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看了眼老头,老头若有所思。
衣沐华本想将这消息告诉徐如霞,但不知她人在何处,既然在这遇到间派的人,告诉他们也应该,免得误人找四象。
老头问道,“你手上还有什么线索?”
衣沐华摇头,“我是无意间得到这个消息,它对我没用,希望可以帮到你们,尽一份绵薄之力。”
老头哼了声,“真想尽力就该官复原职。”
衣沐华笑了笑,“佛像看完,沐华告辞。”
她行礼后退出石窟,往下行。
半途碰上公孙束,公孙束先开口,“一早上不见人,还以为你让狼拖走了。”
“我去赏佛像,还遇到了间派的老师和师弟。”
公孙束想了想,“你碰上了袁成?我早该想到你能碰到他。”
原来老头的名字叫袁成,衣沐华问道,“他来这做什么?”
“前些日子,他中毒,来找师叔治,眼下正在寺里疗养。”公孙束顿了顿,“你若不想回诸监,就避开他。”
衣沐华毫不在意地点头,寻思圣上都没法让她复职,更别提袁成了。
公孙束想看出衣沐华心思,“袁成不是圣上和张丞相,他做事一向不折手段。”
衣沐华将信将疑,“不会吧?”
“他曾经有一名学生打算辞去诸监之位,做回普通人,他便指示人陷害学生的父亲,这学生为了帮父亲洗清罪名,只得留下继续做诸监。”
衣沐华打趣,“这学生会不会就是给他下毒的人?”
公孙束笑了笑,全天下敢这么想的,也就衣沐华了,“袁成是诸监司司使,手握重权,又得间派学生拥护,与他作对,无疑是以卵击石。”
衣沐华摸摸心口,“亏得不是他学生。”
“不是什么人他都收的,非富不收,非慧不收。”
难怪易水蛮横,原来是富家公子。
“但他与你说话,这有些反常。传说在间派,他从不与不是自己学生的人说话。”
衣沐华联想他说她该复职,心中一紧,他不会盯上自己了吧。
公孙束见衣沐华蹙眉,问道,“方才见到他,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如果他说复职,代表什么?”
公孙束沉吟片刻,“自求多福。”
衣沐华叹了一声,暗道了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便不去深想。
翌日,相礼来请衣沐华去藏书的石窟,衣沐华以为圆了有了医治老寒膝盖的方法,不问便跟相礼走。
直到见到袁成才省悟,找她的另有其人。
衣沐华边行礼边寻思来者不善,待会无论他说什么,自己装出一副愚钝之样,他也就瞧不上自己,强迫她复职了。
袁成示意她坐下,她依言落座,袁成说道,“关于行云令,你知道多少?”
衣沐华摇头,袁成掏出一块云行金色令牌,“这便是行云令,它只有两块,一块在我这,另外一块你知道是谁拿么?”
她再摇头,袁成又道:“徐教头。”
他画外音指赵志手里的行云令是徐教头的那块,这意味着徐如霞帮助赵志逃离大平国。
听到徐如霞被怀疑,衣沐华急道,“不可能,徐教头不可能是赵志的同伙。”
“我也不想相信这个事实,但行云令确实在赵志手里。”
“也许,徐教头的行云令被人偷了。”
“的确有这可能,但也不排除徐如霞的嫌疑。其实早在几年前,我们就觉察到,诸监里面有四象,如今行云令直指徐如霞,圣上定会彻查她。”
“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使你们调查徐教头,我相信也查不到什么。”
“那你就错了,也许她不是四象,但如果彻查,她的某些秘密会公布于众,为了守住她的秘密,她宁愿承认自己是四象,以此制止彻查。”
涉及徐如霞,衣沐华坐不住,将装蠢的事抛之脑后,“既然是秘密,你为什么知道?既然你知道,我有理由怀疑,你以秘密要挟她,让她交出行云令,而你给了赵志。”
“哈哈哈,现在我相信,你有能力找出四象了,不因为对方是谁而排出怀疑,你果然是当诸监的料。”
衣沐华心照他将事情扯徐如霞是逼她复职,公孙束说得没错,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回来吧,我给你配备最好的人,你定可以替你的徐教头洗清冤屈。查明诸监里,谁是内鬼。”
衣沐华摆头,“徐教头非等闲之辈,我信她可自证清白。”
在衣沐华心里,徐如霞是个有能力的人,她绝对可以自保。
袁成没说话,拿出一封信递给衣沐华。
衣沐华迟疑后接过,但见信上说徐如霞已经承认,自己是少阳。
方才袁成的话不是假设,已经是事实了。
“我不信。”
袁成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衣沐华怀疑他在蒙骗自己。
“徐教头正被押往信城,你若不信,可以回信城证实,不过别犹豫太久,一旦人到信城,圣上定会立即判决。”
袁成说完该说的话便离开,留衣沐华发愣。
不一会,公孙束到来,见她神色不对问缘由,衣沐华把信递给他。
公孙束何等聪明,看过信便了解大概,“这是袁成的套。”
“我知道。”
别人不清楚,但公孙束见过衣沐华宁可被衣羽飞打,也不做诸监,他明白衣沐华心中的抗拒,“知道你还准备往下跳?”
“我没说管。”
她嘴上说着不管,却暴露她的动摇。
一时间,公孙束也不知说什么好。
此时清脆钟声响起,衣沐华没由来问了句,“人有烦恼,问佛管用吗?”
“没用。”
“那你们还念什么经,拜什么佛啊?”
对佛有误解的不单衣沐华一个,曾几何时,公孙束也有此困惑。
公孙束重复一遍师父的话,“念经拜佛,求的不是佛,是本心。万念由心发,答案早已在你心里,旁人怎么说,也不过是拂去蒙住你心的尘而已。”
衣沐华受教点头,“不愧是做过十四年的僧人,说出的话很有见地嘛。”
“话是我师父说的。”
“对了,你师父呢,怎么不见他老人家,是闭关吗?”
公孙束脸色一沉,缓缓道,“我师父已圆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