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种地的本领多大心里没点数啊。我种地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这么多年我们都是这样种地,你现在搞这么一出,出了事谁来承担。”
“有好处就想一起分享,出了事就想跑,你的脸咋就那么大,有事肯定大家一起担。”
“我不同意,不确定就拿全村一年的收成来赌,赢面太小,太渺茫了,成不成不知道,这鱼苗放下去稻杆倒下去可是立马的事,救都救不来。”
“这鱼还没放下去,你就知稻杆一定会倒下?你是神算子啊。”
“你不要乱讲话,谁是封建迷信,你不是科学家,你这么胡搞瞎搞,村里今年人人吃不上饭是不是你负责。”
“我老早就看你小子不顺眼了,干啥啥不行,争功认赏第一名。”
“就知道忽悠,怎么不见你忽悠地里的稻谷粒粒带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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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和没读过书的人一吵架简直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田富贵本来就拿不定主意,想听听大家伙的意见,这下倒好。
“都给我停下来,吵什么吵,我叫你们过来是问你们意见,不是来听你们吵架,一大群大老爷们像个婆娘一眼吵个不停。你们要不要扯头发打上一架才过瘾。”什么好的坏的建议没听到,还得当和事佬,这叫什么事。
能当上村里的干部谁都不是傻子,看到村长这样,再这么混水摸鱼挨批不说,到时候问责起来肯定有自己那份,要是让他们知道是哪个龟孙子给村长出这主意,看他们不扒了他的皮。
这头田富贵等大家伙静下心来,就说了他的想法,他要在稻田里养鱼,选一半的地来养,去邻近的几个村里收一些半大的鱼,最好了一两个月能长到一斤左右的鱼苗。
村里的反动者刚想反驳,田富贵一句话直击心脏,今年的工分能兑换到的钱和粮食要比往年还要低。
统计员深沉说道:“我也不想打击大家,村长说的都真的,你们种了多少钱的地,今年地里的收成你们自己可以估算有多少粮食,上缴国家后我们还剩多少,心里都有杆秤。
谁不想过个肥年,大家伙心里想什么我都清楚,村长在找开会之前已经和我打过招呼,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试试,挑些瘦地和没有多少穗的地,出了事他一人承担。”
齐刷刷的目光都投向田富贵,他一直默不出声。
刚刚反对最大声的队长不说话了,谁都想过个肥年,现在有高个子在顶着,有什么好怕的。“你们去水塘边或者专门养殖的渔民那里是没有办法采购半大的鱼苗,这年头没人敢私下养这些,都是上面同意养殖,这么大规模的采买,我们村里有钱么,有渠道吗?”
直接ko,刚决定要养鱼,这路还没有开始走就直接成了悬崖,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办公室里的人不再反对,全部人垂头丧气看着脚下的地板。一个细细弱弱的声音传来。
“我岳父他们村里养鱼了,我明天过去问问。”
新的路开辟出来了,整个局面来个大逆转,大家都在出谋献策,哪块地适合,哪里有鱼苗,谁认识收鱼的人。
.....
田甜已经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她能做的已经做了,至于能不能成就不在她的能力范围内。今年是肥年还是瘦年都无所谓,她已经决定了,不再隐藏实力。一家人吃饱不是事。既然外面的人她没办法掌控,那家里这几就口人还不好办。
王翠花在田甜出门后就直接拉着田壮告状,“当家的你是不知道田甜那妮子胆肥的很呢,她就拖着这么个身子还要去山上摘野菜,看来是她真的没事儿了。要不就不去镇上的医院了?”
田壮抽着竹烟头,缓缓吐出一口烟,直接瞪了她一眼,好似在说,也不看看妮子现在这种情况是谁造成的。
王翠华看懂了他的眼神,小声的嘀咕:“谁家妮子不都这样过来的,她田甜是有多金贵啊,我就不惯她这臭毛病。”
田壮不想和她扯,他已经和统计员请假了,下午就带田甜到镇上医院看医生,昨天田甜那样太吓人了,还是去看看好。
田甜不知道这两口子的官司,她回家直接反锁自己的房间门,将兜里的钱都倒出来数数看,她今天到底赚了多少钱。招待所采购给的那五张10元大钞崭新的很,拿在手上轻轻的敲几下还能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声音悦耳得很。
找出自己藏钱的罐子,倒出里面全部的东西,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妮子竟然有这么多钱,王翠花要是看到肯定气死。
她一直怀疑田甜还有钱没有上缴,每次让她给钱就东躲西藏,不然就是将她私房钱的位置说出来,太气人了。这妮子天天去山里晃悠,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有弄到一点钱。
留出学费的钱,还有一点应急钱,剩下的她全部装在兜里,她要去镇上的药房买药草,这做座大山又不是百宝袋,想要什么都有。
中午吃得不是很饱,早上走了那么长的路,体力消耗过渡,记挂在心头上的事说了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睡睡午觉去。
田壮正准备去敲门,他想了想还是等睡醒午觉再和田甜说,晚点再去镇上,再着急也不急这点时间。他也要回房间睡睡午觉,昨晚担惊受怕一晚,根本就睡不好,补补眠。
王翠花是一点都不想田壮带田甜去镇上,家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一家五口都是能吃的主,家里基本没有多少储蓄,去一趟医院,一家子得吃多长时间的西北风,她简直不敢想,昨天她一定的脑子抽风了,才会觉得田甜可怜,现在看来是她最可怜,家里的恶人都是她。
她推了推熟睡的田壮,“当家的,我看田甜生龙活虎的,就用去镇上了吧。”
回应她的是田壮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