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芦院后,束己径直回房,梅映辉拉衣沐华,“他有没有交代?”
衣沐华摇头,梅映辉立即怒了,“他竟然拒不承认,真是厚颜,不如把他交给方大人,让方大人逼供。”
梅映辉误以为束己抵赖欺骗,衣沐华赶紧解释,“那个,不是的,我没问。”
“他理亏又不是你理亏,你为何不问?”
衣沐华难以形容心中纠结,只得装出疼痛之色,“我浑身是伤,痛得不想说话,反正他人在这,等大家伤好点了,再问不迟。”
听闻衣沐华有伤,梅映辉才放过她。
这时方孔走进来,“黄啸身份特殊,我得移交诸监司,你还有没有话与他说。”
“她和犯人有什么话好说的。”
梅映辉不明所以,衣沐华却明白方孔的意思。
黄啸让衣沐华吃足苦头,若她想泄愤,便可以在方孔交人前惩罚他。
衣沐华摇头,无意中瞥见束己房的窗户活动,她侧目,窗户已经紧闭。
旁边的梅映辉开口道,“你不是说身上的伤疼么,别站着了,回去擦药吧。”
束己身份不明,衣沐华便搬回姚宅,不住芦院。
衣沐华点头,走出芦院,梅映辉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包袱,衣沐华不解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君子不苟同骗子,我搬去你那住。”
梅映辉为人正直坦诚,无法释怀束己的欺骗,有此举动,衣沐华完全不意外。
束己大概也想一个人清静吧,衣沐华便和梅映辉回姚宅。
回姚宅后,衣沐华吩咐曾顺去芦院照料束己。
曾顺虽不情愿,但也顺从安排。
衣沐华躺在床上,姚叶娘替她擦药,试探性问,“华儿,束己可有好好与你解释?”
姚叶娘期待两人重归于好,衣沐华不舍打破姚叶娘的希望,含糊道:“他有解释,但我没听。”
“华儿,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能不听呢,万一他有苦衷,岂不是错过了么。这两天我仔细想了想大家相处的日子,我不认为他在做戏。之前你们忙于赚钱,我一个人在家,他怕我闷便陪我聊天,听我唠叨。”
“你说的是我小时候的事吧?”
“是啊,他可有耐心听了,一点都不烦。”
他是在套话啊!
衣沐华无奈叹息,没有讲出实情。
姚叶娘又道:“那日你与你爹吵架,把自己关在房里,他守在你房外,站了好久呢。”
衣沐华吃惊,“他守外面干嘛?”
“傻丫头,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担心你啊。
“是么?”
“娘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那种担忧与关心,绝对做不了假。”
正是姚叶娘说衣沐华才存疑啊,她都被衣羽飞赶出衣家大宅了,说的话实在没有说服力。
当夜曾顺回来,告诉大家束己不辞而别。
梅映辉听后愤怒不已,念叨束己敢做不敢认。
姚叶娘吃惊,曾妈叹息,而衣沐华却无比淡定,仿佛没事一般,该干什么干什么。
过了十日,衣沐华身上的伤渐好,记起有东西落在芦院,便回芦院取。
自从衣沐华去上画舫的事传开,每次衣沐华经过巷子,芦院的邻居们人均指指点点,小声非议。
而今衣沐华走进巷子,巷子格外安静,她倍感诧异。
衣沐华吃惊之余不忘打听,这才得知巷子安静原因。
肖家欲收购芦院所在的东四巷建府邸,出价买地,本无可厚非,但肖家想以低价购买,便找地痞滋扰邻里,大家苦不堪言,自然停止议论衣沐华。
衣沐华不禁怀疑自己上画舫的事是肖家爆出,借此达到逼走衣沐华的目的。
一番调查,还真是肖家的人散布出去,衣沐华顿时怒了,敢把坏心思打在她头上,简直找死。
衣沐华回去与梅映辉一说,梅映辉提议报官。
衣沐华觉得不妥。肖家是贵族,官府不敢得罪,退一步讲就算敢管,也只能抓地痞,到时地痞不承认背后的人,官府奈何不了肖家。
梅映辉见不得不公之事,愤愤道:“难道真就制不了他们了吗?”
衣沐华沉思片刻,“有一个人可以管。”
“罗十五?对,就找他,只要他发话,地痞绝不敢扰人。要不我再跟他堵一场?”
在梅映辉心里,赌赢罗十五就可以解决一切。
但他想错了方向,衣沐华摆头,“东西巷有贵族参与,罗十五也不敢动。”
“那还有谁能管?”
“肖家之所以敢胡来,无非是仗着这里全是普通人,假如这个里有别的贵族,他们就不敢乱来了。”
“你是贵族啊,不过肖家不怕你。”
衣沐华翻白眼,说事就说事,扯她干嘛?
感受到衣沐华的怨念,梅映辉下意识往旁边挪,忽然梅映辉眼睛发亮,“方孔,我们可以找他制肖家。”
上回在牢里,肖毅对方孔有所忌惮,可见肖家不敢得罪方孔。
衣沐华打了个响指,“对,就是他。”
梅映辉立即找方孔言明事情,方孔听完梅映辉的话,买下芦院旁边的院子,比邻芦院。
方孔搬进新家当日,衣沐华和梅映辉送罗汉松为贺礼。
衣沐华说道,“方大人就像这松树一般,强权压不弯,坚挺正直。”
方孔点头,很满意她们送的礼物。
谁知背后的梅映辉嘀咕,“还不是因为松树便宜。”
方孔的脸抽了抽,衣沐华脚狠狠踩在梅映辉鞋上,旋即大笑,“松树摆在那就很不错,人进门便能瞧见,立即感受到方大人您正直的气魄。映辉,快搬过去。”
衣沐华对梅映辉说话时咬着牙,梅映辉自知失言,乖乖按她说的办。
放好青松后,衣沐华左右望,“就你一个人住?”
方孔点头,“我独身一人。”
衣沐华:“连家仆都没有?”
方孔摇头,“原本有个家仆,他死后我就没再找。”
衣沐华无意八卦别人生活,只因方孔三番两次帮忙,她下意识拿他当朋友,便多问两句。
“自己做饭?”
“府衙事多,我很少在家吃。”
“往后可以去我们那吃饭,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
“不必麻烦。”
“别客气,大家互相照顾嘛。”
忽然外面传来女子尖叫声,衣沐华三人往外跑,但见巷子中两个浑身流气的男子围着何丫头。
何丫头低头缩身子,呼吸颤动,显是万分害怕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