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谣的呼唤之下,蓝天醒了过来,那头上痛得厉害,伸手摸了摸,摸到好大一个乌青包。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哪去了?”
蓝谣不好说小精灵在她体内,她怕吓着父亲,便撒谎道:“它证明了一下之后就飞走了,应该回青歌那里去了吧,爹,你现在信了吧?”
蓝天揉着头:“好家伙,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
蓝谣:“他那宠物很可爱的,爹,你不会记仇吧?”
蓝天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算了,算了,爹岂是那么小气的人,第二件事,根据弟子们侦探回来的密报,冥域宗已经获得了上古残卷,而获得的地点,就是东小岛,谣儿,你是前往流放岛的人员之一,也跟青歌走得很近,你来甄别这条消息的真假,有没有那个可能,你把在那边发生的事前前后后都想一遍,认真回答。”
蓝谣听到这个消息后,是非常吃惊的,这都哪来的消息,青歌什么时候把残卷交给冥域宗了,他连自己都不给,怎么可能给冥域宗,这一点她还是有自信的,他是绝不可能交给冥域宗。
但她在脑子里把在东小岛那些日子前前后后的理了一遍之后,突然想起自己和青歌都同时睡着了的那一天,一个女人的影子跳了出来,云樱?
如果说有疑点,那么在整个狩猎期间,最可疑的就只有云樱这一点了,她又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当时的细节,云樱给自己和青歌下药,事后自己还以为她要偷晶核,后来青歌单独去找了云樱,但他却没给自己任何的说明,被他敷衍了几句,那件事就被自己丢到脑后去了,难道当时云樱给自己和青歌下药,是要套取他的上古残卷的?
她抬起目光看着父亲,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爹,我不知道残卷到底有没有落到冥域宗手中,但在东小岛上,曾经有一天,冥域宗有一名弟子给女儿和青歌下药,以至于咱们都昏睡了过去,醒来之后,我们还以为那冥域宗的弟子想趁机偷我们的晶核,但现在传出这样的消息,女儿这心里就没底了。”
蓝天听她如此一说,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哪一名弟子,是男是女?”
蓝谣:“是一名女弟子,叫做云樱。”
蓝天听说是一名女弟子,松了一口气:“还好是位女弟子,万一是个男的,爹都不敢想象了。”
蓝谣:“难道云樱给咱们下药就是为了残卷?”
蓝天此时却又有些生气了:“不然呢,你说你们都不小了,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吗,这要是行走江湖,被人下了药,分尸了都不知道,糊涂!”
蓝谣低着头,想要辩解两句,但却又无力反驳,只好不吭声了,如果残卷真的被云樱套走了,这该如何是好?
蓝天发了两句脾气之后,语气又柔和了下来:“那么事后青歌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蓝谣:“他可能是知道的,事后他去找了云樱,女儿也问过他,但他当时敷衍了两句,女儿也没放在心上,再加上他后来落入禁区,生死不明,咱们整日都担忧他,哪里还记得起那件事呢?”
蓝天心里有说不出的郁闷,青歌是自己下令抢回来的,为的就是他那残卷,如今他就在星海宗,成了星海宗的弟子,自己还提拔他为左护法,甚至连女儿都已经喜欢上他了,可近水楼台,自己这个星海宗的宗主都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残卷的只言片语,反而让千里之外的冥域宗抢了先机,这让他如何能淡定。
他站了起来,阴沉着脸:“你去把当时的细节给我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限他三日之内必须把残卷献出来,我没那耐心等了”,说完,他开了门,气呼呼的去了。
蓝谣听着父亲的脚步声下了楼,又出了院子远去,她颓然坐下,这怎么办,爹下了死命令了,他这个人说话向来说一不二的,三天之内如果交不出残卷,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呼”,小精灵又展翅飞出来了,悬停在她的眼前:“你别愁眉苦脸的,不就是残卷嘛,小事一桩。”
蓝谣无精打采的说道:“你说得轻松,残卷对青歌那么重要,他一定不会交出来的,三天后又怎么办?”
小精灵:“不是还有我嘛。”
蓝谣抬起眼来:“对了,那些天你跟着他的,他去找云樱到底说了些什么?”
小精灵:“你们俩中了迷药的时候,我在春风的帐篷里吃晶核呢,所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公子去找了云樱,我才知道云樱趁着迷晕了他,套取了残卷中关于那一招的内容,不过公子找她拿回来了啊,都丢到灶膛里给烧了。”
蓝谣这下终于确定了,消息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冥域宗是一定拿到残卷的内容了,她叹了口气道:“唉,小精灵啊,人家可以抄几份放着嘛,青歌去找她,她只拿出来一份,烧了有什么用,人家还有呢。”
小精灵想了想:“对,是有那个可能,而且我当时听那个女人说,她还胡编乱造了一份给那个什么叶空城。”
“啊!”,这到是出乎蓝谣的意料,她吃惊了一下之后,又一细想,对了,这事应该就是叶空城唆使云樱干的,那么云樱抄给他一份是必须的,只是云樱这女人太不地道了,竟然胡编乱造一份给了叶空城,那不是害人吗?
她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可是爹下了命令,三天时间,这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去跟青歌说这件事?”
