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陶国使者将至,平成王命公孙束接待使者后再离信城,故而两人暂时不回西盛。
公孙束忙于接待,衣沐华常常对窗发呆,梦中人的身份始终盘踞心头,令她心神不宁。
下人通报颜喜到来,衣沐华寻思她会不会因公而来,思量间,颜喜近到跟前。
颜喜进出府上多次,又是衣沐华的义妹,护卫便不多加阻拦,由她进来。
颜喜蹦跳到衣沐华旁边,坐下后给自己倒茶,“姐姐,你在屋干嘛?”
“没什么。”
颜喜狐疑看她一眼,“不像你啊,我认识的姐姐可闲不住。”
“今日不同往日了。”
衣沐华贵为侯爷夫人,自然不能在外面乱晃。
“你想去哪,我可以陪你。”
颜喜并非闲人,相反还挺忙,愿意抽空陪她,想来是受了公孙束的托付,“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你忙正事吧。”
“我的正事就是陪你,侯爷和爹说了,得把你哄开心,万不可让你抑郁。”
原来公孙束也瞧出她闷闷不乐了,亏她还以为自己装得好。
衣沐华不由叹息,颜喜又道,“姐姐你别唉声叹气,这对胎儿不好。”
她愣了愣,敢情他们以为自己的反常是因为怀孕缘故?
衣沐华哭笑不得,“颜喜,今早我来葵水了。”
颜喜眨了眨眼,“意思是你没怀孕?”
“没有。”
“那你怎么抑郁啊?侯爷和爹都说你是初孕,心情不好呢。”
“有些事我没想明白,等我想明白了便好了。”
听说有事,颜喜好奇凑近,“什么事啊,能不能透露一点?”
“等我理清了,自然会说。”
颜喜嘟嘴,“既然你没事,我就去忙了,刚抓到个细作,我得撬开他的嘴呢。”
衣沐华催颜喜回诸监司,颜喜便离开了。
到了夜里,颜宝登门,见到衣沐华后说道,“颜喜没在你这?”
“白日来了一下又走了,怎么,她没在诸监司?”
颜宝摆头,“诸监司和家里都不见人影。”
“她从我这走时说要撬开刚抓到细作的嘴,是不是在天牢那边?”
“人在诸监司,不在天牢。”
颜宝面色凝重,衣沐华宽慰,“也许她去办别的事了。”
“但愿吧。”
颜喜转身往外,想来是派人搜寻了。
一夜没有消息,衣沐华放心不下,次日前往诸监司打探颜喜消息。
见颜宝脸阴沉,她猜到颜喜失踪了。
衣沐华视颜喜为妹妹,此时下落不明,她当然不能旁观,主动加入找人。
颜喜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公孙府,从府上出来后,她便消失了。
要想找回颜喜,首先得先清楚失踪的地点,而后从地点顺藤摸掳走她的犯人,最后通过锁定犯人人,找到颜喜。
衣沐华和颜宝围在信城地图旁,颜宝说道,“颜喜准备审细作,她必然是去诸监司,从公孙府出来,走东三巷子最近。但东三巷行人多,且巷子窄,不利于犯人把颜喜搬到马车里,我想不会是在东三巷动手。”
“我查过了,东三巷中的一户人家修葺外墙,不便人通行,这几日大家都绕道。东三巷不能走,颜喜只能走正东道,正东道多是贵族府邸,来往车马多,行人少,这里下手确实比别处方便。”
颜宝沉默,衣沐华知他忧心,宽慰道:府邸门口都有护院守着,兴许他们会看到些什么。”
颜宝和衣沐华到东正道上,道有两丈宽,旁边种了绿树,枝繁叶茂,正好挡住府邸门口守卫的视线。
两人并不死心,问了一圈,没有人见过颜喜,也没人觉察到路道有什么不对。
此时颜宝手下来禀,之前抓住的细作招供了,对方策划抓走颜喜,准备将她带出大平国。
颜宝和衣沐华心里均诧异,颜喜并非重要人物,为何大陈国要冒险带她走。
颜宝立即吩咐手下,严查出城人员,继续打探消息。
半日后,颜宝拿着一方手帕到衣沐华面前,“这事我们刚截获的密信。”
手帕上绣着鱼,旁白有一首词,与上次他给衣沐华的密信差不多。
衣沐华不敢看手帕,颜宝说道,“可惜还是无法找到破解这种密信的办法,否则就知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衣沐华偏过身,“是啊,不知对方究竟想怎么样。”
颜宝轻叹,“我就颜喜这么一个女儿,若她有三长两短,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义父别担心,我们会找到颜喜的。”
此时公孙束走进来,他听说颜喜的事,“我请罗十五帮忙搜寻,也许很快就有消息。”
罗十五是信城的地头蛇,他既答应,应该会有线索。
一个时辰后,罗十五派人送信,说有人在烟花巷里的细语楼楼看到过颜喜。
颜宝和衣沐华立即前往细雨楼,唯恐让人溜走,颜宝带了几十人先把细语楼围住。
老板见官兵包围自己的楼,慌忙跑出来,“爷,您这是做什么,我们没犯事啊。”
颜宝推开老板,让身后的人进去搜查,一炷香后,他们回复没有找到人。
罗十五的消息极少错误,没有找到人,看来人是被转移了。
衣沐华拿颜喜画像,“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老板摆头,颜宝冷冷道,“看清楚,想好了回答。”
“真没有啊。”老板见颜宝面色一沉,又道,“我让其他人看看,也许有知道的。”
老板招来姑娘伙计,衣沐华盯着众人,观察他们看到画像时的表情,发现其中一姑娘见到画像后眼睛快速避开。
衣沐华走到她面前,“你见过画中人?”
这姑娘摆手,“没有,我没见过。”
“方才你看到画像后快速移开眼,若没见过,为何避犹不及。”
“我一瞧不认识,当然移开眼。”
这姑娘神情闪烁,显然是在说谎。
颜宝沉声道,“你现在说了,我不怪你,若非逼我动手,往后你就别想再在信城混了。”
颜宝话里透着说到做到的威严,这姑娘面色刷白,“我,我是见过。”
“什么时候?”
“昨夜,有个客人带来的,今早又带走了。”
“这人长什么样?”
“高鼻子,斯斯文文的。”
颜宝立即让水烈根据她的描述画肖像,肖像出来后,衣沐华和颜宝皆是一愣,这人是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