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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的一怔,我不解的看向他。
陈季白蹙着眉刚要说话,我身后就响起了爽朗的笑声。
北边军阀钟毓闽大步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堆的人,他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新都会什么时候来了这么漂亮的美人儿?”
说着,钟毓闽的大手就要搂上我的肩膀,陈季白快速的几步下了台阶,将我拉进了怀里,拧眉看向钟毓闽:“钟大帅,这是我的人,怎么,你有意见?”
钟毓闽的手堪堪的缩了回去,睨了我一眼,又朝陈季白道:“果然是南方出人杰,陈少帅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女伴也是上等的美人。”
顿了顿,他不怀好意的又道,“蔡小姐怎么没来?”
陈季白目光落在我身上,大掌捏着我的腰,语气狂野又宠溺:“女人来这么多做什么,不嫌吵吗?”
钟毓闽一顿,哈哈哈的抚掌大笑:“那是那是,少帅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又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这才一同进去,我想挣脱开,可陈季白像是察觉到了一班,揽在我腰上的手又收紧了些,警告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别乱动,钟毓闽不是个善茬,是个狠角色。”
我听着就觉得心惊肉跳,卷入这些军阀混战之中,我很难独善其身。
进了内场,晚宴早就开始,陈季白是主角,站到哪里,哪里就是聚焦的地方,他搂着我长袖善舞的应付着各路人马,而我只负责站在他身边端庄的笑,有人给我递酒都被陈季白一一的挡下,渐渐的那些人看我的目光就显得不一样了。
陈季白这多年来,带着的都是蔡蓉蓉,不管在什么场合,都不会为蔡蓉蓉挡酒,只是不让她喝的烂醉耽误事儿而已,可现在,见陈季白一杯都不让我喝,那些人都感觉到惊讶。
钟毓闽看了好一会儿才笑着揶揄:“陈少帅,这么心疼美人,也不知道给我们介绍介绍名字,害的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叫。”
陈季白举起手里的杯子,透过玻璃看过去,戏谑的勾唇:“有什么好叫的,我陈季白的女人由得别人来叫?”
一时间都弄得钟毓闽下不来台,其余的那些人怕闹起来,赶紧过来说笑话打圆场,很快这茬儿就掀了过去。
晚宴跳完了三首曲子,喝了半宿的酒,快结束的时候,秦苏叶才风风火火的来了,他又换回了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的黑色风衣,显得风尘仆仆的,刚毅的俊脸上多了几分狼狈,显然是从哪里火急火燎的赶回来的。
他也带了女伴来,是个金发碧眼的西洋美女,穿着特别的性感火辣,顿时就惹得场子像是点燃了烟火一班的热烈起来。
我抿了抿唇,想起那晚在新都会他说的话,我连忙低头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陈季白也没有过去和他打招呼,他也没有过来,两人只是隔空对视了一眼,同样的气场同样的霸气令人不由得瞩目。
台上的歌女换了一首难得的英文歌,还有穿的布料很少的伴舞,大家正看的兴起,陈季白那名我不认识的副官匆匆的进来了,俯身到陈季白耳边说了一句话,我是没有听到说了什么,可陈季白那张俊脸陡然就变了颜色。
“确认位置了?”
“确认了。还是在老地方,只是换了绿皮。”
陈季白咚的一声把手里的酒杯重重的搁下:“好你个秦苏叶!还真的敢在我的地盘上进鸦片!”