小精灵:“我跟他那些日子,早就把残卷背熟了,我背给你就是。”
“啊!”,蓝谣又吃了一惊,继而转忧为喜:“你能背?”
小精灵:“你去把笔墨什么的准备好,竹简准备一卷,我保证你爹三天之内拿到上古残卷。”
蓝谣虽然惊喜,但也有些不放心:“你不会胡编乱造吧?”
小精灵:“我保证我所背诵的内容百分百有残卷中内容,若是内容跟残卷毫不相干,天打五雷轰,这总行了吧。”
蓝谣这才彻底的放了心:“好,好,只是这事咱们还是跟青歌说一声吧,毕竟是违背了他的意愿,我去给他解释解释,道个歉先。”
小精灵:“嗯,应该说一声,走吧。”
院子里,青歌正挥汗如雨,这些日子来,他一直在练习星海宗的招式,招式虽然不多,但想要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唯有苦练。无论仙家还是魔界,每一招都博大精深,包罗万象,看似简单,其实暗含诸多奥妙,练一年跟练十年,那理解是完全不同的,境界也是完全不同的,使出来的效果也是有天渊之别的。
他正在练习与感悟之中,院门处走进来一人,正是蓝谣,她没有一进来就叫他,而是静静的站在门边看着他舞杖。
青歌将那天外飞星又练了两遍之后,收了招,向着她走了过来:“吃午饭了?”
小月在一旁递过来一条干毛巾:“才半个上午呢。”
青歌擦了汗,便带着蓝谣进屋去了,她半个上午就来了,一般是有事跟自己说的,他在桌前坐下,拿了把扇子扇着凉:“什么事?”
蓝谣面对着他,原本是要说那残卷的事,但此时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这怎么好说,毕竟是要把残卷抄出来给父亲的,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她迟疑着,犹豫着,那喉咙却跟堵住了一般:“嗯……”
青歌看她吞吞吐吐,便猜想一定没什么好事,他提起茶壶来,给她到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喝了一口:“说不出口?”
蓝谣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依然迟疑着:“没事……”
就在她犹豫不定,左右为难的时候,“呼”的一声,小精灵飞出来了,振着翅膀悬停在两人的中间。
青歌见它突然跑出来了,连忙往门边一看,还好小月没在,他低声对它说道:“干什么呢,快藏起来。”
小精灵飞到蓝谣耳边:“你不好意思说,我去帮你说”,说完,它便飞离了她,撞进了青歌的身体。
“公子,你听我慢慢给你说啊,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宗主呢,得到一份情报,说是冥域宗已经得到了上古残卷,他很生气,你想啊,他费了那么大的劲把你从山阳城抢到了星海宗,他都没得到,却让冥域宗捷足先登了,他想得通吗?”
青歌:“然后呢?”
小精灵:“然后他就命令小姐,三天之内必须把残卷献上去,小姐好为难啊,既不敢违抗她爹的命令,又不想来给你压力,没办法,这不找你商量来了吗?”
青歌:“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它的重要性。”
小精灵:“是很重要,但冥域宗都拿到了,你却拒绝了自己的宗主,天下有这道理吗,你对得起小姐一番心意吗,所以呢,我帮你出个主意,残卷呢,就由我背给小姐,但是,我只把记载历史的那一段背一些给她,这事你可千万别跟她说啊,咱们在当骗子呢。”
青歌:“还好意思说?”
“嘘”,小精灵让他噤声:“别说漏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走了”,它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又飞出去了,影子一闪,就到蓝谣身上去了。
“小姐,咱们走吧,我已经跟公子说好了,他为了你,不再坚持了。”
“是吗?”,蓝谣看着青歌,眼里都是疑惑,她可没听他说同意两个字啊,她问他道:“你……同意了?”
青歌端起杯子来,又喝了一口水:“冥域宗就算有那也是假的。”
蓝谣:“你说有没有可能云樱当时抄了好几份放着,你去找她,她随便拿一份给你,你以为夺回来了,其实她还有。”
青歌手上的扇子停住了,当时自己找云樱拿回来一份之后,扔到灶膛里烧了,还以为一了百了了,就算冥域宗有,那也是云樱给叶空城的假残卷,所以那天冥王要看自己施展那一招,自己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可如果云樱真的跟自己使诈,当时她可能抄写了好几份,自己虽然逼她拿出来一份,但她极有可能还另外藏着的有呢,如果真是那样,这事可就闹心了。
他沉思了片刻:“你先给你爹一个交代吧。”
蓝谣一听,以为他同意自己把残卷抄给父亲了,她甚至有些激动了起来,握住了他的手:“你放心,有我就有你,我保证。”
从青歌这里回去之后,小精灵就给蓝谣背诵了那上古残卷,它是真的把那记载历史的给背诵了一段,但却又不是它跟青歌说的那样,只背诵历史,不背诵“龙引”,它竟然把那关于“龙引”内容的各句打乱了,嵌入了记载历史的那一段,说它没背“龙引”嘛,它确实背了,但这样一打乱,东插一句,西插一句,从未见过残卷的人,想要把正确的内容摘出来,堪比登天。
两天后,蓝谣把“残卷”交给了蓝天,着实让蓝天狂喜了一番,自此,除了宗内议事,除了有重大的事件找他,其余的时候他一律谢客,闭门苦苦钻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