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4章明天杀一人
“你本该去主城,却来了文丘。”
凌无涯低头看着手里的酒瓶。
似乎没比酒水更美的了。
手里的白色瓷瓶在他眼里也似艺术品。
“关于这个,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要说是田家提前得知你来天阙,故意为之……他们真没这个能力。”
“守在天门边的兵卒,也不是田家可以操控的,他们差的远。”
“而且,兵卒也没有办法改变传送阵的节点。”
“你却实实在在的来到了文丘……”
“好好想想,出了天门,还有没有遇到谁?”
苏飞摇头,“不用想的,就一名风烛残年的老兵,开元境界。”
“是个特别想死在家乡的老人,却因为战友的一句话,只能够老死在天门之处。”
苏飞道:“最近,我也有了解天门的事。”
“我也确实觉得有一只手或者一双眼盯着,甚至还想过是不是陷入了一场阴谋,但……”
“我真不知道。”
“至于如何面对田家……”
“田家有多位金丹,凝丹的也不少,这不是我所能抗衡的,但做过的事情,我从未后悔。”
“田宙被我废掉了丹田气海,我不会否认。”
“就是我做的。”
“为什么要废掉丹田气海?”
凌无涯扫了一眼苏飞,目光很快又落在了酒瓶上。
他仔仔细细的看着酒瓶上的每一个字。
图案颜色也颇为吸引人。
“我……”
苏飞刚要说,凌无涯的声音就响起来:“为什么不杀了?”
“啊?”
苏飞一愣。
凌无涯低着头的道:“杀了干净啊,杀了一了百了。”
“你记住了,再有类似的事情,杀而后快!”
说着,他面容无比严肃:“听你说了一些家乡的事,那是一个太平世界,这很好,但你要知道,你现在所处的是天阙!”
“来之前,没人给你说天阙的调子是什么吗?”
“死亡。”
苏飞道。
“对,就是死亡。”
凌无涯道:“在天阙中,有人死在了异族的爪牙之下,有人成为了妖兽的腹中食,也有人死在同类手中。”
“在这里,仁慈,只会让你更快的送掉性命,再无好处。”
“我且问你,下次有人公然要打杀你,你该怎么做?”
苏飞看着凌无涯冷冽的眼神,他道:“杀了!”
“杀了!”
凌无涯重重点头:“无论是在文丘,还是二个月后,你去了主城的天圣学院或者观星所,不管哪一个高等学府,都有生死擂台,上了擂台,生死由命,你的仁慈不会换来对方的感激,只会迎来更多的麻烦,流更多的血。”
“以上,是血的经验,我希望你能记住了。”
“你喊我一声凌师,我便是你的老师,虽然只有短短时间,但作为老师,我必须要告诉你这一点。”
“在天阙,不要仁慈,杀!”
“不要去怕对方的来头,换一方面去想,你杀了大有来头的人,自然会被更有来头的人看上,从而那更有来头的会成为你的保护伞。”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苏飞豁然明白了算命先生的一句话。
算命先生让苏飞在天阙不要藏拙,要敢于表现。
不就是一个意思吗。
表现了实力,获得认可,得到更多。
算命先生说的含蓄。
凌无涯则是毫无遮拦,直指本质。
“表现自己。”
苏飞道。
“对,表现自己。”
凌无涯道:“怎么表现?
杀人是最好的表现!”
“我教学多年,今晚的话没说过几次,因为,能用杀人表现的不是所有人都可以。”
“首先得有天赋,其次实力,再者心智。”
“在你这个年龄层次,三者你皆有。”
“那么,为什么要费了心机想别的表现方式?
。”
“自然是更直接的杀人!”
“当然,杀人需要一个由头,不是随随便便就杀,那样你就成了魔。”
“我不是让你滥杀无辜,这个你得懂。”
“凌师的意思我懂。”
苏飞道。
“既然懂,明天杀一人。”
凌师这句话,令得苏飞两眼睁圆。
“怎么,不敢了?”
凌无涯问道。
“不是不敢,因何由杀人?”
苏飞道。
“你来文丘的事,田家第一天就知道了,这半个月里,你一直在星府,田家却做了很多事。”
“田宙,田家的嫡系,其大哥在天圣学院修行,田家要脸的。”
“而田宙在家乡被废掉丹田气海,这狠狠的在田家脸上抽了一耳光。”
“他们岂能咽下了这口气?”
“半个月的运作,城主府终于是松口了,明天在星府门口,会有一生死擂台。”
“你登台杀人。”
“好。”
苏飞道。
田家不放过他,要他的命,他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那么这天阙的行程,就从明天的擂台上开始。
“还有半夜,好好调整,以最佳状态迎接,我希望你能快速解决战斗。”
说着,凌无涯朝着嘴里猛灌了一口酒,然后,大步的走去。
苏飞还坐在屋檐下,脑海里响着凌无涯的声音。
“无涯,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教导学子了?”
一名白发老者拦住了凌无涯的路。
若是苏飞看到,定然能认出来,正是这名老者踩脚飞剑穿过云霄。
“怎么,你不放心了?”
凌无涯哼哧一声:“你这文丘学府的院长,当初要开星府,是你说了要全权交给我的,绝不插手,现在,后悔了?”
“并没有后悔,只是……”
老院长摇着头,道:“杀人是最能表现自己的一种方式,这我不否认,但每一次杀人都会有更强者关注吗?
都能成为其保护伞吗?”
“若是没有怎么办?”
“没有……那只能说明他的时运不济。”
“一个人,之所以能成为强者,天赋心态机缘运气等等,缺一不可。”
“若是缺了一个,那说明他无法成为一根顶天柱,不可以撑起一片天。”
老院长眉头紧皱:“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
“狭隘吗?
或者偏激?”
凌无涯仰头喝了一口酒。
“就知道喝!”
老院长一把将酒瓶夺了过去,凌无涯直接跳了起来。
见到老院长作势要摔碎,凌无涯才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想的什么,百年了,白玉盘终于亮了一次,从家乡来人了,来了咱文丘。”
老院长说道:“而且家乡来的小子天赋如此出众,你看到了希望,你想要他成长为一根顶天柱。”
“你……”
老院长顿了顿,道:“你不想他走了你曾经的路,所以,如此的偏激。”
“你以为这样就能好吗?”
“老哥,说一句难听的。”
凌无涯叹了一口气,“他从家乡来的,他没有的选。”
闻言,老院长整个人愣住了。
“唉……”
老院长一声长叹。
“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好酒了,这种难喝的东西……此刻我倒也想尝尝,但是,以后别在我面前拿出酒,我闻着都难受。”
说着,他喝了一口,然后老眼眨了眨。
“老哥,给我吧,以后保证不在你面前拿酒了。”
凌无涯伸手。
“无涯,有件事老哥要跟你商量一二。”
闻言,凌无涯嗖的一声不见了。
“你……”
老院长鼻子凑着瓶口,闻了闻,赞叹道:“家乡的东西就是美,就连厌恶的酒都是可口的。”
说着,他朝着苏飞住处看去,远远可以看到坐在屋檐下苏飞的身影。
“从家乡来的,是没得选,可也太残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