妹,一个却满怀地报复心里。
到了南宁,张言才知道妈妈的变化有多大:“这个社会就像人生的一位导师。”以前妈妈从朝九晚五安分守己的小职员,变成现在别人口中的女强人。她代理了服装品牌,每天就是打扮好,然后去跑业务,见到客户,忙得连影子都见不着。
张言到南宁有一个多月,没有吃过她做了一顿饭菜,也没见她像以前那样按时回家,每次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一身酒味,嘴里还有时无时地说:“来张总喝..............”
张言靠在床头,一边耳朵听着动人的音乐,直到妈妈房里渐渐变得安静,他才可以安心地睡觉。张言有时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为妈妈点一盏明灯,让她知道有人在等她,可张言却没有这样做,张言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变得如此的冷酷无情。
张言和妈妈住在一起,也没见的俩人有多亲密,是杨汝娥太忙了,张言也是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写作业,俩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反而形同陌路般。俩人似乎都想着改变彼此之间的关系,但还是没有什么效果,到最后也渐进地习惯这样独来独往互不打扰。
整个高中就这样度过了。
而张中兴,住在相邻的小区三年,张言来南宁这三年都没有告诉他,告诉了又能怎样,也没有去找过他,倒是偶尔会看见他载着他的女儿去玩,张中兴也有打电话给阿婆,阿婆说张言高中时就已经去南宁了,但是始终还是没有见爸爸来找过自己。
张言想,就像自己现在渐渐地习惯没有父亲,也好像父亲渐渐地习惯没有他这个儿子一样。就算是至亲,也会习惯没有彼此。更何况他恨他。恨他把妈妈变成另一个人,恨他亲手破坏了这个家。
高考过后,张言在家等着成绩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