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婳的小动作一样不落被言隽看进眼里,嘴角保持不变的弧度,刻意压低了嗓音,“很好吃吗?”
不经意的抬头,撞进那双清润的茶色眼眸,司婳心弦一紧,不经大脑思考的话脱口而出,“你,要尝尝吗?我刚才没有咬到勺子,我……”
“好啊。”
他再次向前倾身,坦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惊得司婳握着叉子的手发抖。
这,这是什么意思?要喂吗?
银叉陷入柔软的蛋糕里,挑出一小口递出去,男人眸光微垂,笑容在嘴角绽放,“逗你的,吃吧,这是给你的奖励。”
“噢……”
压在心头的重量忽然消失,司婳迅速收回叉子,嘴里松了口气。
刚才她在做什么呀!
羞死了。
混有玫瑰花瓣的奶油送入口中,这次完全含住叉子,细腻的奶油沾到唇瓣,无意识舔了舔,芳香弥漫舌尖,馥郁香甜。
她没注意到,对面低头看书的男人,凸出的喉结滚动速度稍稍加快。
说好的偷吃一点点,没过一会儿,蛋糕不见了大半,司婳猛地想起,“啊!刚才我居然忘记拍照。”
那么漂亮的蛋糕,怎么就光顾着吃了呢。
“没关系,下次再给你买更好看的。”看得出她很喜欢,言隽默默把那家店加入收藏。
“不对。”司婳歪着脑袋回想最近发生的事,不禁嘀咕,“怎么感觉我在占你便宜。”
“只是一个小蛋糕,朋友之间送些小礼物不是很正常吗?”他不急不缓的把这一切行为归纳进合理范围。
“可我还没有送过你礼物。”
“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一顿饭可以买几份小蛋糕了。”
“嗯嗯!”司婳被这一连串理由说服,“你有什么喜欢吃的或者喜欢的店都可以告诉我。”
“好,回头我找找地方,不会跟你客气的。”
“千万别客气!”她现在是真心想感谢眼前这个男人。
很快,司婳把桌面收拾干净,装蛋糕的盒子和叉子等全部塞进袋子里。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把上次借的书还了,我得重新去找两本书。”司婳站起身,顺便拎起袋子准备找垃圾桶扔掉。
“需要帮忙吗?”言隽抬头问道。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
“好,去吧。”言隽没有急着表现。
温和缓慢的靠近,润物细无声,他能明显感觉到司婳在面对他时逐渐放下戒备心。
这样很好。
在图书区,司婳重新找到两本有意思的专业书籍,回来时见言隽握着笔在本子上写字。只是轻轻扫了一眼,整洁的书面文字让人看得舒心。
重点是,他手上那支,是钢笔。
“你也喜欢用钢笔吗?”
现在大多数人都是用签字笔,轻便简单,不像钢笔需要好好存放,还怕摔坏笔尖。但她个人很喜欢钢笔,见言隽使用,仿佛发现意外之喜。
“从小就比较喜欢,用钢笔写字很有感觉。”言隽停下笔看她,“你也喜欢吗?”
刚才有注意到,司婳说的是一个“也”字。
“喜欢。”司婳整个下午心情极好,遇到有趣的话题,像个话匣子源源不断的吐露。
“我看过一个故事,一个邋遢的乞丐忽然收到一束花,他满心欢喜把鲜花带回家,发现脏乱破旧的小家配不上那支娇艳的花,于是他辛辛苦苦把小屋收拾干净。鲜花摆放在干净的小屋里,乞丐又觉得蓬头垢面的自己不像这里的主人,从此他开始注意形象,逐渐改变人生。”
言隽猜到,这则故事跟司婳说的钢笔有关联。
果然,听她继续讲道:“小时候有人送过我一支钢笔,为此我开始好好练字,觉得只有一手漂亮的字体才配得上那支宝贵的钢笔。”
“我倒是很好奇,谁送的钢笔,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力?”
司婳轻轻摇头,“是个陌生人。”
“其实是件糗事,小时候跟爸妈出去旅游,突然醒来发现爸妈不见了,就在哪儿哭,有个哥哥陪我坐那儿等了好久,最后送了我一支钢笔。”
“原来……”言隽顿住,缓缓启唇:“是这样。”
“大概是看我可怜吧。”回想起当初,司婳也觉得不可思议,小时候的记忆逐渐在脑海中变得模糊,因为那只钢笔带来的影响,心里牢牢记着这件事。
钢笔线条在纸上拉长,男人低声纠正,“不是可怜,是可爱呢。”
司婳的设计稿授权商家,同时得到报酬,其他室友听说之后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打算试试。有这笔收入,再加上每个月家教赚钱的酬金,足够她维持生活费用,甚至还有结余。
一周后,酬金入账,司婳再次跟言隽提起答谢宴。
言隽在电话那头告诉她,“前几天有点忙。”
说到最后,他才问:“下午来图书馆吗?”
