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梁知道她好奇,只微微笑了笑,倒了杯水,慢慢喝着。
许原媛见他神态露出疲惫,心想他本来酒醉,没睡多久便被叫起来,现在肯定也是很不舒服的,便道:“习梁,你现在去睡吧,我也该回去了。”
习梁喝完了水,点头道:“嗯,明天见。”
许原媛看着他睡下,她才从卧房退出,轻轻关上了门。
到家后,自然少不了爸妈的一番盘问。
原美萍担心道:“原媛,你跟你那个高中同学,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可不希望自己女儿是个脚踩两条船的人。
许原媛无奈,回答道:“真的就是普通朋友,我们这段时间在完成学校的科研项目,相处比较多,习梁就吃醋了。”
原来如此,许建军与原美萍了解了。原美萍语重心长道:“原媛,你既然和习梁在谈对象,那就一定要专心,不能和别的男人有暧昧。虽然是要在一起共事,但你也得注意分寸啊。”
“我懂,我有分寸。”许原媛知道她爸妈也是关心她。
话题到这里终止。第二日一早,许原媛陪妈妈一起上街买菜,非常巧合,母女俩遇到了陈心雨的妈妈钱英。
钱英提着菜,看到了母女俩,便笑着打了招呼:“好久不见了。”
“阿姨好。”许原媛叫道。
既然碰到了,那少不得是要坐一起聊聊的,许原媛和原美萍就跟着钱英去了她家。
陈心雨没有在家,她这周留在学校没回来。钱英给母女俩倒了茶,笑道:“这是心雨她爸买的铁观音,说是味道挺香的,你们试试。”
“谢谢阿姨。”许原媛谢道。
钱英倒完茶,就坐了下来。
原美萍知道朋友还在为女儿的事操心,便问道:“心雨和祖豪最近怎么样了?”
钱英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也不清楚他们年轻人是怎么想的,这段日子就偶尔有见面,但说分手,也谈不上。”
原美萍安慰道:“你也不要干预太多,慢慢的,他们感情就淡了。”
钱英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许原媛心想上次她还在钱阿姨面前夸下海口,说会让刘祖豪跟心雨分手,结果他俩到现在还没分,她这表哥真是祸害啊!
母女俩在心雨家又待了会儿,更多的是原美萍在和钱英聊,而许原媛只是一个听众。
等出了心雨家的小区,母女俩无话,因为这事之前就说过很多次了,剪不断理还乱。
下午,许原媛和习梁一同回到了学校。她刚进宿舍,舍友就告诉她,有人让她回来就立刻到实验室去,说实验室有任务。
许原媛本来还准备回来趟床上休息会儿的,骑自行车骑了半小时,还是顶着寒风,她当然觉得辛苦。既然实验室有活,她就只能把东西简单一放,便前往实验室。
到了实验室,里面居然只有一个人,是大四的学姐,名叫郑雪茹。
许原媛一看见她,就觉得头有些疼,但还是笑脸相迎,叫道:“学姐,今天有什么任务啊?”
郑雪茹臭着一张脸,讽刺道:“哟,你来了啊,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的。”
许原媛无语:“……实验室既然有任务,那我肯定要来的。”
“不是放假了吗,哪敢占用你的休息时间。”郑雪茹阴阳怪气道。
许原媛脸上绷不住了,郑雪茹着实有病。
上周四,老师让每个人分别画起毛机某一部位的设计图,给不同的人审核,负责审核许原媛的人就是郑雪茹。
那天下午,许原媛在把设计图交给郑雪茹后,改了三次,时间就已经快十点钟了。她看郑雪茹正在跟别人讨论得热烈,就把图放在郑雪茹的桌上。
结果刚走出两步,郑雪茹就对她一声大叫:“小许!你过来!”
许原媛只能转身回去,郑雪茹就拿着她的设计图,一番指点江山,说这不对,那不对,如何如何,还要再改。
讲道理,如果郑雪茹的态度能好一点儿,许原媛绝不会跟她起冲突。但当时对方的神情和语气确实是很不耐烦,许原媛就忍不住道:“学姐,如果有问题的话,您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郑雪茹马上就炸了:“早就说过了!是你自己没听!”
许原媛还能说什么,她改动三次,都是按照郑雪茹提的要求所改,结果每次对方都能指出新问题来。怎么说呢,她确实知识不精,没办法一次性做到尽善尽美,让人挑出这么多毛病来。
“拿回去改!”郑雪茹气冲冲道。
许原媛也不是能受气的性子,她道:“学姐,如果你要给我提意见,我希望你能好好说,而不是语气这么差。”
“那你确实没做好,我还不能说了?你没看你是什么态度?”郑雪茹也来气了。
许原媛不想再跟对方对话,只道:“好,你不要跟我说话了,我去改。”她拿着图纸转身回了宿舍。
走到门口,她听见郑雪茹气炸的声音:“好家伙,我算是见识了。”
许原媛也算见识了,此刻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看来郑雪茹以为她是不想在实验室留太晚,所以那天才会怼她。
上周五中午,她就把改好的图拿给了郑雪茹看,当时郑雪茹的脸比现在还黑,但也没说什么。
这会儿,她实在是不想搭理对方,便去了另一边默默看资料。
过了会儿,组员陆陆续续都来了,指导的老师也来了。
许原媛以为今天是要开会,没想到接下来郑雪茹就给她来了份惊喜。
“何老师,小张,小刘,你们都先过来。”郑雪茹突然把大家都召集了过去。
许原媛见状,也走了过去。
众人将郑雪茹围住,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情要说,没想到郑雪茹就拿出了一张设计图。
许原媛扫了一眼,就认出了这副设计图是她画的,她不免觉得奇怪,郑雪茹是要干什么?
