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于老哥这次来陆家酒楼有何贵干呢?莫非,于老哥好心为我们陆家收了一车浊酒,然后不远万里送过来了?”
张十二说的轻描淡写,但于浩节已经呆住了——他怎么把我的台词说了?
但是于浩节却不想跟张十二多说,他又不能负责陆家的生意,跟他谈了也是白谈。
“张老弟,敢问陆小姐在吗?于某这次过来打算跟陆小姐做一笔生意!”
“呵呵,老弟不才,喜得陆老爷赏识,这酒楼的生意嘛——现在可是交给我张某人了!”
张十二不假思索,张口就说道。
于浩节一听,简直更高兴了,在他看来,跟傻傻的张十二谈生意可总比跟精明的陆馥婧谈要强的多!
张十二嘛,谈个情说个爱或许可以,谈生意嘛,只能呵呵了……
“恭喜张老弟呀!自打第一次见张老弟,于某就觉得你不是凡人,现在来看,果真如此呀!”
先拍了一下马屁,然后他话锋一转道:“张老弟,想我们于家酒坊跟陆家酒楼也是多年的生意伙伴,所以上次没能为陆家筹齐浊酒,于某深感愧疚!要知道,跟于陆两家的关系比起来,这点钱算什么?”
于浩节说的大义凛然并且感情真挚,可是张十二为何没有丝毫感动呢?
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表演。
看张十二没有反应,于浩节有些尴尬,但又继续说道:“张老弟,我这几天紧赶慢赶,好歹收上来一车浊酒,马不停蹄的就给陆家送过来了!”
听了这话,张十二一脸“激动”的拉着于浩节的手说道:“于老哥,小弟佩服呀!你这是什么精神?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无私奉献精神呀!”
虽然不知道到底什么是“无死”精神,但是看着张十二那热情洋溢的脸,于浩节还是觉得很受用——如果没有下面这句的话……
“于老哥,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刚从泰州拉酒回来才几天呀,可是不缺浊酒呀!”
张十二一脸“为难”的说道。
他们还真的在那些农户手里收到酒了?因为大病一场,他并没注意过这事,不过想这个也没用了,不缺没关系,只要不是不想买就行了!
“张老弟,此言差矣!”
于浩节眼珠一转,已经开始准备忽悠大法了,只不过倒霉的是,他对面站着的可是忽悠界的鼻祖,看来他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今天我一进陆家酒楼,就发现这酒楼的生意好的不得了,每天消耗的酒怎么也要上百斤吧?”
不待张十二回答,他又继续道:“张老弟刚接触生意或许不懂,但是于某经商这么多年,可是深知未雨绸缪的道理,这个存货嘛可不怕多,尤其是陆家这么好的生意!”
听完这句话,张十二的眉头皱了起来,仿佛陷入了冥思苦想当中,于浩节一看,呵呵,有戏!
那就再给他加一把火!
“张老弟,你也知道,在泰州城里于某卖给番邦商人可是五两一斤,看在我跟老弟的交情上,一两一斤的价格如何?”
看着于浩节那张显得异常诚恳的脸,张十二却非常想喷他一脸:这厮,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怎么还白日做梦?
“唉,于老哥,你对老弟的好,老弟可都记得!但是你也知道,陆家上次可是把钱都用来去泰州买酒了,现在嘛——陆家总共也就有九百两的存银,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张十二叹了口气,一脸惋惜道。
“张老弟,没关系,九百两我先拿着,剩余的钱你打个借条给我就行了,老弟的人品我信的过!”
一提到借条,于浩节就感觉有股淡淡的忧伤,但是看了看张十二一脸“老实”的模样,心想他可不会跟秦大有那厮一样不要脸吧?
“唉,一言难尽啊!”
张十二继续“忧伤”的说道:“老弟我现在虽说掌管着陆家生意,但总归是寄人篱下,事情难办呀!动现银我可以说了算,可是打借条这种事必须得让大小姐签字才行!”
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于老哥也知道,自从上次泰州一别,大小姐对于老哥的印象可是急转直下,若是让她知道的话——怕是不会买这些浊酒的!”
于浩节一听,好像还果真如此,上次陆馥婧可恨透他了,哪里还会跟他做生意?
不行,得趁着张十二这个傻小子在,速战速决!
九百两就九百两吧!按原来四百五十文的价格也就这些钱了吧,虽然跟他损失的四千两有差距,可是聊胜于无呀!
要知道这些酒拉回泰州的话更是血本无归呀,于是大手一挥道:“张老弟,看在咱俩交情的份上,九百两就九百两!”
“这个……”
于浩节本来以为自己豪气的说完,张十二也会很痛快的答应呢,可是看他现在这个表现,怎么又吞吞吐吐起来了?
于浩节感觉自己快要怒了:你到底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于老哥,陆家虽然有九百两现银,可陆府跟酒楼里有那么一大群人需要养活,酒楼日常开销也需要钱,所以嘛……”
“你就说能拿出多少钱吧!”
于浩节感觉自己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五百两!”
“五百两?”
听到这个数字,于浩节直接吼了出来,五百两,那一斤浊酒的价格才是二百五十文啊!
而张十二想的却是,你就是个二百五……
这个价格,于浩节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劳资原来收浊酒的价格就是二百文了,从泰州跑到梁州来不需要路费吗?
况且他还来回了两次!
不过这两次可都是他自找的,但是他自己却不那么想……
“若是张公子那么没有诚意的话,这酒看来是不能卖了!这么低的价格,于某不如拉回泰州去!”
于浩节看着张十二,一脸愤怒的说道。
唉,这再也不是他那个傻傻的张老弟了啊,怎么才几天不见,他就变的这么坏了呢?
看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梁州的水土——太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