“唔,好啊。”
约好时间,下午两点半去图书馆,这种行为逐渐变成一种默契的习惯。
还剩下大半个小时,司婳爬下床,还特意换了身衣服。
“婳婳,你最近很不对劲。”坐在旁边吃薯片追剧的柯佳云侧过身,手臂搭在椅子上,直直的盯着她,似要挖掘司婳身上的秘密,“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啊。”
“你现在不是周末兼职吗?这会儿要出门?”
“只是去图书馆看书而已。”她解释着,拿起木梳理顺发丝。
“哦。”柯佳云咬碎最后一块薯片,包装袋扔进垃圾桶,取出纸巾擦拭手指,忽然问道;“他是哪个系的?”
“金融系。”
还没意识到话题跳跃,反射性回答问题,司婳后知后觉,想收回已经来不及。
“哈哈哈哈。”柯佳云按着腰大笑,“你也太可爱了吧。”
就没见过这么好忽悠的人。
她只是随口一诈,还真诈出来了重点消息。
不得已,司婳就把跟言隽认识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柯佳云兴趣更浓,“金融系,到底谁啊?有没有照片什么的,超级好奇,快给我看看嘛。”
“给你偷偷看一眼。”
女孩子的秘密,有时候深深地藏起来,有时候又特别想跟亲近的好友分享,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最是惹人惦记。
言隽的照片不多,她也只存过一张,柯佳云只看一眼就惊呼神仙颜值,颇为激动。
等热情散去,柯佳云理智回笼,“不过金融系有这号人物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不可能吧。”
就这张脸,还能藏得住?
“他说自己是金融系的呀。”那次见言隽手里拿着经济学的书,她顺口一问,对方回复金融系。
司婳从未怀疑过。
柯佳云皱起眉,总觉得哪里不对,“我认识一个金融系的朋友,我帮你问问。”
总有些喜欢收集各种消息的人掌握校内一手资讯,柯佳云联系朋友,对方却说金融系没有叫做“言隽”的人。
柯佳云很是诧异,把这个消息告诉司婳,“不会是骗你的吧?”
司婳怔住,毫不犹豫反驳,“不,他不是那种人。”
去图书馆的路上,司婳心里一直想着柯佳云刚才说的话。
第一次在景区,目睹言隽救人全过程,善良正义。
第二次是古典音乐鉴赏选修课,他说替朋友代课,司婳发现他博学多才。
他熟悉校园环境,还经常去图书馆学习,这段时间帮了她许多大忙,这种理智又充满智慧的男人,天生令人信服。
怎么会骗她呢……
她还是愿意相信言隽。
踏进图书馆前,司婳已经想明白,这么纠结干嘛,直接问他就好了。
十分钟前言隽发来消息说是“老位置”,其实他们每次座位并不能固定,如果有人比他们更早占位就没办法。他们运气不错,也可能是来得早,那个地方去过两三次,被定义为“老位置”。
司婳上楼轻车熟路找到那人,难得言隽没有端坐在椅子上看书,双臂搭在桌面,侧脸枕着手臂,睡颜很安静。
只那一瞬间,她按着悸动地心口,里面那种奇妙的感觉快要忍不住钻出来。
两分钟后,司婳坐在椅子上,心虚的盯着手机屏幕。
啊啊啊——
表面不动声色的女孩,内心在叫嚣。
就在刚才,她趁言隽睡着,偷拍了一张照片。
阳光透进窗户洒进一道金色光芒,司婳把书本竖立挡在窗口,放轻动作尽量避免发出声音,阴影遮盖在头顶,让睡着的人免受阳光干扰。
两本书贡献出去,司婳单手托腮,歪着脑袋看他。专注地眼神描绘他精致的五官,把每一寸容颜牢牢刻入脑海中,绘制成一幅细腻的画。
她要,把这个男人画下来!
不知道想到什么,女孩嘴角弧度越来越深,清亮的眸中饱含笑意,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直到,闭目小憩的男人忽然睁开眼,视线直勾勾撞上,逃无可逃。
司婳迅速眨动眼睛,放开手臂,“你,你醒了。”
“抱歉,睡着了。”言隽轻轻揉按眉角。
“看起来你有点疲惫。”
“嗯,最近的事情比较多。”这几天回了趟景城,刚赶回来想见她一面,所以约在图书馆,没想到会睡着。
“是学校的事吗?”她试探性的问道。
言隽轻轻摇头,“不是,是家里的事,已经处理好了。”
他很坦诚,对她每一个问题都没有隐瞒,这让司婳放松许多,“还没问过你,你是金融系哪个班的?”