郑雪茹笑着开口了:“何老师,大家,拜托了,我能力不够,看不太懂这个,也不太敢看,辛苦大家帮忙看看这张设计图到底有没有问题呀?”
好家伙!许原媛直呼好家伙,这个女的神经病吧!
郑雪茹的话说完,何老师还以为她是真的看不太懂这张设计图,便低头认真看了看。
旁边的几个组员都面露尴尬,因为周四那天晚上,他们都在实验室,自然是目睹了许原媛和郑雪茹的一场小争执。
何老师看完后,便道:“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啊,就是图纸有点儿脏,应该是改了挺多次的吧,下次要注意。”
许原媛是忍不了了,就算老师在这儿,她也必须得说:“学姐,你这样有意思吗?大家在一个实验室,自然万事以和为贵,我的图有什么问题,你一条条指出来不行?”
郑雪茹马上接道:“第一,我觉得自己能力不够,担心玷污了你的作品,所以才恳请各位老师一起帮帮我,这是敬意真诚;第二,咱们周四那天说过,设计图要在晚上九点前完成,也就代表九点必须提交最终版本,没有任何人表示异议,你也没有,就代表你也认同。而你交我终版是在周五中午,请问你这是正确的态度?”
旁边的何老师通过她们的对话,此时也是基本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便打圆场道:“没事没事,咱图有问题的话,就提出意见,好好修改,最主要是把这个设计图做好。”
这要不是老师在这儿,许原媛就想跟对方吵起来了,她此时忍着气道:“对,何老师说得很好,有什么问题,学姐就指出来,我会一条条修改,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郑雪茹冷笑道:“何老师说得没问题,你却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那请问,这个意思是,何老师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未免小人之心。”
妈呀,偷换概念,倒打一耙!许原媛心说今天算是开眼界了,她道:“你觉得你把大家都拉来,说这话,这样很合适?问题不能私下解决?你非得让大家给你摇旗呐喊?显得你很有道理?”
此时旁边围观的组员们,纷纷开始劝架。
“哎呀,郑老师也是要求严格了点儿,设计图有问题的话,咱就好好改嘛。”说话的人是郑雪茹的同班同学。
许原媛听到他的话,一点儿也不惊讶。因为既然是郑雪茹的同学,那说话肯定是向着郑雪茹的。
另一人道:“咱们要是图都没问题,就何老师再给把把关吧,我们继续下一个任务。”
何老师也是很尴尬,好好一个组的学生,怎么会闹出这事来,他再次当和事佬:“小许,因为你是大一的,而雪茹他们都是大三大四,习惯了咱们科研组的要求,所以说对任务要求的程度也比较高,说话有时候比较着急,你见谅哈,大家慢慢磨合!”
许原媛听到这话,算是没话说了,何老师毕竟之前也是带郑雪茹的,说话自然是更偏向她。
“嗯,我知道,何老师也辛苦了。”
何老师道:“那咱们今天是周日晚上,其实也没什么任务,大家都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再继续学习!”
今天所有人来,都是因为郑雪茹,而来这里,实际上没有什么紧急任务,就是为了给郑雪茹的表演当个捧场的观众罢了。
许原媛恶心坏了,她一眼都不想再看到郑雪茹,转身就要离开。
哪知这时宁方遒姗姗来迟,他走到门口,看到大家都准备离开,不禁有些迷茫:“是我来晚了吗?你们怎么都要走了?”
其他人不想掺和这事,就根本不会告诉他,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看郑雪茹和许原媛吵架,便一个个纷纷离开。
何老师面露尴尬,看了眼还在位子上气得够呛的郑雪茹,道:“没事没事,刚都解决了,方遒你也回去吧,明天再来就行。”
宁方遒一头雾水,看许原媛走了,他便跟了上去,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周四晚上,宁方遒学生会有事,所以没来实验室,并不知道许原媛与郑雪茹之间的矛盾。
许原媛现在急需一个倾诉的对象,她就把事情大概经过告诉了宁方遒。
宁方遒听完,沉默了好一阵子,他是知道郑雪茹不好相处,却没想到她会那么责难原媛。
“方遒,不好意思,我退出项目组吧。”许原媛刚认真想了会儿,她是以后不想再看见郑雪茹了,看见对方,只会让她恶心。
宁方遒本来让许原媛加入项目组,就是为了多跟她相处,现在她要走了,他哪能接受,急忙劝道:“你何必为了郑雪茹退出呢,你在项目组也待了很久,现在项目有了很大进展,你要是走了,那之前做的,不都前功尽弃了吗?”
“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许原媛叹道,她本来就只是个大一学生,为了进组,她确实做了很多准备,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她的知识储备量,还是比不上大三大四的学生。待在那里,只会被人嫌弃。
宁方遒看得出来许原媛离开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郑雪茹,他道:“你在项目组也待了很久,除了郑雪茹,老师和组里其他人其实都很好相处。你要是离开,那郑雪茹不是会很得意吗?这件事明明是她有错,你不用太放在心上,继续留在组里吧。”
许原媛当然知道她如果走了,郑雪茹绝对会很得意,但她确实没心情继续留下了。因为郑雪茹不可能走,她天天看到对方,难受的只有自己。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
“你先不要说可是,原媛,你回去先好好考虑考虑,可以吗?”宁方遒道。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许原媛只能点头答应,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了。
看看明天会是什么情况,兴许明天她的想法就又改变了呢。
送许原媛到宿舍楼,宁方遒转身回男生宿舍,今天的事,他还要再去问问组里的其他的人。
不是他不相信许原媛的话,而是事件双方的措辞都是偏向自己的,他必须要听一个客观的旁观者来描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