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仿佛从她口中听到的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一样。
童娇娇内心没有一点波澜,她一早就知原主的父亲对她没有任何,哪怕是一点点的父女之情。
“父亲教训得是,女儿这就回去面壁思过。”童娇娇格外地顺从。
童娇娇的反应倒是让童成弘小小地意外了一下,他们吵架十次有九次都是不欢而散,他不免多想,莫非是自己的语气太重了些?但是看着她的丑颜,刚生出的一点内疚之情又灭了去。
回云落轩的路上,春喜愤愤道:“小姐,老爷这么说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都不关心你有没有受伤,反倒是一直在奚落你。”
“习惯了,不妨事。”童娇娇拍了拍春喜的手,朝她淡淡一笑。
好在整个丞相府还有一个丫鬟是真心对自己好的,都不知这两辈子造的是什么孽,情亲如此寡淡,还比不上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童娇娇自嘲。
丞相府的东侧乃桃花轩,此院落是饶雅韵的住所,她素来喜爱桃花,故而院内依照她的喜好种满了桃花树。
如今已过了桃花季,只剩下三三两两的桃花挂在枝头,空气中隐隐地飘散着若有似无的香。
摄政王明日要来拜访的消息在丞相府不胫而走。
童琰琬正是因收到这个消息匆匆赶来母亲的院落,此时的饶雅韵正站在桃花树下拨弄着所剩无几的花朵儿。
“娘,你听说了吗?摄政王要明日要来咱们府上拜访父亲。”童琰琬一下扑到母亲的怀里。
“瞧你这孩子,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小心被你父亲瞧见免不得要训斥你一顿。”
饶雅韵嘴上是责怪她,嘴上却噙着一抹笑,一边拉着她往内院走去,“进屋说话。”
童琰琬乖巧地跟在她身边,进了里屋,她便急急地问道:“母亲,此事是否真的?”
“确有此事,刚才你父亲特地嘱咐了我明天好好准备,不要怠慢了客人。”饶雅韵的双眸似一湖水,笑意盈盈。
“真是当朝摄政王穆天逸?”童琰琬迫不及待地看着她的母亲道。
饶雅韵拂面掩嘴一笑:“是他,就是他。”
“母亲,你可知逸王爷到府上来所谓何事?”不知不觉中,她握着饶氏的力道加重了。
“瞧你这猴急的样子,莫不是我女儿春心动了?”饶雅韵看着她猴急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一句。
“母亲,话可不能乱说。摄政王可是京中所有贵女憧憬成婚的对象,此番他过来或许是公事呢!可即便如此,单单是他来咱们丞相府就又能成为京中贵女们艳羡的对象了。”童琰琬娇嗔道。
“只是如此?”饶氏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再问了一句。
“自然。母亲莫再笑话女儿了。想想往日,只要是贵女们的赏花聚会中,谈论最多的便是这位温文儒雅的摄政王。女儿也想见识一下他是否如同传说一般。”
童琰琬白玉的杏仁小脸上微微泛着红,一双清澈明亮双眸的杏眼忽闪着,乌黑的披肩发落在翠色的纱裙上,看着真是娇弱可人。
饶雅韵内心微动,眼下琬儿马上就要十五了,丞相府最近也在给她物色好人家,婚姻大事,由不得马虎。
童琰琬在京城内是公认的数一数二德才兼备的女子,凭借琬儿的姿色……
若是能让琬儿嫁给穆天逸,那岂不是攀上了皇亲国戚?
饶氏内心有些小激动,看着女儿那张日渐长开的明媚脸庞,愈发认为此事有可能。
心动不如行动!
“婉儿,明日你好好打扮,机会稍纵即逝,指不得摄政王看到你……”饶雅韵话未说完。
“是,女儿明白。”童琰琬垂下双眸,长长的睫毛在她秀鼻上洒下一阵阴影。
对,把握机会!待她一飞冲天!谁还敢小看她!
从小就被那丑姐姐一直压在头上,到哪都摆脱不了丑女的庶妹名头。
她童琰琬势必也要京中贵女们对她心生崇拜,她微微翘起嘴角,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云落轩
童娇娇此时蹲在房后的空地上忙活着,她一身利落的劲装,一圈翠色发带把散落的发髻捆成马尾。
空地上围着一圈篱笆,篱笆的造型按照欧式围栏做成,是她特意吩咐木匠按照她画的图纸做的,虽然因技术原因篱笆不能漆成白色,只是纯木色,但也和院前的吊篮前后呼应,很是好看。
“春喜,你去耳房给我拿把小铲子,我要把刚弄回来的田七种上。”童娇娇唤了一声。
“好嘞小姐。”春喜应着,欢欢喜喜地去拿东西。
童娇娇不喜人多,何况童成弘向来不重视她,所以一直以来她身边只有春喜一个贴身丫鬟伺候着。
“小姐,给,铲子。”春喜看着在药田忙着的童娇娇,把铲子从篱笆外递进去。
药田是童娇娇的心血,除了她以外任何人都不能踏进去。
当然,她院子里的药田只有主仆二人知道,其他人也不屑进一个不受宠的嫡女院子一探究竟。
“好了。”童娇娇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漾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明儿摄政王来,小姐可要好好打扮打扮。”
春喜把刚打来的一盆清水放在跟前让童娇娇净手。
“嗤,得了吧!他爱来就来,我就这丑颜他又不是没见过。”童娇娇可没蠢到真的以为穆天逸看上她要负责任。
所谓的天上掉馅饼,想都别想。
“可是……”春喜欲言又止。
“别操心了,你看你都操心成隔壁的王嬷嬷了。”童娇娇笑道。
“小姐!”春喜真是恨铁不成钢,多难得的机会,她家小姐怎么就不会把握呢?
子时
漆黑的夜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小男孩站在童娇娇眼前,身上穿着她当年的衣服,他伸出染着鲜血的双手虚弱的喊了一句,“女侠姐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