“这个问题,我好像没有告诉你,我不是你们学校的。”
“……?”
跟柯佳云的消息对上了。
难怪他们在学校没听说这号人。
“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你没问。”
“那,之前你说帮朋友上课,还说自己没带借阅证。”她就是因为言隽说帮朋友上课,以及在校内图书馆借书才毫不怀疑的。
“榕西大学的借阅证可以外办,不一定非是榕西的学生,代课也是真的。”只不过那人不是朋友,而是他特意去找的上鉴赏课的人,借此跟她见面。
“好吧。”这理由让她无可挑剔,“那你是哪个学校的?”
“我在景城那边念书,现在是实习期。”
“景城?”原本以为,不是同校也应该同城,哪知距离一下飞跃到另一座城市,“你的意思是,你在景城念书,来榕城实习?”
“算是吧。”实习不过是他安排的一个理由。
“你是榕城人吗?”
“景城人。”
言隽对她知无不言,司婳悄悄咬牙,搭在膝盖的手指不断缠绕紧扣。
探知越多,心里就越慌。
突然之间发现相交甚好的朋友其实距离自己很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或许是实习期结束,或许是更早……
他们的交集,只是一场意外的缘分。
怎么会这样。
目光一寸一寸变得黯淡,言隽误以为她对自己的隐瞒而生气,心底泛起丝丝不安,“婳婳?生气了吗?”
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司婳没有立即回应。
言隽忙不迭拎起椅子旁边的方形纸袋放到桌上,是上次装小蛋糕的纸袋logo,里面装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打开袋子,从中取出一款橙色白花的蛋糕送到她面前,“是我的错,拿它给你赔罪好不好?”
司婳猛地回神,盯着蛋糕没敢看对方的眼睛,只是轻轻摇头道:“我没有生气呀。”
确实是她误会了,言隽从没说过自己是榕西的学生,只是突然间得知真相,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离开,有点失落罢了。
想起刚才他道歉的样子,是她之前不曾见过的慌乱模样,司婳打趣道:“你是被我吓到了吗?”
他直言,“怕你生气。”
“我脾气很好的。”真正被吓到的应该是她才对。
“知道呢。”
这次的小蛋糕,不用司婳说,言隽就主动帮她拍好照片,简单调色后发送给她。
司婳咬着叉子,香软的蛋糕放进嘴里,却怎么也尝不出上次那种蜜糖般的甜味。
转眼已到十二月中旬,言隽迟迟没有提出吃饭地点,司婳去找柯佳云求助。
柯佳云是榕城人,又偏好美食,且不拘泥身份,无论是五星级酒店大餐还是街头美味,只要味道好,柯佳云都会去尝试。
问她准没错。
“你要我安利?要稍微特别一点?”柯佳云望着天花板思考。
既然要特别,肯定排除那些普遍的大众的火锅串串,再考虑到司婳的经济情况,消费昂贵的餐厅也不合适。
思来想去,柯佳云打开手机翻到收藏的视频,“我想到了,市区新开的一家中式小酒馆,不仅味道极佳,场景布置特别好,晚上还有人在上面弹琴,好多人去打卡。”
不仅是网红安利,连普通客人去吃饭,随后一拍,食物颜值都极高,看着很有食欲。
小酒馆?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叫什么名字呀?”
“马上,我把链接发给你。”柯佳云三下两下点进去复制链接。
很快,司婳收到柯佳云发来的分享,店名“一醉小酒馆”,首页推荐的菜品卖相很不错,平均消费两三百,很合适“现在”的她请客。
她把这条消息转发给言隽,附言:【听说这家中餐小酒馆还不错。】
言隽:【那我们就去这家。】
司婳:【你什么时候有空哦?】
言隽:【随时都可以,根据你的时间来就好。】
周末白天司婳要去做家教,于是他们把时间定在周日晚上,就在三天后。
网红小酒馆名不虚传,门口两侧藤蔓垂下,石头堆砌的水池烟雾缭绕仙气飘飘。
酒馆坐满了人,还有不少客人等在外面拿号,幸亏她提前在网上预订,卡着时间刚刚好。
服务生将他们带去两人小桌。
从晚上6点到9点,每个整点都会有人上台表演两首乐曲,搭建的舞台上摆着不同的古典乐器,弹奏出的旋律婉转优雅,在这里用餐喝酒格外有情调。
“欢迎大家光顾我们一醉小酒馆,注意了注意了,今晚我们为客人准备了特别福利。如果有谁主动上台弹奏这些乐器,只要演奏出一首超过三分钟的完整曲子,我们店里都将为其送上大礼包!并且,会在所有表演者,抽取一位免单!”
