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定恐颜宝生气,连忙解释:“哥,我不是与你说过了么,他们与大曲国的士兵没关系,他们烧了对方粮草,是来帮我们的。”
林虎冷哼,“说不定是他们串通起来呢,也就你傻,相信了。”
颜喜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冒险烧粮草,差点死在对方手里,却落得个不安好心的下场,她怒道:“既然你觉得我们是一伙的,那你回木鱼岛干什么,不怕我们害你么?”
“我林虎什么没见过,还怕你们?我来,是要揭穿你们的害人计。”
颜喜讥讽道,“你有这个本事,还给人赶出岛?”
林虎面一红,“那是我们没设防,再来一次,看我们不打得他们哭娘回家。”
颜宝冷笑,“大曲国士兵还没退,有你发挥本事的时候。”
林虎还要再说,林定抢话,“哥,大敌当前,别起内讧。”
“你居然帮外人,你到底姓什么?你别忘了,林家匪是以我为首,不是你。”
林虎林定的父亲已不管事,如今是林虎说了算。
林定无心与哥哥争,如实道:“我只想守木鱼岛。”
“知道就好,依我看,想守岛,首先得把他们赶出去。”
衣沐华开口问:“你知道对方为何要攻占木鱼岛吗?”
“那还用说,帮颜宝夺回木鱼岛。”
绕了一大圈,林虎还是认定颜宝和大曲国士兵是一伙的。
林定知林虎存偏见,直接问:“你们觉得他们上木鱼岛是做什么?”
衣沐华摇头,又问:“可有抓到俘虏?我们不妨问问他们。”
林定觉得有理,命小弟押俘虏到跟前。
待人上来后,林定问道,“你们可是大曲国士兵?”
那人点头,林定又问,“为什么攻占木鱼岛?”
林虎问道,“你们是不是与颜宝勾结,帮他们攻岛的?”
那人愣了愣摇头,林虎黑脸,“你不说实话,我要动大刑了。”
“是实话。”
林虎摇头,“肯定不是,看来得动刑。”
颜喜忍不住道,“他都说实话了,你非逼着人说谎,缺德不缺德。”
林虎瞪颜喜,要动手教训颜喜,林定拦着,“哥,他们真不是。”
“既然不是,为何大曲国人攻占木鱼岛,吃饱撑着么?”
一阵沉默,谁都答不出来。
林虎笑道,“瞧,你们也给不出理由。”
衣沐华寻思魏明占领木鱼岛后,一定没料到林家匪有能力反攻,他急于得到木鱼岛,登岛后必有所行动,她问俘虏,“进岛后,你们将军除了守岛,还吩咐你们做过什么?”
俘虏认真想了想,“在南面海滩挖坑。”
好端端地,为何魏明要挖坑?
俘虏领衣沐华等人去海滩,但见南边的沙滩上挖了一个个坑,大大小小共有二三十个。
坑中盛海水,最近没下雨,显然水是人特地灌进去。
林虎冷笑,“挖这些坑做什么,难不成要埋了自己?”
没人搭理他,都望着坑沉思。
衣沐华觉得在哪本书上见到,思索半晌,说道,“盐田,他们要在这造盐。”
众人大吃一惊,谁都猜不到是这个原因。
林虎无比怀疑,“瞎说的吧,这怎么造盐?”
颜宝快两步走到盐田中,蹲下身从一个水稀少的坑里带出一片透明的东西,“盐晶,他们确实准备造盐。”
颜喜问道,“大曲国为何不在本国造,跑来木鱼岛啊?”
颜宝:“大曲国沿海地段狭隘,无法新增造盐地,便想来陇北海域开辟新地。”
“陇南海域也有海岛啊。”
“那边多是岩石岛,地小不利于晒盐。木鱼岛四周低平,中间有山,是绝佳晒盐岛。”
经颜宝解释,众人才明白。
衣沐华寻思为何颜宝既懂字画古董又懂造盐地利条件,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既然木鱼岛如此重要,魏明还会回来。”
不知何时,公孙束返回,站在他们身后。
颜宝赞同点头,林虎叉腰一笑,“有我们林家匪在,他们休想。上次是被偷袭,这次做足准备,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颜宝冷冷道:“希望你能做到。”
“用得着你说,有老子在,他们别想再踏木鱼岛一步。”
林虎啐了一口,昂头而走。
林定补充:“无论如何,我们林家匪定尽全力。”
公孙束沉重道:“怕只怕魏明仅是先锋,后面还有援兵,到时你们林家匪未必挡得住?”
林定眉头锁住,“那你说怎么办?”
“报官。”
林定摆头,“不行。”
“对方是军队。”
训练有素的军队与散养的匪徒实力天差地别,在军队面前,匪徒就像纸老虎,一击即破。
“这里是林家匪的地盘,谁也不能抢占。”
林定撂下话,反身而走。
颜喜问颜宝,“为什么林定反对?有人支援不挺好的么。”
颜宝解释:“一旦官兵介入,木鱼岛便不再是林家的了。”
颜喜恍然,颜宝看了看衣沐华和公孙束,“你们是什么人?”
衣沐华:“普通人。”
颜宝:“不对,你能从俘虏口中撬出线索,又认得盐田,你绝不会是寻常人。”
衣沐华暗笑,这话对你同样适用啊。
没等她回,公孙束说道:“她曾经是诸监。”
颜宝:“这就难怪了。”
难怪这个词引起衣沐华注意,心中冒出一个念头,“你也是诸监?”
颜宝:“和你一样,曾经是。”
颜喜愕然,“爹,我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又有别庄,又有字画古董,魏明还是她舅,颜喜愈发不懂自己的身份。
颜宝:“以后再告诉你,眼下先解决当前困境。”
颜喜嘟嘴,颜宝老用以后来搪塞她,不过她没敢再问。
公孙束:“不管林定同不同意,我都得报官,没有大平国的支持,这仗根本不可能赢。”
颜宝点头,“我同意你看法,我们两人出岛搬兵,剩下的事,交给衣沐华你。”
他们就此商定,颜宝准备船,公孙束临走前看衣沐华,“无论发生什么,活着最要紧。”
衣沐华笑道,“放心,在惜命事情上,我一向不遗余力。”
“你以前做的事可没什么说服力。”
“意外,吃过亏,我变聪明了。”
公孙束手放在衣沐华头顶,轻轻揉两下,“等我回来。”
衣沐华微微颔首,目送公孙束上船。
次日天微亮,海面上号角声震天,衣沐华等人登上瞭望台,但见水上五艘大船成一排,旗帜迎风飞扬,十分威武。
船板上黑压压一片,皆是士兵,令人望而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