副官又压低声音汇报:“钟毓闽在这上头也是出了不少力,这回都亲自来了,今天肯定是要交货。”
陈季白赶到太原来就是因为收到线报说,洪帮和钟毓闽私下运英国人的鸦片进来,而且还要从太原的码头进港交货,那晚准备过去人赃并获的,可谁知道秦苏叶耍了心眼儿,根本没有过去,陈季白扑了个空。
秦苏叶不是个好惹的,可陈季白同样也不好惹。
都说南有少帅陈季白,北有洪帮秦苏叶,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少帅,按照线报说的,一共有四十箱的鸦片,是花了大价钱运进来的,秦苏叶看来是将洪帮的运程都堵上去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姿态,今天他还敢来这里,估计还想来一出金蝉脱壳,要是这次再让那些鸦片过去了,可就逮不住了。”
副官也有点着急,两天前没有抓住秦苏叶,已经让他运走了其中十箱的鸦片,现在还有三十箱的尾数必须要截住。
沉默了良久,陈季白摩挲着我的手背,半晌才开口道:“周霖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副官点点头,做了个手势表示一切妥当。
陈季白抬手看了看腕表,指了指上头的指针:“到了这个数字就动手,一刻都不可耽误,听到了?”
“是!”
副官领命急急忙忙的离开。
我很想问话,可又不敢,只能跟着陈季白穿过人群走到秦苏叶跟前,陈季白单手插兜,痞帅的气息勃然而生:“秦帮主,这么有空还来歌舞厅玩儿呢。”
秦苏叶仰头喝了一口高脚杯里透明的酒水,揽过身边的西洋美女低头吻上她的唇,在一阵欢呼声中将嘴里的酒水度过去,嘬的她的嘴唇泛出响声,惹得看热闹的都在哄笑。
他笑着道:“美人相伴,自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陈少帅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美人环绕的感觉,很好。”
说着,秦苏叶将视线落到我的身上,朝我绅士的鞠了躬,笑的意味深长,却转念一想,又拍了拍脑袋朝我伸出双臂:“我觉得我们也该学学人家洋人,见面就抱抱,亲一下,对不对?”
他说的轻浮,眼看着就要过来抱我。
陈季白沉着脸,单手拦在我和他之间,啪嗒的就抽出枪抵上他的眉心,怒火冲天:“秦苏叶,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你做别的我能敬你洪帮的人是条汉子,可你他妈的运鸦片进来,是要害死自己人,所有的百姓都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你要他妈的给谁抽!”
秦苏叶丝毫不意外陈季白会发火,他伸手做投降状,装傻充愣:“哎哟,陈少帅这可冤枉死我了啊,鸦片这东西我怎么敢碰,大烟儿我都不抽的,怎么会运鸦片啊,少帅是不是听信了什么人恶意中伤我了?”
想了想,他又无辜的朝钟毓闽高声的喊,“钟大帅,您来帮忙评理啊。”
钟毓闽过来了,笑了几声才打着哈哈的道:“少帅一向嫉恶如仇,从来不让鸦片这些垃圾进南方,我们都是知道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别说你们南方禁了,我们北方也禁了,那玩意儿不能抽!对吧,秦帮主?”
“当然了!”
秦苏叶一脸的正义。
陈季白冷笑了声,收回枪:“希望秦帮主说到做到,若是被我查到任何不对的,你们洪帮就完了!”
“恭敬不如从命。”
秦苏叶完全没有一点的害怕,只又继续搂着那吓呆了的西洋美女转身就去跳舞。
见没开枪见血出人命,大伙儿又开始跳舞喝酒。
陈季白看了一眼腕表,抿了抿唇,朝我道:“你站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谁叫你都不能走,一直等我回来,明白吗?”
我一怔,点了点头,他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的回头问我:“你那把勃朗宁可带着了?”
我说带了,陈季白说:“拿着随时备用,记着待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谁叫你都不能走,知道吗?”
怕他不信,我又重重的点了点头应了。
很快,陈季白就混在人群里出去了,我记着他的话,就避开人群往边上站,谁知道刚站稳,啪的一声,整个舞厅的灯全部熄灭了,音乐也停下来了,周遭陷入一片漆黑之中,频频的尖叫声不断起伏,听起来还是有点可怕的。
忽然,一个人影窜过来,长臂从我身后伸出,一把捂住我的嘴,我连尖叫都来不及就被堵住嘴拖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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