“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鼓掌附和。
这项活动并不是第一次举办,司婳翻到菜单背面才知,原来从开店以来,每个周六周日晚上八点都会有一场献曲赠礼、抽奖免单的活动。一份礼物加一次免单对店家来说是九牛一毛,却能吸引许多顾客前往。
只不过,舞台上的乐器或许大家都听过名称,但真正学习古典乐的人却少有。店家还要求弹奏一首完整的曲目,故意提高达到条件的门槛。
大多数人都没有学会那项技能,坐在这里只为看热闹。
“婳婳,没有喜欢的吗?”言隽见她已经盯着菜单看了几分钟。
“不是,我在想这菜单上的名字都很好听,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菜式。”这家中式小酒馆,无论菜名还是酒名都古色古香,但就是……看不懂。
服务生在旁边为其介绍,并推荐店里最畅销的酒,“这一页三款是我们店内本期主打,酒精度数不高,味道很好,客人可以试试。”
原本没想喝酒,又觉来到小酒馆不喝酒好像缺了点什么?在服务生的极力推荐下,两人选择了一壶酒精度数较低的,就当试试味儿。
中式小酒馆,送上来的酒不是一杯而是一壶,像极了古代。
菜还没上,酒先到位,司婳再次被酒壶颜值吸引,“这酒壶好好看。”
她拿手机拍了两张,言隽纵容的笑,“可以先尝尝味道。”
现在两人相处已经进入一中轻松模式,不需要时时刻刻守着礼仪规矩。
司婳抱着小酒壶,正准备开动,对面的男人忽然出声:“婳婳,我出去接个电话,很快回来。”
“好哦。”她随意摆摆手。
言隽离开后,她打开酒瓶,一阵酒香扑鼻。
曾经跟朋友去过酒吧尝试不同的调酒,但平时不怎么接触,更分不清这味道浓度,倒了小半杯尝试,舔舔唇舌,味道香醇。
好喝!
店里的工作人员说过这酒不醉人,司婳接连倒了两杯,意犹未尽。但她克制住自己,想着等言隽回来再一起喝。
“我回来了。”
言隽坐到她对面,放下手机。
“这个酒好好喝。”司婳把酒瓶放到他面前,酒香扑鼻,言隽却皱了下眉。
他倒了小半杯尝试,觉得不太对劲,随即唤来服务生,“这酒的浓度,确定是我们刚才点的那款吗?”
一经查证,对方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可能是店里客人多,送错了。”
司婳错把高度数的酒当成了低度数的酒,因为不了解,所以分辨不出味道。
“婳婳,现在感觉怎么样?”他不确定司婳是否会喝酒,再看对面的司婳,脸蛋已经泛红。
“感觉,挺好的呀。”她摸着脸蛋,轻轻按压。除了脸色变红,表面上看不出醉酒模样。
店主亲自过来赔礼道歉,送上两壶酒,并保证这次绝对没错。对方态度良好,他们也就没太计较。
这时前方传来一道悠扬的乐曲,客人纷纷望去,一位穿着汉服的年轻女孩坐在舞台中央,手里抱着琵琶。
那女孩的同伴在下面为她加油打气,表演者玉手纤纤,眉心花钿衬得容颜秀丽,无论服饰还是音乐都令人赞不绝口,几乎所有人都被台上的表演吸引。
“好好听的曲子。”
“的确很不错。”
耳边传来一声夸赞,明明是附和她的话,落进司婳耳里就变了味儿。
司婳收回视线,却见言隽侧身而坐,目光落在舞台中央,流连忘返。
她暗暗地咬紧了牙齿,揭开酒壶一瓶一杯往酒杯里倒,当饮料喝。
一曲毕,场下响起连绵不绝的掌声,不知是谁先吼出“再来一曲”,客人们跟着起哄,台上的汉服女孩备受鼓舞,答应众人再奏一曲。
“很喜欢这酒吗?”
“解渴。”
心里燥得很,想把那股劲儿压下去。
“酒怎么解渴,别喝多了。”言隽按下她的酒壶。
“我就喝。”平时温软乖巧的女孩突然使起小性子。
“婳婳,你是不是醉了?”言隽起身走到她那边的椅子坐下,有些担忧。
此时,舞台上的琵琶声再次响起,她看着言隽转身,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儿,抓住他的胳膊强行把人拉过来,秀眉紧蹙,凶巴巴的语气不善,“你别看了行吗?”
“什么?”一时间,言隽还没琢磨出她这句话的意思。
被那双眼睛盯着,嚣张气势瞬间降下,手指捻着言隽的衣袖不放,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也会弹琵琶的。”